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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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今天倒是很奇怪,当我到达医院后竟然发现几位副院长都规规矩矩坐在办公室里面。我把他们都叫到了我办公室来,然后告诉他们:“今天晚上卫生厅和我们医院所在这个区的主要领导都要来参加我们举办的晚宴,楚院长,麻烦你和云院长一起去接一下苗书记和那位区长啊。邱书记和邹厅长我和沈院长去接。邓院长,麻烦你先去南苑酒楼点好菜,并看看还需要什么东西。今年我们不给领导们准备什么红包和礼物了,不过其它方面还是应该尽量考虑周到一些才是。”

楚定南说:“往年都准备了的,今年不准备不大好吧?”

我摇头道:“我们不要把领导想象得太坏了吧?他们其实都很反感这样的事情的。不是吗?他们在各种会议上不都在大谈反 腐吗?”

几个副院长的脸上都露出了奇怪的笑。我知道,他们肯定都在心里笑话我迂腐。不过我觉得无所谓,现在我就是要让有的人产生一种错觉,让他们以为我真的那么不懂世事。 医道官途:妇产科22

等对手出现判断上的错误,产生了麻痹后才会更有我的机会。我心里是这样想的。

随后,他们都分头去了,不过邓峰却留了下来,他问我道:“冯院长,今天晚上按照什么标准点菜?”

我说:“你去问问那里的老板,让她替我们安排好了。这方面人家才是专家。不过酒呢最好是五粮液,毕竟是场面上的事情。”

他点头,“好的,我马上去安排。冯院长,今年真的不送给领导们红包?这样不好吧?我们接下来的医院改造是需要区委区政府支持才可以顺利进行的啊,今后人家不配合的话怎么办?”

我这才知道他留下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这件事情,我笑道:“你放心好了。你想想,我们可是今天才临时通知他们的,他们能够来就已经完全说明问题了,红包什么的,人家真的就那么看重吗?”

他顿时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人家可是冲着你的面子来的。”

我急忙地声明道:“别这样说。是邱书记替我们请到的。”

他顿时就怪怪地笑,“我说呢,楚院长的脸色那样难看。”

我看着他笑,“你怎么会这样觉得?我怎么没发现楚院长的脸色难看了?”

他顿时瞠目结舌,“我,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冯院长,刚才的那句话等于我没有说。”

我“呵呵”地笑,心里也完全明白了:他以前对我说他根本不知道那个幕后的人是谁,其实他完全是骗我的。而且,这个人竟然如此会演戏。我心里不禁对他产生了一种警惕,因为我心里十分清楚,会演戏的人往往是最危险的。

不过我只能假装不知道这一切,很多事情必须这样去面对和处理,如果把一切都说穿了的话就没有意思了,而且反倒会惹出一些麻烦来。

所以,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我没有听见你说什么。现在我最需要的是我们班子的团结,除此之外一切都可以不去考虑。”

他离开了,脸上讪讪的、尴尬的表情。

我带着驾驶员去到卫生厅,直接跑到邱书记和邹厅长的办公室里面请他们下楼。在邹厅长办公室的时候我有些尴尬,毕竟我到现在的单位上任后还没有单独来给他汇报过工作。这不是我没有想到,而是卫生厅里面太复杂了,我不想过多的参与到里面而已。

但是当我面对邹厅长的时候还是很难为情的,所以进去后我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他,“邹厅长,我来接您。”

还好的是,他似乎并没有计较我的意思,他看着我在微笑,脸色也很亲切与温和,“小冯啊,我们可是老朋友了,你不要那么紧张嘛。上次黄省长请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很能干。最近我也听说过你的情况了,这么快就打开了局面,而且还得到了职工的好评,这很不容易呢。”

我更加惶恐,“邹厅长,我应该早些来向您汇报工作的。可是我刚到那个单位,而且以前也没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所以。。。。。。”

他“呵呵”地笑,“没事。不要讲究那么多礼节。走吧,我们出发。” 医道官途:妇产科22

说实话,他的宽容反倒让我感到了愧疚,同时也在心里感激于他。虽然他并没有说其它的话,但是我心里十分清楚,他不计较我其实还是看在黄省长的面上。也就是说,他内心里面对我还是有着不满的,只不过不愿意表现出来罢了。

今后我一定要尽量和这个人处理好关系。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同时也觉得现在就是一种不错的机会,于是急忙低声地问他道:“邹厅长,我想来给您和您的家人拜个年,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

他“呵呵”地笑,“不用了吧?”

