第一一二章 浸猪笼(2 / 2)
秦桓笑笑,振臂一呼,他身后高大的小厮,立刻就将消瘦的燕云赋拎起,绑着就要送到京兆尹那去。
燕云赋不甘心的挣扎,为什么叶挽思这个罪魁祸首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包庇她,如果刚才他坚定一些,要了他的身子,她怎么还有机会这样猖狂!
他是因为听到柳氏的尖叫乱了分寸,只想着不能让那瘸腿的老汉将这羞耻的事情传扬出去,他已经因为燕卓的声名狼藉而受到了牵连,若又传出生母耐不住寂寞出墙的传闻,他这辈子可就毁了,本以为将老汉打死再无声无息的逃走,这事情就可以这样揭过了,却想不到会被王宝卿抓了个正着,通报京兆尹?他这辈子就再也没出路了!
他现在只觉得叶挽思冷冷淡淡的表情像是在无声的嘲笑他的无能和愚蠢,他恨意滔天,心里对她最后一丝的感情也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惊慌的朝王宝卿厉声道:“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祖父最器重的长孙!你要是报官祖父他不会原谅你的!”
王宝卿不否认她确实被燕云赋的威胁吓到了,然而她只是微微愣怔,随即更是神色冷漠,本来对他还心怀愧疚的,如今倒是觉得刚才的同情真是可笑,这样不顾王府的声誉仗着老王爷的宠爱来威胁她,若是老王爷在此只怕也会气得仰倒,这样厚颜无耻的人也配为燕氏子孙!
她此时总算是明白了,龙生龙凤生凤,像燕卓那样的卑鄙小人又会有什么品性高洁的儿子!
“来人,将这个杀人犯通报京兆尹,由魏大人全权处置,你虽是燕氏子孙,可本妃却不能罔顾东昌律法和你手中犯下的罪行包庇你,若是老王爷怪罪下来,本妃自然会承担,你便在狱中好好反省,若你能痛改前非,王府还是你的家。”
王宝卿这一番话说的真是大公无私,连叶挽思都要叫一声好了,燕云赋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天人一般的贵公子了,如果老王爷真的疼爱他怎么不会出手相助,以他的人脉真心想要帮他其实不难,只怕老王爷也是对他失望了,所以今天的事情即便他怪罪,也不过斥责几句罢了,动摇不了王宝卿地位的。
柳氏在里屋惊慌的躲着要给她验身的高大嬷嬷,她心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传出去,她可难逃一死,陡然被屋外燕云赋的吼声惊得分神,嬷嬷趁机将她押住,稍稍一探,便鄙夷的松开了她。
王宝卿看着膀大腰圆的嬷嬷,问道:“如何?”
“回王妃,柳氏果真与马厩的老汉私通,证据确凿。”
王宝卿吩咐人将柳氏绑起来:“今有妇女柳氏不恪守妇道,德行败坏,私通外男,已是犯了七出之一的淫僻之罪,判以沉塘之刑。”
这一声音凌厉充满威严,传进柳氏耳朵里,却让她失神的跌坐在地上,嬷嬷进来将她五花大绑,顺手抄起帕子堵住了她的嘴,柳氏怨恨不甘的挣扎,却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就被押了出去。
满院子的人神情鄙夷,即便好奇却看也不看她,好像只看一眼都会玷污了自己一样。
秦桓早就不耐烦这个辱骂叶挽思的燕云赋了,所以在吩咐小厮将他绑起来的时候还特意关照了几句,他冷哼一声,到了牢里可有你好受的。
燕云赋被拉扯着走了,还频频回头用目光狠毒的瞪着她,好像这样就能报仇雪恨一样,叶挽思始终眉目不动,在外人看来,她真是无辜得不能再无辜的了,本来凌霄杀了燕卓的时候院子里就没有外人,即便燕云赋指认又如何,有人相信才是。
却在这个时候,在柳氏挣扎的过程中,从她的怀里掉下一块玉佩,‘啪’的一下掉在花圃中,那泛黄的泥土映着白皙的玉佩越发扎眼,有眼尖的人发现这玉佩的价值,弯腰拾了起来,嘀咕道:“没想到这看起来穷酸的妇人居然也有这么好的玉佩,可别是情郎的,舍不得扔啊……哈哈。”突然笑声卡在了喉咙里,不敢置信的看向秦桓:“秦兄,这不是你的……”
