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将之烹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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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寒和逆冷都紧绷着脸,眸中溢出悲凉,看向洛安的眼神变得十分古怪,仿佛在看一个怪物。心里不约而同地想,这个女人好可怕!

“母皇,云父君,仔细瞧瞧,这些就是为你们的自私和野心而牺牲的六百三十五条性命,快睁大眼睛仔细瞧瞧。”洛安绕着云幻之和云初起走了一圈,一袭火红的长裙与那地毯的血色相映衬,仿佛地狱盛开的彼岸花,散发着妖冶绝美的气息,走至云初起身边的时候,她还弯腰在他耳畔幽幽地吹了口气。

那六百三十五条性命便是云幻之暗中培养的死士,也就是她所谓的援军,虽数量不过千,但战斗力个个强悍,可以一敌十。

但她也不是吃素的,辛苦经营十几年的势力要是连这帮小杂碎都灭不了,岂不让人看了笑话?!

“啊——别碰本宫别碰本宫!”云初起被那一口气吹得惊叫出声,猛地瞪大双眼,满目破碎不堪的尸骸以及深沉的血色,令他再次尖叫出声,几近崩溃。

他虽害过不少人,但都是借他人之手,所以从未见过这种血腥恐怖的画面,此时见着了,难免惊惶。

“云初起,你也有怕的时候!你说,这些亡灵晚上会不会化成恶鬼找上你?”洛安轻笑出声,不再演戏,眸中尽是报复的快意。

“这些人都是你杀死的!”云初起立马矢口否认,声量颇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与本宫无关,都与本宫无关!”一张口,吸入那浓烈的血腥味,他就被恶心到,难耐地干呕了起来。

“本殿杀死的?”洛安嗤笑出声,“若不是为了你俩的贪婪,她们会拿起武器向皇宫杀来?若不是为了助你俩稳坐这高高在上的宝座,她们会将手中的武器砍向别人的血肉之躯?所以,如今这份恶果,便是你们种下的!”

“你究竟想如何?”云幻之话语间透着无力,手上的手炉渐渐冷了,汲取不到丝毫暖意。

索性,她艰难地将手挪进自己的狐裘,微微颤抖。体内的寒毒又在发作,那股彻骨的寒意蔓延至她四肢百骸,令她不适地蹙起了眉。

“殿下,求求您,将这些尸首收了吧,下官受不了了!”

“是啊,殿下,再看下去,下官下半辈子恐怕都别想睡好觉了!”

“求殿下收回尸首,求殿下收回尸首……”

……

就在这时,底下未晕过去的女官纷纷朝着洛安跪下,一边哭一边求,都被这场面吓得够呛,恐怕今日这幅血腥的画面将会给她们造成永生的心理阴影。

洛安无辜地挑挑眉,就对那些押送尸体的禁卫军打扮的墨宫手下摆了摆手,“将这些尸体都火焚了吧,然后为她们举行一次隆重的水葬仪式,多请几个和尚过来,给她们诵经超度,让她们安息。”

“是,殿下。”那些手下整齐一致地应了一声,就拉着那些装满尸体的推车出了宫,“轰隆轰隆……”车轱辘滚动的声响在宫中回荡着,提醒着众人这里刚才发生过什么。

不一会,走进一拨人收走了那长长的血毯,又走进一拨人,手上均拿着清洗的工具,趴伏在长长的走道上仔细地擦拭着上面残留的血迹。

而在这期间,洛安回答了云幻之刚才的问题,“云幻之,本殿不想如何,只是想你跟云初起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次进宫前,她还真不知这个冒牌货的真实身份,后来一见她那身保暖的装扮,她瞬间醒悟了过来。

这世间,在这种温暖的气候下还穿得那么厚实的,除了云幻之那个该死的女人还有谁?!