我真挚地道:“一定的,我是您的下属,而且我也知道您暗地里非常关照我。也就是想借春节这个机会来向您汇报一下思想罢了。我没有其它什么意思啊。”

他依然在“呵呵”地笑,“这样吧,到时候你要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就是。还别说,我还真的想和你好好聊聊呢。”

我即刻装出很高兴的样子,“太好了。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他看着我,“对了,邱书记那里你去了没有?”

我急忙地道:“我马上就去。”

他顿时就有些诧异了,“你没先去他那里?”

我确实也没有先去他那里,因为我觉得邱书记不会过于地在乎这样的顺序,反而地,因为我以前太不重视和邹厅长的交往了,所以才觉得应该先到他这里来才对。我点头道:“是啊,我先来请您呢。”

他的脸色显得更加亲切了,“那你还是先去他那里吧。一会儿我在下面等他。”

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点:这个人很不简单,因为他明显地表现出了一种示弱的态度。

邓峰有一件事情比我考虑得周到:他在大厅里面给领导的驾驶员们单独安排了一桌。我顿时就觉得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他没有在场面上让我难堪。也就是说,他很顾全大局。所以,我认为不管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很狡猾或者很有心机,但光凭这一点就值得我去信任他。也许有的人就是这样,他们的狡猾或者有心机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我们到南苑酒楼的时候楚定南他们还没有把人接到,我打电话问他的时候他说苗书记他们正在开一个会议,还得等一会儿才结束。

邱书记在旁边听到后就说道:“没办法,年终了,他们确实很忙。你给楚院长说一下,一会儿要到了的时候告诉我们一声,到时候我们出来迎接。”

我把他的话转告给了楚定南,楚定南当然不会说什么了。

钟逢替我们安排的房间相当的不错,整个雅间的面积起码有近百个平方,而且里面的装修看上去也让人感到大气、舒服。餐桌很大,起码可以坐下近二十来个人的样子。里面的家具和餐具无一不是精品。

因为人还没有到齐,我只好陪着邱书记、邹厅长以及其他几位副厅长在沙发处聊天。主要还是邱书记在说话,他谈到的都是下面卫生局最近发生的一些趣闻,虽然故事并不是特别的好笑,但是所有的人都在附和着笑,好笑他的趣闻真的很好笑似的。

我不禁在心里感叹:这就是权力的作用。

大约半小时后楚定南打电话来了,他告诉我说苗书记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我把这个情况即刻对邱书记讲了,他马上就站了起来,“小冯,我们一起去接他们吧。”

我不禁去看了邹厅长他们一眼,邹厅长笑道:“你们去吧。苗记是同学,我们在这里等候他们就是。” 医道官途:妇产科22

邱书记也笑道:“是应该这样,说起来我们和他都是平级,不过我和他是同学,他迟到了,也只有我才好批评他。是这样吧邹厅长?”

邹厅长笑道:“您说吧,要我们出去迎接也行,我们都听您的。”

邱书记笑道:“不用了,那样的话苗书记会受宠若惊的。哈哈!”

于是我陪着邱书记朝外边走去,离开房间的时候我悄悄侧身去看了邹厅长一眼,发现他也正在看我,不过他看我的眼神一触即离,随即就去和那几位副厅长说笑去了。

我只能在心里苦笑。

我们刚刚到酒楼的外边就看见几辆车到达了,最前面的两辆车都是黑色的奥迪,后面的是我们医院的车,里面坐的当然就是楚定南和云天才了。第一辆车停下后驾驶员跑了下来,随即去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下来了,他看着邱书记便大笑,“老邱,好像你又发福了啊。”

邱书记也大笑,过去和他握手,“苗书记,这说明我们卫生工作做得好啊,吃了东西长胖是好事情。”

苗书记大笑,“有你这么自己表扬自己的吗?”随即来看我,“这位就是冯院长?这么年轻?”

邱书记笑道:“所以,我们不得不认同一点啊,长江后浪推前浪。<最快更新请到 138?”

我急忙去和他握手,“苗书记,谢谢您能够来。我真是太感激了。”

他“呵呵”地笑,“邱书记,你说冯院长的这句话有问题没有?他请客,结果还要反倒来感谢我们来吃饭的人。岂不怪哉?”

