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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之后,却再也无人来到这里,偌大的绛云阁,只有孟菀暮词以及几个伺候的丫头守着,日子平静淡薄,波澜不惊。

孟菀有时候也会自问,她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可是说到底,孟菀不怪他,只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他兴许真的是喝醉了,兴许真的将长平当做了她,可是每每想到他与旁的女子交|欢,还有了孩子,她便不可遏止的想要作呕。

也许她确实不是大度之人,在感情这一方面,她要的是完美无瑕,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只能属于彼此。

爱情这条路太窄,只容得下两个人携手同行,多一个,都只会让所有人痛苦,若是如此,那她宁愿选择安稳度日。

*

傍晚忽然下起了雨,孟菀站在祠堂的门口,望着外头倾盆的大雨,她伸出手来,接了一滴,那晶莹的水珠晃了几下,最后在她的掌心逗留,她怔怔瞧了良久。

暮词从里头出来,见她站在风口上,忙拿了一件衣裳给她披上,柔声道:“主子,外头天凉,进里屋吧!”

孟菀却站着没动,只是轻声的问:“他又来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有些薄凉的意味,暮词听了,不由得眼眶儿一热,竟然隐隐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小姐与皇上是怎样走来这一路,她是看着的,谁知如今竟然会到了这步田地。

她没有立场去说谁是谁非,毕竟那是两个人的事,只是对自家小姐,她是打心眼儿里疼惜的。

她点了点头:“是啊,不过礼部侍郎来请他去商量立后一事,皇上便走了。”

立后二字落在孟菀的心上,她垂了垂眸子,良久,未曾再说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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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越发的波澜不惊了起来,每日里除了看书,便是与暮词聊天,这样的日子,倒也越发的静谧无边。

傍晚时分。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暮色中的绛云阁,明亮如岱样的壮丽。苍茫里,微风摇曳着院中的树枝,在晚霞的映照下,越发挺拔。婆娑的枝叶透着一抹斜阳的余晖,斑驳的落在树梢之上,一点点地坠落。

夕阳下,孟菀伏在案前翻着书,单薄的身影笼罩在夕阳下,周身沾染了一片的红晕。

暮词站在她的身后,不知道第几次叹息:“主子,您已经写了好几个时辰,要不,先歇一歇,奴婢去传膳可好?”

孟菀终于放下笔来,抬眼望了一眼天边,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

“好啊,去传膳吧。”她轻声的说了一句。

暮词依言而行,可是刚走到门口,便又折返了回来。

“小姐,小姐--”

暮词的声音听起来那样急,似是有天大的事一般,孟菀猛的站起身来,迎了出去:“怎么了?”她问。

暮词却已经冲了进来,身后还有几名侍卫模样的人。

“主子,不好了,殿下带人来了,在外头搜了一通,不知道在找什么,您快去瞧瞧吧。”

孟菀注意到了,暮词用的是搜,她的语气那样的紧张,孟菀的心,稍事便一沉,不知为何,眼皮也跟着突突的跳了起来。

却也来不及多想,拉上暮词,两人便急匆匆的去了前殿。

皇甫谧站在门口,听到动静缓缓的投过目光来,这是继那那一日之后的头一次见面,孟菀的脚步明显一顿,在他的注视下,竟然隐隐有种不安生的感觉。

“你们这是。。。?”她飞快的望向了旁处,偌大的祠堂,便是一开口,声音就不断的回响了起来,掷地有声。

郑公公正带着几个人在四处的搜着什么,听到孟菀的声音纷纷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可是皇甫谧却仍是淡淡的望着,并未开口喊停。

“继续找。”他的声音缓缓的,带了些凉意,与外头的雨声交相呼应,似乎也沾染了湿气。

孟菀眯起了眼:“到底是要找什么?我这里,应该没有皇上的东西吧?”

皇甫谧又望了她一眼,眼底却不复从前的柔情,甚至连一丝情谊都没有,好像他瞧着的,便是一个陌生至极的人。

孟菀一怔,竟然张着口,却一个字都再也说不出来。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两人便静静的对视着,连呼吸都是清晰可鉴的,他不答她,索性她也不再开口询问,便静静的等着,等着看他到底要找什么。

忽然的,只见一个提着刀的侍卫从透雕漆画上拿了一个笸箩下来,那是暮词用来盛香料的地方,里头瓶瓶罐罐的都是日间给孟菀点的香,是她特地从从前的衡王府带来的。

她忙上前了一步:“这不是你们要找的东西,里头的香料都是珍贵的很,你小心着些,可别打破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接。

那侍卫却只是瞧了她一眼,便将笸箩双手奉到了皇甫谧的跟前。

皇甫谧稍一垂眸,却并不接,只是对着静立一边的胡太医沉声道:“你来看看,有没有问题。”

胡太医得令,躬身上前一步,接了那笸箩过来放在桌上,按着皇甫谧的吩咐,一瓶一瓶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孟菀与暮词对视了一眼。

这些香料有几瓶是安神凝香,其余的都是寻常的香料,还有一瓶皇甫逸给她治疗脸上伤口的药瓶,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可是皇甫谧的神色那样郑重,孟菀忽然就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殿下,找到了。”沉吟间,胡太医举着一个小瓶子上前,双手奉到皇甫谧的跟前:“这是寿阳公主梅花香,里头确实有麝香的成分。。。”

对上皇甫谧黑沉的面色,胡太医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

麝香。。。

孟菀一滞,错愕间,就听皇甫谧的声音阴阴沉沉的传来:“孟菀,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连名带姓的唤了她一声,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声音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孟菀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你这话什么意思?”

皇甫谧猛的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子,孟菀的身子本就瘦弱,被他稍一用力,便拉直了跟前。

他的眸子里泛着冷光,恨意,以及被掩埋其中的失望,“孟菀,你何时变得如此狠毒?因为气愤,竟然要害我的孩子?”

“什么?”孟菀一怔,眼中一闪而过一丝难以置信,“我伤害你的孩子?”

“不要装糊涂了。”皇甫谧冷呵了一声,顺手就将握在手中的香料盒扔到了孟菀的跟前:“长平的宫里被查出了有这种香料,而你这里也有,若不是你下毒,还会有谁?”

下毒?

“你说我给长平下毒?”孟菀的眸子一闪,光芒迅速暗淡了下去。

“不要装模作样了。”皇甫谧厉声的呵斥了一句,那模样,活像要将孟菀生吞活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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