“那恐怕得让你失望了,我从八岁开始,便一直体会着生不如死的滋味。”云幻释然一笑,一点没有惧怕的神色。

“哦?”洛安玩味地笑着,一边往云幻之脚边的火炉里丢了些木炭,还用铲子拨了拨,使那暖炉内的火苗燃得更旺盛了些,一边语调悠然,“那本殿若找十个女人当着你的面强奸云初起呢?”

刚才云初起尖叫时,这个女人眸中一闪而逝的担忧她可没错过,再仔细一联想这段时间云幻之所做的一切,她开始隐隐明白,云幻之和云初起之间应该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纠葛!

虽说不清道不明,但有一点她很明确,就是对云幻之而言,云初起应是极重要的人。

云幻之身子一僵,闭着眸,嘴上艰难吐出,“与我无关。”

而一直闭着眸的云初起则猛然瞪大眸,狠狠瞪向洛安,颤抖着语气,显然被气得不轻,“你敢!本宫是你母皇的男人,你让其他女人折辱本宫,也会折辱了你母皇的面子!”

而底下一众人才从刚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又开始搞不清状况,不明白麟皇女殿下为何唤陛下为“云幻之”,也不明白陛下和殿下的自称为何都变了,更明白殿下为何如此憎恨陛下。

云贵君就不用说了,当初宁贵君突然逃离皇宫,她们很多人都看得明白,这定是后宫中男子相斗的戏码,而其中最大嫌疑人便是云贵君。而刚才麟皇女殿下也说了,是云贵君害死了她爹爹,那便没错了!

疑惑之余,听得三人间的最后一段对话,一些对凤天赤胆忠心的女官又沸腾了起来,纷纷冒死站出劝阻洛安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行为,心里都为云贵君拈了把冷汗。

果然,造的孽都是要还的!

洛安被吵得耳朵发麻,极为不耐,对一众站出劝慰的女官摆了摆手,见人安静下来,她才道:“你们放心,本殿会替母皇休了他,让他与凤天皇室脱离关系,然后再履行本殿刚才话里的内容,绝不会折了凤天的颜面。”

云初起被气得红了眼,眸中盈满泪,迸射出前所未有的恨意,若这份恨意能转为实在的攻击力,估计洛安身上已经多几个血窟窿了。

在女尊的世界,一个男子若被妻家休弃,便是那个男子此生最大的污点。

更何况,云初起所嫁的还是皇家,而皇室中人一向注重颜面,一般不会做出休夫这种事情,因为不仅会折损皇室的面子,也会折损凤天的颜面和国威。

所以,若真的做到这种两败俱伤的地步,定是男方的过错,而且是皇室最无法容忍的过错,别如男方不守男戒,行为放荡,再比如与敌国勾结,做出损害朝廷利益之事。

因此,云初起若真的被凤炽天休弃,以后必将成为被人唾弃的对象,更会被史官载入遗臭万年的人物名单。

“这——”一众女官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这是皇室的家务事,若陛下真的想休弃云贵君,她们这帮做臣子的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看陛下刚才的态度,实在匪夷所思。

这段时间,她明明对云贵君隆宠至极,甚至要册立他膝下的轩皇女殿下为太女,怎么这会功夫她突然变了态度?一副对他极为冷淡的模样。

果然,帝心难测啊,上一瞬是天堂,下一瞬便可能是地狱。

“哦对了,还有一件真相,本殿未来得及告知大家。”洛安不想拖延时间,只想尽早将身后两人一次性解决。

于是,她走至云幻之身边,开始仔细研究起其面容,发现其脸侧颈便都没有易容的痕迹,心里不禁十分疑惑,粗鲁地桎梏住其下巴仔细地端详了一下,一边低声询问:“你拿什么易容的?真够逼真的!不过,逼真又有何用?假的便是假的,永远都不可能变成真的。云初起爱的是本殿的母皇,而非你。”

见女子睫毛颤抖了起来,她便知自己试探对了,索性继续说,“你要是不说,本殿就立马现场找几个女人强奸了你心爱的情郎,别以为本殿做不出——”

她还未说完,女子就出声了,“我怀里有只黑色的瓶子。”