所有的人都大笑。

随即苗书记把区长介绍给了邱书记和我。这位区长很胖,胖得让人觉得他的身材有些变形。

随后一群人说笑着进入到了酒楼里面,当大家鱼贯进入到房间里面的时候我才发现邹厅长已经站在门口处等候了,他和苗书记好像也很熟悉的样子,因为他笑着对苗书记在开玩笑,“苗书记,今天可是要罚你的酒啊,我们可是等候了你这么半天了。”

苗书记大笑,“行,你邹厅长喝多少我就喝多少就是。保证不赖帐。”

接下来有件事情我顿时为难了:这座位如何安排?于是我悄悄去问邱书记,他淡淡地笑道:“这事简单,我们是一个系统的,我坐主位好了,然后苗书记挨着我,让邹厅长陪区长就是。其他的人依次坐吧。”

我大喜,心想这好像才是最好的安排呢。这完全应验了那句话:懂得的就觉得简单,像我这样的半灌水当然绝觉得复杂了。

随即大家真的就这样坐下了,因为邱书记直接就去坐到了主位上,他笑着对苗书记说道:“苗书记,今天还是我陪你啊。邹厅长陪区长大人。”

苗书记很随和的样子,“不胜荣幸啊。”

钟逢安排的菜品相当不错,是以山珍为主,什么野猪肉、野兔、野鸡、斑鸠等等一应俱全,但是却没有安排一样海鲜,鱼也是极为罕见的野生黄辣丁,最难得的是竟然还有一只野生甲鱼。野生甲鱼与家养的完全不一样,它的裙边很厚实,因为甲鱼的裙边代表的是它生活时间的长短。

素菜也很精致,而且占的比例相对也较大。

苗书记大为赞叹:“这菜安排得不错,有过春节的气象。”

邱书记笑道:“看着这桌上的菜,我倒是想起了一个故事来。明末的江南才子冒辟疆,在他家乡江苏如皋水绘园请客。为了风光,特慕名邀一位淮扬大厨主持菜式。谁料来者却是女流之辈,她毫不客气地坐在上位,并问:请教冒公子打算订什么等级的酒席? 尽管冒才子富甲一方,风雅清高,还是难能免俗地询问了一下等级的区别,以便作出选择。位厨娘告诉他,大体上,一等席,羊五百只;二等席,羊三百只;三等席,羊一百只。其他猪牛鸡鸭,按同数配齐就是了。冒辟疆一听,嘴张开再合不上了,因为是自掏腰包呀!可话已出口,请柬又已经发出,只好认头说:那就来个中等的吧! 到了宴会那天,厨娘穿着盛装来了,她根本不动手,只是像统帅似的指挥着百把十个厨师操作。那三百头羊牵来以后,每只羊只取唇肉一斤,余皆弃之不用。冒辟疆大惊失色,这便如何是好? 厨娘见他的嘴又合不拢了,告诉他:羊的精华全在唇上,其余部分无不又膻又臊,是不能上席的。这顿饭吃下来,花的银子可是让这位冒公子心痛了很久。不过这也说明了一点,我们国家在吃喝问题上还真的是非常讲究的。”

苗书记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冯院长今天会心痛银子?”

我急忙地道:“怎么可能呢?今天能够请到各位领导,我们感激不尽呢。这是我们医院的荣幸啊。”

邱书记也笑,“我就是讲故事嘛,苗书记怎么如此小看我们小冯院长了?”

苗书记道:“老邱,你这可是上纲上线了啊?我不也是开玩笑的吗?不过我倒是也想起了一个故事来了。清人梁章钜的《归田琐记》载:年羹尧由大将军贬为杭州将军后,姬妾皆星散。有杭州秀才,适得其姬,闻系年府专司饮馔者,自云但专管小炒肉一味,凡将军每饭,必于前一日呈进食单,若点到小炒肉,则我须忙得半日,但数月不过一二次,他手所不能办,他事亦不相关也。秀才曰:何不为我一试之?姬哂曰:酸秀才,谈何容易,府中一盘肉,须一只肥猪,任我择其最精处一块用之。今君家每市肉,率以斤计,从何下手?秀才为之嗒然。一日,秀才喜,告姬曰:此村中每年有赛神会,每会例用一猪,今年系我值首,此一猪应归我处分,卿可以奏技矣。姬诺之。届期,果抬一全猪回,姬诧曰:我在府上所用系活猪,若已死者,则味当大减。今无奈何,姑试之。乃勉强割取一块,自入厨下,令秀才先在房中煮酒以待。久之,捧进一碟,嘱秀才先尝之,而仍至厨下,摒挡杂物,少顷入房,见秀才委顿于地,仅一息奄奄,细察之,肉已入喉,并舌皆吞下矣。”

他完全是一字一句在缓慢背诵,所以大家都听明白了的,不禁都大笑。

邹厅长问道:“年羹尧?是不是雍正皇帝的那位大将?”

