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9章 存在记(上)(2 / 2)
崔再临没再理会,蛮不讲理地拉着车菀就走。
玩笑归玩笑,跟着崔再临走开时,车菀内心却在寻思,崔再临一直比较内向,很少会把隐私告诉别人,今日能有什么心事要如此小心翼翼向他倾诉?
车菀不觉得崔再临在撒谎,看出崔再临今晚确实有心事存在。
很多人误以为哲学家笛卡尔说过这么一句话:我思故我在。
事实上,笛卡尔没说过这话,按“我思故我在”理解,很多人认为是“我思考故我存在”,正因如此,使得不少笃信经验主义和唯物主义的人,把这句话当成笛卡尔的把柄,在过去的东欧和现在的亚洲学界都被认为是极端主观唯心主义的总代表,而遭到严厉批判,很多人甚至以“存在必先于意识”、“没有肉体便不能有思想”等为论据认为笛卡尔“荒唐可笑”。
倘若仔细探索笛卡尔的思想发展历程,不难发现,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思,故在。也就是,当我怀疑一切事物的存在时,我却不用怀疑我本身的思想,因为此时我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就是我自己思想的存在。
所以,笛卡尔说的是“思,故在”,而不是“我思故我在”。
套用笛卡尔的意思,车菀眼下的处境就是,当他怀疑崔再临究竟有什么心事要告诉他时,他却不用怀疑自己究竟在怀疑什么,因为此时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自己的的确确在怀疑着。
到了广场偏僻角落,崔再临将心事告诉了车菀。
车菀跟崔再临相识多年,深知“父亲”是崔再临平常最忌讳的名词,也是崔再临极少提及的名词。
而今夜此时,在广场的偏僻角落,崔再临却说到了他的父亲。
崔再临告诉车菀:“我刚从墓园过来。”
车菀讶异:“你晚上跑去墓园?”
崔再临点头:“是的,刚刚一个人去了墓园,去看我父亲。”
崔再临解释,说他父亲在半年前去世了,由于他身在外地执导一部话剧,没能赶回来看望,也没能尽快回来祭拜,今晚他独自去墓园祭拜了死去的父亲。
车菀心中不是滋味,想起自己刚逝去不到一年的祖母,想起自己当时也没能赶回来见她最后一面。
然而车菀还是给了崔再临一拳,说:“你简直太没人性了,不能赶回来见一面倒也罢了,连祭拜都拖了半年,你以为你是谁啊,什么事能把你忙成这副混账德行?”
崔再临抿了抿嘴唇,用深沉的声音告诉车菀:“我有两个父亲,而非一个父亲。”
崔再临又说:“今夜我去祭拜的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是我后爸,我亲生父亲现在在监狱里。”
车菀能从崔再临的倾诉中,察觉到这些年埋藏在崔再临心里的压抑,而今夜是崔再临释放压抑的夜晚。
随即,崔再临倾诉了一个很隐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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