“早说不就得了!”洛安挺惊讶,心想这个云幻之竟挺痴情,这点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本以为这种冷血至极的人,根本不会爱人。

一众女官见洛安将话说到一半就跟陛下窃窃私语了起来,心里不禁一阵纳闷。

才一会,就见洛安从陛下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液体,往陛下脸上抹了抹。

然后,陛下就不是陛下了,那张脸竟变成了另一张她们从未见过的面容。

洛安看见这神奇的效果,这才察觉手中小黑瓶里装着的是幻颜水,当即眼睛一亮,理所当然地将其收进了自己怀里。

易容术分多种档次,其中最高级的便是人皮术,从真人脸上剥下面皮做成面具,虽道具获取方式残忍,操作步骤繁杂,但效果绝对逼真得都能让人忘记自己原来长什么模样。中级的便是用药物,就是云幻之这种,也十分逼真,寻不出易容的痕迹。而低级的便是洛安平时常用的画笔易容,操作十分简单,只要技术熟练,也可以假乱真。

洛安心里终于了然,自己之前为何一直未能看穿云幻之的真面目,纯粹是因为其易容技术太高明,而她当时也没往这方面想,未仔细探究,自然就无法察觉了。

“怎么回事?难道陛下一直是被人假冒的?”

“是啊,眼前这个女人哪是陛下?分明是另外一个女人!”

“可若这样的话,真的陛下去了哪里?”

……

一众女官能坐上如今的职位,都有点脑子,从震惊中回神后,开始议论纷纷,只觉得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而她们议论之余,洛安对周围的禁卫军吩咐了一句,“将这些人的四肢经脉全部废了,然后用玄铁的链子锁起来,谅她们插翅都难逃本殿的手掌心!”

禁卫军对洛安的命令绝对服从,当即恭敬应了一声,就开始按她命令办事。

“你们敢!本宫是当朝的云贵君,你们敢碰本宫,本宫必诛你们九族!”云初起惊慌出声,想挣扎,却浑身无力,只能任由身边的禁卫军妄为,四肢的经脉被人用内力生生震断,传出钻心的痛意,令他忍不住惨叫出声。

忽然,他赤红着双目恶狠狠地瞪向正站在一边一副看好戏模样的洛安,豁出去般怒骂出声,“贱人生出的贱种,你终有一天会不得好死!本宫虽不得你母皇的宠爱,但至少过得比那贱人好,比他活得长!

当初,本宫就不该对他手下留情,结果让他生出了你这个贱种!哈哈哈!一堆贱货,若本宫下了地狱,一定寻到那个贱人,狠狠地折磨他,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还有你这个贱种,也终有一日会下地狱的……”

洛安最听不得别人辱骂她的美人爹爹,当即怒了,直接瞬移至云初起面前,狠狠地扇了他十几个巴掌,清脆响亮的掌嘴声以及男子癫狂的笑声在空中回荡,听得人身子都忍不住跟着颤了颤,闭了目,不忍心再看。

另一边,云幻之,逆寒和逆冷也都被挑断了经脉,只是三人比较有骨气,紧紧闭着嘴,未发一言。

云幻之听见一旁洛安和云初起发出的动静,都不忍转头看去,沉重地闭了目,滚下两行清泪,眉眼间溢满了伤痛。她不敢为男子求情,因为求情无疑会让那女子变本加厉。

她体内的寒毒已经发作,且这次无人能救她,必然会死了。

果真坏事做尽,天都要亡她,但她不悔,一点不悔自己曾经所做的每件事。

这世间本就不公,她虽有显赫的身份、富可敌国的财富,但由于中了寒毒,身子一直不爽。

这几十年,几乎都是在浑浑噩噩中熬过来的,每天她都小心翼翼地包裹着自己,将自己关在昏暗的屋内,体会着难以言说的孤寂。

当然,这还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那种爱而不得的滋味。

当初,是她亲手将初起送入了皇宫,这些年,她与他虽未断联系,但相隔千里,从未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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