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有三个字没说出口(2 / 2)
想到了过去,想不到未来。
终于到最后,万念归一,我只看到眼前的他。
周围万籁俱寂,耳蜗里不时又传来那种被炮火震聋的嗡嗡声,我喘息着靠在他怀里,感受到他与我同样紊乱的呼吸,脑中混沌,看不清他的样子,伸手触碰他的脸,才感觉到一缕真实的触感。
沈易额间的汗水微微打湿了头发,人也是慵懒的,仿佛比打过一场恶仗,用很多计谋还要更累。
我哑了嗓子,手放在了他的小腹,问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沈易闭了闭眼睛,搂着我的之间又摸到了我手术时的那道刀口的位置,缓过劲儿来,情意绵绵的沉声道:“想你,很多个你。”
我吐出一口气,轻应了一声,“我也是。”
“乔绫。”他叫我的名字,两个字灼的我身上发烫,想靠近他,即使他身上的温度比我心里更热。
“嗯。”我抬眼,从**的睫毛下看他,懒洋洋的依赖着他的怀抱。
我看着我,踟蹰着,试探着着,“我……”
他开口只吐出这么一个字,又把剩下的咽了回去,像吞了一口苦水,眼神里有些低落。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手掌覆在他心脏的位置,对他说:“我以前听过一个人表白,我问他喜欢我什么,他就指着自己的胸膛说,他不知道答案,但他的心跳得很乱,那就是他自己给自己的答案。”
我趴在他的胸口,把他的手放到我身上同样的位置,低语道:“你今天想说的,我已经从这里听到了好多遍,很动听,你一定也听得到,因为我对你的感觉,也是一样。”
沈易淡淡的笑了,略带了些释怀,与我玩笑道:“那个人一定不喜欢你,不然你就不会把这样的频率留给我。”
他一语中的,我挑了下眉毛,“是啊,他只想利用我来对付你。”
我说完他立刻就知道是谁了,表情有些别扭。
我们两个并肩躺着,很久很久,我问他:“你说那个女孩儿的爸爸,会来找她吗?”
“只要他还活着。”沈易说。
“肯定会的。”我不敢想象另一种结果,那样的话,这个女孩儿以后该怎么办。
他紧紧揽着我,过了会儿自嘲的笑了下,说:“今天她抓住我问我那个问题的那一刻,我真希望自己不是沈易,是一个警察就好了,那我一定会把她妈妈救出来。你说这是不是有点可笑,我居然会想成为我的对手。”
如果那样,他怕是会搭上自己也要救人吧。
我轻叹了口气,攥着他的手,看着头顶的帐篷,说:“你如果是个普通人该多好。”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也只是恢复到了我们取暖的姿势,手在我背后轻轻顺着气,就像我白天对那个小女孩儿做的一样。只是他更为温柔,我就像冬天里结冰的溪流,在他的轻抚下渐渐融化,崩坏,初春的暖流伴着冰块,渐渐驶向前方。
也许是欢爱的疲倦,也许是安眠药延迟的药效,我困得很快,一觉就睡到了天亮,连一个梦都没有。
醒来时沈易已经不在了,我身上困倦,有些不太舒服,坐起来看到了他留的字条:“我先回B市了,多睡会儿,别太累。”
我看了眼角落,那包东西已经不见了,大概就是他们制毒的东西,他弄好了就带了回去,放在这里也不安全,时间越长越是隐患。
我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即使是自己提出的要留下,也不可避免的有一点失落,出来之后看到了许多从里面抬出来的担架,戴上口罩跟着投入到了救援里。
老天也为这场灾难感到动容似的,哭了一场下起了雨,却无疑是给施救增加了难度,扼杀掉了许多人生还的机会。警犬在叫,消防队员把上面的石头搬开之后,在那下面发现了一个孕妇,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一方小小的废墟,一双双陌生的手伸出去,为这两条生命搭起了生命的桥梁。医护人员缺乏,我站在临时搭起的手术台前,靠着卫星电话里传来的口述,成功的看着她分娩,剪断了脐带,笑着把孩子抱在自己的衣服里,给把她们救出来的消防队员们看。
面对着不断地塌陷和雨水,这片伤痕累累的地上,迎来了一个新的生命,哭声不再是悲痛,而变成了喜悦。
我抬眼,透过雨幕,看到有车开进来,车身上打着标语,挂了红色的旗子,是来运送物资的,很多辆一块儿挨个停下来,我多看了眼,想知道是哪一家公司,却看到了熟悉的两个字,隆升。
我心里一喜,很快就看到了沈易从最后的一辆车里下来,往这边一扫,一眼就看到了我,拿起手里志愿者的牌子,轻轻对我挥了挥。
我笑起来,在这场灾难里充满了期待新生的希望。
“谁在我第一个秋,为我埋下一个梦。一坛酒,酿多久,才有幸福的时候。一路上往事如风,半生情谁来左右。女人哪,别无他求,贪一次真的永久。”
“喝一口女儿红,解两颗心的冻,有三个字没说出口,哪一个人肯到老厮守,我陪他干了这杯酒……”
一首歌悠悠的唱着,手机的信号又断了,我看着沈易,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个目光交汇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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