苗书记点头道:“是啊。这位年大将军虽然立下很大的战功,但是居功自傲,到后来竟然连皇帝也不看在眼里,所以他最后被赐死也是必然的结局了。居功自傲、功高震主,自古以来没有谁那有做会逃脱悲催的命运的。”

我忽然就觉得话题好像变味了,而且我也发现邱书记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我急忙站了起来,举杯对大家说道:“各位领导,今天我们非常荣幸地能够请到你们。首先我们要感谢的各位领导多年来对我们医院工作的大力支持和帮助,其次我也在这里非常希望各位领导能够在今后继续帮助我们。。。。。。。”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晚宴上发表祝酒词,而且刚才又面临着那样尴尬的话题,所以在开水的时候我有些词不达意,但是后面就好了,很快就把后面的话说得顺畅、优美起来。说完了这些套话之后我不禁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官场上面的小事情竟然也是如此的麻烦。

“现在,我和我们医院的班子一起敬各位领导,祝各位领导新春快乐,家庭幸福。”最后,我带着几位副院长一起去敬他们酒才算完整地完成了这次晚宴的开场白。

接下来就是我单独一一地去敬在座的每一位领导。反正这顿饭我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因为根本就没有吃东西的机会,我的酒杯完全没有空过。

所以,那什么山珍野味,我根本就不知道它们究竟是如何的美味。

后来大醉。

当我终于把这些人送走之后顿时就摔倒在了地上。

“快,快把冯院长送到医院去输液。”我听到楚定南在这样说道。

其实我还是有着一丝的清醒了,只不过是自己的身体不大听自己大脑的指挥罢了。我急忙地道:“别。让驾驶员送我回家好了。”

我分明感觉到了楚定南的居心叵测。

这时候邓峰说道:“冯院长,我送你回家吧。”

此刻,我内心里面对他感激不已。

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到口渴得非常厉害,而且身体软绵绵的根本就无法动弹。不禁呻吟着在床上无助地看着天花板上面。然后继续强迫自己闭眼睡去。

酒精的作用依然在发挥着,它克制住了身体的难受,我再一次睡去。

后来我是在临近中午的时候醒过来的,因为电话吵醒了我。是童九妹打来的电话,她问我:“舅舅说你今天晚上准备去给他拜年是吧?你确定时间了吗?”

我觉得她的这个电话打得有些怪:哪有主动来问我这样的事情的?不过随即想到自己的那个分析,我心里顿时就觉得可以理解了,“昨天喝多了酒,现在还在难受。下午我去买了东西再说吧。”

她笑道:“不需要买什么的。不用那么客气。”

我说道:“那怎么行?他是我的领导,而且对我那么关照,我当然得好好准备了。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知道该怎么办。”

她说:“你现在还难受吗?要不我来看看你?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来?”

我急忙地道:“不用。我再睡一会儿就差不多了。”

这时候我才看见自己的床头柜上有一杯茶水,估计是邓峰昨天晚上送我回家的时候给我泡的茶,心里很感动,急忙去端起喝了一大口,顿时就感觉舒服多了。此时我才感到惭愧:昨天他怎么送我回家、什么时候离开的,这一切我竟然都没有了多少印象,只是隐约地记得他扶我上楼,然后替我打开了家门,随后的事情就再也没有了记忆。

现在我才感到有些后怕:万一要是邓峰对我心怀不轨,让某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睡到我床上了的话可就麻烦了。毕竟当时我是处于人事不知的状况,很多事情都是可能发生的。

今后一定要找一个心腹充当我秘书的角色,否则的话很难保证不出什么事情。我在心里这样想道。

童九妹当然不知道我此刻内心的这些胡思乱想,她继续在问我道:“那,下午我陪你去买东西吧,顺便也好给你参考、参考。这样可以吗?”

我想: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行,我先去办公室,下午晚点的时候和你联系。”

她问我道:“晚上我们去舅舅家里吃饭好不好?他也是这个意思。”

我顿时为难了,“吃饭?那又得喝酒。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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