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人情似纸张张薄(1 / 2)
“嗯?”沈易像是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也许在他的印象里,我一直是那个想要他从中脱身,远离这些是是非非的人。
只是这事端不是他所挑起,他为什么要被冤枉白白吃亏。
我拿开乐乐抓着他扣子的手,琢磨着事情的开端,咂了下嘴问他:“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要对你下手的?还提前做好了准备?”是因为我刷卡的那条短信提示吗?
沈易沉吟片刻,说:“昨天看到消费提示的时候就有点防备,毕竟那是程辉的地盘,不过当时也没想太多,以为你只是不知道,赶得巧了。直到今天早晨,我出门前从你的包里拿手机,在拉链上看到了根卡在上面断掉的头发,发色与你不同,才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出门,可你却告诉我是自己。我觉得不对,去养生馆那边转了转,不过那边的人一口咬定你没有去过,只是他们那个技师看我的眼神闪躲。我就试探了一下,找人假装程辉的人去杀她,她果然露馅,我再把她救下来,许诺会保她性命,之后的事便是你看到的。”
“是你找人杀她?”我有些怔忪,原来不是王实要对她翻脸,只是个反利用他们之间不够信任的局中局。而那根头发,艾米因为要挡脸上的疤痕,做按摩的时候并没有包起来,她偷我手机一定是慌张的,所以才会匆匆忙忙间不小心留下的吧。
那一地的血和当场死掉的一条人命,百乐势力大变动,到头来这场将计就计反击的始端,却是一根不起眼的头发丝,这听起来未免太过荒谬,事实却的确如此。
“嗯。”沈易说:“这是最简单快速的方法,她一定也知道背后策划的人是袁颢,只是不敢说,能供出王实已经不错了,顺着他总能抓出程辉。”
他撑起身体,坐起来说,“程辉跟袁颢是一块儿长大的,从小就一起混,一个出计一个出力,在以前小地方也有点名气。袁颢身体差,一直都是病殃殃的,很弱,程辉跟着他,护了他快三十年。袁颢当初坐到这个位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拔程辉,那时他自己也没钱,却替程辉还了上千万的外债,这事儿百乐的人都知道,程辉可以说是他在百乐唯一的兄弟。”
沈易有些怅然,“我也没想到袁颢这次会这么轻易的放弃程辉,而且看起来这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后路。本来我还去艾米那里翻了一圈,找到了你说过的那簿账本,留作后手,程辉却自己先把话招了。”
我回忆起在医院第一次见到程辉,他说:“我是跟二哥混的。”那时的表情有多骄傲,只是眨眼之间,变成一场空。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我到现在才明白,活着为什么会是一种折磨。有时你要面对的东西,还不如在知晓之前就闭上眼,没有希望,一了百了才是最好的解脱。
我问沈易:“程辉被撤职了,百乐空了一个位子,如果让你选,你会选嘉齐吗?”
像袁颢那样,把自己的人提上来,实际上控制权还在自己手里,是个好办法。
沈易却摇头,说的很坚定,“不会。”
“为什么?”赵嘉齐在任何方面也不会输给程辉,而且又是他的亲信,值得信任。他如果想一直攥住手里这份权,提拨赵嘉齐上位会是最好的选择。
“他不行。”沈易说的简单,没有多做解释。
我弄不懂他们当中那么多复杂的东西,那他说不行就不行吧,也许他认为赵嘉齐能力可能还不够自己能独挡一面的。
沈易抱起乐乐,看着他失神,我想去做饭,起来又有点迷糊,转头问他:“你骨折有什么忌口吗?”
沈易抬眼,纠正我,说:“骨裂,乔绫你才是医生吧。”
我抓抓脑袋,“我是兽医啊,那个有点忘了。”
“那就没有。”沈易平静的说:“以前都没有,清淡点,我不想吃油腻的。”
我连连点头,对一孕傻三年这句话产生了怀疑。
吃完饭的时候沈易把那条我没找到的项链还给了我,我看到上面断掉的地方已经找人修过,手艺很好,看不出断裂过的痕迹。
我不想戴,收起来放到一边。
他背上的伤医生说可以用药酒把淤血揉开,会好的快一点,他一开始不太情愿,说用冷水冲就能好,在我的软磨硬泡下才乖乖脱了衣服侧趴回了床上。我看到那些一道道摞在一起发黑的印记,浑身直犯怵,抹上药酒顺着血管的流向慢慢按揉,指尖抚在那些旧伤口上,很难去猜测他的这些年。
苏娜虽然喜欢跟着他,但看来却并没有帮过他这种私人的事。他背上的疤痕都是靠近腰部比较浅,越往上越深,想是当初受了伤自己上药,肩后往下一点不太方便,便敷衍了事,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趴得不太安稳,低着头在弄固定带,估计绑的不舒服。我对着他的脑袋拍了一下,说:“别乱动。”
沈易皱了皱眉,“乔绫你胆子越来越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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