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望天(1 / 2)
深秋,青平山上一派萧瑟气象,秋风吹卷着落叶穿插在裸露的枝干荒芜的峡谷间,尽显悲凉。。。
而在这宛若苟延残喘的萧条中却有着一种格格不入,而体现出这一点的却是一个瘦弱的身影。
这是一名少年,约莫八九岁的模样,面无表情,只是直挺挺的立在岩壁上,瘦弱的身躯看似弱不禁风,却又是那样倔强的立在那处。少年昂首,过耳长发披散,清澈的双眸直视远空,似乎在洞察着什么,却又时而摇头好似哀叹着什么。他的身上仿若有着一种超出他年龄的特质,睿智?沧桑?说不清道不明。。。
望天立在山巅,俯瞰着他生活了有十个年头的土地,心里却寻不到一丝的熟悉感,不对,他的嘴角微微掀起,因为他想到了他的父母,还有那些淳朴善良的村民们,他忍不住轻叹一声,再次仰望着万里空旷的天际。他在思索,尝试找到他的答案,这种尝试已经持续了很多年,虽然他明白这只是徒劳。他知道他的眼底深处永远的深藏了一丝悲戚。。。
他俯身,伸手去拾地上的一截断枝,心中却在思量,既已成定局,何必费心多想,当他再次挺立的时候,他的眼神变得坚定,手上枯枝向上一扬,脚下一错,身形如幼师般迅捷,开始闪烁,他手中断枝便成了一柄长剑,随着他的动作化作点点寒星,或刺,或挑,或劈,或砍,在他的周围卷起一股风浪,掀起片片落叶随风飘舞,他的动作也来越快,几难察觉,若是单论肉体极限,他早已超出一般成人所能达到的极限,难以想象有着如此精湛剑术和强悍体能的会是一个仅仅十岁的少年。飞舞在空中的枯叶被他的“剑”斩成一片片更小的碎叶。
募的,他身形一滞,任由碎叶随风飘散,整个人宛若虚脱了一般,肆意的吞纳着山间的清新空气,大口的喘息着,平复着激荡的心绪。
这,应当是人生?!
忽的,“天儿!”一声婉转动听的女声在山间响起。望天抬头,转身,脸上很自然的露出童真的笑颜,笑看着急匆匆向着他所在位置赶来的年轻女子,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母亲!”望天唤道。
洛柔美目婉转,略带责备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佯怒道:“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还呆了整整两个时辰?要是再见不着你的人,你父亲都要以为你被符兽抓走了呢!”望天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母亲!孩儿只是出来走走,一个人静静罢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噗嗤-”洛柔一听,顿时笑得花枝乱颤,伸出食指一点望天眉心,“人小鬼大,小小年轻学大人,讲情调咯!居然说只是出来走走,一个人静一静!你个小屁孩儿能有个什么心事哟!”“嘿嘿!”望天附和着傻笑两声,心中却是忍不住一阵悲凉。。。
青平山,位处天玄大陆背临北域的边缘山脉群中,往南便是阜阳临衡水城,衡水城与山脉群之间有着一大块空旷的荒芜地区,人烟稀少,地域偏僻,少有人问津。虽地处偏僻,这里却生活着不少世代靠山打猎过活着的淳朴山民,望天便是出生在这样一个小山村,青山村。
回到村里,望天脸上的笑容便多了起来,见到熟人便开口问好,好似一个乖宝宝,村民们个个都说望天懂事,弄得洛柔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佯怒斜睨了望天一眼,望天却当做没看见,依旧笑吟吟的行在众人之间。
回到家中,推门而入,顿觉一种层次感。望天的家世在村里不算显赫,似应是从别处搬迁过来的,没有名贵的字画檀香木桌椅,没有宽敞的厅室,却让人能感觉到一种古色古香的风范。两侧的墙上挂着几幅不知名画师的描摹,桌椅板凳井然有致,竟是用山上砍伐的梧桐木雕镂而成,浑然天成,好似一刀之功,不似旁系粗陋之作,几乎能感觉到雕刻之人运刀的势依然残留,精致可观已不可形容,应当是古朴大气才为真。这些都出自望天的父亲叶秋白,也是他的引以为傲之手笔,难以相信一名普通的山民在奇功巧匠上会有如此之深的造诣。对此望天却一直不以为然,所以他只是偷偷看学了父亲独自演练的几手剑法,觉得惊艳,便一个人琢磨了良久才有了现在的功底,却对他父亲寄望他学习的雕刻技艺置若罔闻。
而此刻,堂室正中立着一名清瘦的男子,背对着门户,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父亲!我回来了。”望天喊道。
霍的,男子转过身,顿时露出他的面容。冷峻的脸上棱角分明,双眉横鬓,长发披散在双肩,眼中的似是还残留着点点掩饰不住的寒心,整个人在瞬息间流露出一种极尽锋芒的针刺感,却被他瞬间收敛,也不知道他方才是在想些什么。望天猛地一颤,再次凝眸看去,面前的成熟男子又成为了那个平凡的山民,望天心道,方才那种气势他也只是在父亲独自练武时偷偷见到过,还并未直面,难道父亲是武者?这便是势?
男子开口了,清冽的声音不失威严,缓缓道:“天儿,你可知我为何一直不肯让你习武?”与此同时,他的双眉一拧,锋锐眼神如重压直直的盯着望天。望天双腿一哆嗦,心中暗呼大事不妙,身不由己的低下头,声若蚊蝇道:“父亲,我知错了!”
“哼!我一直想让你学习我的雕工,你也一直不肯,不学也罢,但你却背着我偷偷练剑,你当我不知道吗?嗯?!”
已是深秋,望天却感觉透不过气来,好似背负了一座山,豆大的汗珠顺着望天的额头滑落,滴在青石砖上“啪-”的一声,却宛若巨石落在他的心坎里。望天默不作声,丝毫不敢忤逆,一旁的洛柔也少见的没有偏袒望天。
叶秋白背过身去,声音缓和了少许,“争斗这种东西处处都存在,我和你母亲就是因为争斗才迁至此处,不让你习武是为你好,况且你能学到几分?不要把我叶家的剑法练成一个笑话。”说完,叶秋白一甩袖缓步走向里屋。望天看着父亲的背影默默出神。。。
晚饭后,又是一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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