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节 雨过天青瓷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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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药末止血极具灵效,原是十分珍稀,也难怪当日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也很快便好了。”我的手指轻轻滑过瓷瓶:“如此看来,宝瓶灵药,原是相配的。”

看到墨鸰眼中带着一抹凶光,心中一转念,道:“你想起了当日留下瓷瓶的那个人?”

墨鸰咬牙道:“我一定要将他斩上千刀万剑。”

虽然墨鸰说得凶狠,我却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墨鸰这个人,好起来舍命救人,凶起来又全然不讲道理。若不是我见过她一心护我的样子,定要觉得这完全就是一个冷血杀手了。

我摇头道:“当日袭击咱们的,是一个带头的黑衣人,和一群灰衣人。那些灰衣人言行污秽下流,被那个带头的黑衣人杀了,也就罢了。

“我最痛恨的,是你身上的一刀重伤,是个黑衣人所致。但据你说,那人当时并未料到你会听了灰衣人的威胁突然弃剑,而见你弃剑之后,也已经及时偏了剑锋,总算手下留情。而那个带头的黑衣人,虽然是他带的头,又伤了你,咱们都已经是束手待毙的情形,他却最后杀了那些灰衣人,终究又是他为咱们解了围。

“至于最后趁我打水,进屋给你送药的那个人,并没有什么恶行,相反可以说救了你一命。你要恨那带头的黑衣人,恨那些行凶的灰衣人,我都可以想明白,何故你会恨上给你送药的人?”

墨鸰嗫喏着却不开口,一张俊脸涨得微红,就好像是一个自觉有理的孩子被大人指责了,心中很是委屈却又无法辩解的样子。

我心中一软,又道:“你是说送药的那个人,定是黑衣人他们一伙儿的,所以才生气吗?”

虽无明确佐证,但那送药之人也穿黑衣,且能够在那伙人行凶之后,快速到达,送去伤药,想必是他们一伙儿的。

就算不是一伙儿,也与那些人又莫大关系。

而我听了墨鸰的讲述,知道那领头的黑衣人有意出手容让之后,觉得最大的可能是,这个送药的人,是受了那领头的黑衣人之托,给墨鸰送了药。

“不是。”墨鸰道。

“你反而不怨伤了你的人,却恨上了救你的人?”这个疑问我一直都有,只是每次话题稍一涉及当日的事情,墨鸰总是愤恨难平,眼中带着杀意,我只想等到事情淡了下去,或许墨鸰便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了,谁知墨鸰对此久不释怀。但转念想到那次墨鸰所受重伤,亦理解她的愤恨原是情理之中。

“我……他……”墨鸰着急的样子倒是难得的可爱,但她随即眉间微蹙,目露凶光:“就算是救了我,我也要将他千刀万剐!”

不讲理的人,世上原是所在多有,而放在女子身上,人们多以“泼辣蛮横、不可理喻”来形容。墨鸰明明与泼辣蛮横的女子大不相同,却居然也是这般不可理喻。

“那是为何?”我心中大奇,只是看着墨鸰在我的凝视下略显委屈的样子,却又无论如何不忍口出责备之言。

我想了想问道:“墨鸰,是不是你在到大宋以前,见过那人,与他结过仇怨?”若非如此,墨鸰何至于这般仇深。

“不是。我没有见过他。”

“难道那人是完颜王爷的仇家?”

“应该不是,王爷从没有说起过。”

我又猜了几样,但样样都不是的。墨鸰倒是不厌其烦地回答我的问题,但我自己却被她的“不是”说的有些灰心。

“唉……你不肯说,也就罢了。总不成是你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无缘无故地就恨上了吧。”我摇头道。

“不是。”墨鸰道:“姑娘,我……”

墨鸰的样子,的确有难言之隐,屡次欲言又止,神色间带着无法跟我说清楚的委屈之意外,眼中带着愤恨的凶光,脸颊也涨得红红的。

我看着墨鸰的样子,正欲作罢,却是心中忽然一动。

记得墨鸰受伤的那天晚上,我从外面给她打水回来,送来伤药的那个人已经人影一闪走开了,惟剩墨鸰躺在那里,一动不得动,但她眼中带着杀气,脸颊却在烛光下晕红的样子,却与现在无多差别。

啊!原来如此。

我出去打水的功夫,墨鸰的伤已经被重新包扎。手法娴熟,包得干净利落,正是那送药之人的手笔。

我因为墨鸰伤重,伤口刚被包好,所以没有再行查看。

后来再为墨鸰包扎,也只是看见她的伤痕触目惊心,屡屡不禁落泪,却竟忽视了一个最主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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