他似乎意识到事情不对,他连忙扔了玉佩,讪讪一笑,这可不能说出来,即便秦桓口味独特,也不能被人知道他与寡妇私通,若是传出去,定国公府的名声就坏了。
秦桓一惊,暗道不好,这不是她赏给那‘嬷嬷’的玉佩么!该死的,居然这个时候被发现了,柳氏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可别因为这玉佩让众人将他误认为那姘头才好。
他懊恼的瞪了一眼出声的男子,朝叶挽思解释道:“郡主,你别误会,这只是我赏给……不,这玉佩今日不知落在了哪里,居然在柳氏手上,她早就品行败坏,说不定是想将玉佩据为己有,或是典当贩卖呢,我是清白的,你可要相信我。”
秦桓本想说那是他赏给柳氏的,可这样一说指不定又要惹来众人追问,若是无缘无故何必赏她东西?这就得将之前的事情全盘托出,他早就知道柳氏作弄他的事,若是说出来,肯定会有人耻笑他心急好色,失了君子的风华气度,所以才急忙改口说柳氏捡到了他的玉佩,反正她已经声名狼藉,要众人相信也不难。
人们看着秦桓的眼神古怪,有些半信半疑的点头,一些花间浪子却狐疑的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写着:你怎么这样这样……让秦桓恼怒的攥紧了拳头,将柳氏恨了个半死。
叶挽思却只是眉目淡淡的点着头,虽说她由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嫁给秦桓的念头,今日的事情倒是个意外的收获,这样可就给了她婉拒的借口,她在王宝卿耳边道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秦桓一急,下意识就认为叶挽思恼了她,连忙就要去追,却被王宝卿冷冷呵斥:“秦公子,请你自重。”
她神色冰冷,对秦桓的好感从那一块玉佩出现之后降到了冰点,不管真的是柳氏捡到,还是二人纠缠不清都好,这事情传了出去都是镇南王府的丑闻,而秦桓的品行却是值得怀疑的,如果没有问题怎么会至今未娶,那好名声只怕也是他派人宣扬的。
柳氏做出这样的事情,让她厌恶到了极点,所以凡是跟她扯上一星点关系的她都没有半分好感。
秦桓恼怒王宝卿的阻拦,却知道对方肯定对他心怀不满,拳头狠狠握紧,只能看着叶挽思翩然远去。
满院子的人见着事情落下帷幕,也没了赏宴的心思,跟王宝卿客套的说了几句,便纷纷告辞,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自古以来判了沉塘的妇人,都是要游行示众的,如今大街上肯定热闹纷呈,这场好戏这些王公子弟怎么会错过。
叶挽思本想回院子歇着,但拗不过眼巴巴看着她的灵玉,半推半就的乘上马车,往大街上去了。
只见街道上早已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群众,当中几名大汉撑着一根长长的竹竿,中间穿过一个竹编的笼子,柳氏正五花大绑的被困在里头,四周的群众愤怒的向那笼子里掷去烂菜叶和臭鸡蛋,柳氏狼狈的挣扎躲闪,边上的孩子突然扔过来一块石子,将她的额头打得鲜血不止,模样狼狈到了极点。
灵玉瞧着只觉得大快人心,恨不得也跟人群一样,扔把臭鸡蛋过去,叶挽思乏味的看着,柳氏的下场经她手中编排,早已注定悲惨结局,一开始看着还大快人心,如今倒是没了兴趣。
让她在意的是姚瑶今天的缺席,想起几日前她的不对劲,她眉心微蹙,想着有必要去看一眼才是。
她叫上依旧兴致勃勃的灵玉,趁着天色还未黑,她打算去一趟侍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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