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临淄王番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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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的赏花大会雪冷,他将柳惊鸿抵在墙角一遍又一遍贯穿。柳惊鸿眉目含情,一身红袍,美得不可方物,又因寒冷,紧紧贴在他身上取暖,让他潜意识里享受到被依赖的快感。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撞见。

他并未料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和燕琅见面。

沈衡想拉拔一下这个燕琅,那就看看,不过是个男宠罢了,喜不喜欢最后还不是任他做主?

燕琅坐在末位,静静喝酒,与周围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排斥感。打眼望去,就好像他身边的人和物都失了颜色,只剩黑白,徒留他一人浓墨重彩,却偏偏置身事外,飘然无度。

招燕琅上前,瞧着那束摇曳的黑发,有关于燕琅的记忆如潮水般复刻。但却无法和面前的这个人重合。

那种姿态,那种气质,那种神态,那种星辉同耀的眸子,那种对他没有丝毫感情的注视。

他是谁?

他曾多次琢磨过燕琅身上那种若隐若现的古怪感觉,待到闻锐黑衣蒙面前去刺探归来,道出燕琅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后,他才恍然大悟。他从燕琅感觉到的,不正是那种不可磨灭的傲骨侠气,不羁洒脱吗。

然而这个燕琅,又是一个太过奇怪的人。他听说燕琅以前曾对自己痴心一片,甚至以死明志。现在的燕琅,嘴角也在笑,眼神却没了那些情意。

他不知自己是否因此难过,但的确不舒服。既然爱他,为何不能始终如一?

他命人日日监视燕琅,岂料那人只是日复一日地种着竹子,吃饭,看书,不喜见客,对于他的冷落也满不在乎。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当初愿意为他死,现在却淡漠如此,他不信燕琅这么狠绝,当真将感情断得干脆。他宁愿相信燕琅是刺客,是探子,所有一切不过是做戏,不过是为了引得他的注意。

可燕琅什么都不做,他不爱出门,从不邀宠,更没有机会探得什么机密。

燕琅不动,皇帝那边的动作却动了。无数暗卫情报告诉他,奸细另有其人。

他不愿去想那奸细的真实身份,尽管昭然若揭。

他越来越喜欢和柳惊鸿玩弄些新花样,送柳惊鸿的东西也越来越多,甚至让柳惊鸿随意进出书房重地。激烈的欢爱中,身体燥热,心却逐渐冷彻。

他封燕琅做琅嬛君,大婚夜,故意误念柳惊鸿名字,故意将他抛在房内去见柳惊鸿。他早知柳惊鸿根本无病,不过笃定他会赶来,给燕琅一个羞辱。他拥着柳惊鸿,深吻、撕咬。他悲哀地想着,柳惊鸿,柳惊鸿,何苦于此。我的新娘,我的府君,你会屈辱,会不甘吗。

然而,燕琅依旧是那副荣辱不惊的模样,纵然成了琅嬛君,却还是那个燕琅。

对,燕琅不在乎,对于做琅嬛君不在乎,婚礼被毁也不在乎。那他在乎什么!

真是个比柳惊鸿更让人咬牙切齿的家伙!柳惊鸿至少恨他、讨厌他,燕琅却是彻底的抗拒他。就算是同床共枕,也要楚汉河界划个分明。

然而,莫名的,居然也睡得安稳。

他和燕琅,居然也能像对普通夫妻一般过日子。不夹杂□□,坐下了便聊聊天,喝喝茶。

没有面对沈衡时需要忍受的说教和往昔负担,也没有面对柳惊鸿时的小心翼翼和痛彻心扉。燕琅只是燕琅,顺从、舒服、宁静、相安无事。

他有时想,感情是否真的必须轰轰烈烈至此方休?他和柳惊鸿,浓烈生恨。而燕琅,平平淡淡,细水流长,不知不觉仿佛也刻进了骨血。

但是燕琅对他说,不是非你不可,拂袖离开。

一改昔日温吞模样,使出诸多手段,令人大开眼界。

冷衣笑罢不争荣华的燕琅,端坐雪中煮茶杀人的燕琅,心机巧弄胸有城府的燕琅,了无生气幽幽垂死的燕琅,逗弄稚童言笑晏晏的燕琅…………

哪个是真正的他?又或者,哪个都不是他。

燕琅,你到底有没有心?

所有的故意为之,为何你从未动气,始终微笑。

沈衡说你是爱到骨子,不敢奢求。柳惊鸿说你不过是以假乱真,不愿让内心痛苦示人。

而你说,燕琅死了,死在了那口井里。

死了?他司徒靖的人,就算魂到了阎王殿,也要抢回来!

平生他从未对谁真心认过错。

唯有燕琅,为那记耳光,为那份难以启齿的卑微乞求。

不要跟别人走……

燕琅当他的王妃,对对!太好不过!

柳惊鸿气势汹汹地来找他,眼眸泛红,怒斥,你许诺过将来让我做王妃!燕琅算什么东西?

他假笑依旧,勾了人坐在膝上,亲吻至窒息,叹息一般说,孤说过吗,孤忘了。

柳惊鸿啊柳惊鸿,你知道我的兄弟们已经死绝了吗,你知道皇帝的儿子尽数夭折只剩一病弱小儿了吗,你知道皇帝身边哪位幕僚是我司徒靖的人吗?你这个奸细当得可真不称职。

燕琅?燕琅至少不会背叛我。至少,爱过我。

千金做嫁衣又如何,十里红妆又如何。这是他欠燕琅的,他欠他一个轰动天下的婚礼。

燕琅穿红最美,最刻骨。只待那一日。

皇帝,又是你,时机总能掐得这么准。狗急跳墙,不过如此。

没关系,还有时间……等他,等他回来。

燕琅耳语依稀在耳边,一路平安。

司徒靖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漫天凤凰花飞舞,似一团团烈焰,生生不息。

街边,画楼歌女的哀声幽幽传来:

金碧窑瓦富贵天

銮殿朱门几时浅

清酒一杯邀你尝

嫌垢不如官家酿

一眼望尽繁华路

不见故人不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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