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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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颜跟朗阳不欢而散,接连几日情绪不好,越发觉着这婚是离定了。嫉妒心重的男人原来是这般恶劣,她也是头回知道,更是头回知道那些难听的话从朗阳嘴里吐出来,叫她心这样的疼,像是在手术台上未经过麻醉,就被他一刀隔开皮肉。

许蜜在上次感情被骗时说男人说起情话时的嘴,能甜死人,而说起恶毒的话来,更能杀死人心,她一度还不信,现在却是信了,百分百地信了。那些恶毒的话,当真能杀死人心。朗阳当晚就对自己说过的话后了悔,打来电话道歉,每句话都说得深情款款,后悔万千,又解释说他生气他口不择言是因为他太在乎她了,真不是有意那样说的,施颜听着竟然些微的感动都没有,曾经的一颗真心完全被他的恶毒杀死了。也是朗阳亲手将施颜心底早些年至如今对他的感情,连根拔起,不留分毫的。

施颜本不想接听朗阳的电话,但她若不接,朗阳就不停打扰许蜜,他完全知道她的弱点,让她只能举着电话听着,朗阳这样反复地先为自己的冲动找借口,过后再用掏心掏肺的誓言哄她温柔她,这样不变的套路,施颜累了,之后她索性把手机放到一旁,让朗阳演独角戏,直到她有些倦了困了的时候,隐约听到朗阳的一声叹息,尔后她入睡,不知他何时断了通话。

而施颜的那个舅妈,继续在朗阳的店里做着店长,竟也没有来谢过施颜和朗阳,好似她是施颜和朗阳的舅妈,他们就合该帮她忙一样,施颜这样吃力不讨好不说,还从她舅舅那里听来一句他们多管闲事,气得施颜真是再不想跟她打交道。

许蜜看施颜脸色不好,总是很苍白,眼睛也暗淡无光,就陪她去游泳瑜伽做spa,一天下来,施颜终于因为健康的运动,恢复了些以往的状态,而且一整天运动强度大的关系,当晚入睡很快,一夜无梦,翌日睁开眼时,窗外阳光灿烂,红枫叶充盈满目,天蓝地阔,终是心悦神怡起来。怪不得人在心烦虑乱时常被劝说出去走走,大自然的馈赠与美好真不是虚设而毫无疑义的。

施颜醒来的时候,许蜜已经走了,桌上摆着咖啡、三明治和榴莲蛋糕,施颜猜想应是许蜜早早起来从餐厅拿回来的。

许蜜的公寓离餐厅很近,走路往返也就十几分钟。施颜喝着咖啡,吃着早餐,一边微信给许蜜发笑脸,一边开始琢磨搬出去找房子的事,虽然许蜜一点不介意她住在这里,但许蜜终究有自己的感情*,而且她最近发现许蜜总是手机不离手,像是已经在发展中一样。

许蜜的公寓是个八十多平米的两室一厅,去掉公摊面积,实际居住面积七十平这样,虽然不是很大,但装修得很精致,十分现代化,因为精致的空间,显得像有百平米一样,很宽阔舒适。许蜜这房子买的时候,找了不少人,最后托亲戚找朋友的终于联络到大区的销售总监,友情价走到了六千多,付了首付后,每个月还着对她这个餐厅老板娘来说不以为意的贷款,十分轻松。然而许蜜每个月的房贷虽少,她也仍是在还贷款的,施颜交房租的话,许蜜定不会收,她都已经在许蜜这里白吃白住快一个月了,也委实不好意思再继续下去。所以施颜不论从哪方面考虑,都是搬出去最好。

吃完早饭,施颜一直等到十点多,给金律师打去了电话,因为周末的关系,给人打电话谈这种事情,总像是打扰人家一样,施颜心底有些颤颤巍巍的,但幸好金律师声音清朗,背景安静,没有在睡觉或娱乐。

“施经理是吧?”果然不愧是金牌律师,金昊远废话少,直奔主题,“是你亲戚朋友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

“我自己的问题。”施颜顿了顿说:“我想起诉离婚。”

金昊远思忖片刻后,道:“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讲,但我需要了解你们是否涉及财产分割问题,如果涉及,你应该知道律师会按照财产数额进行相应的比例收费,我需要提前跟你沟通清楚。”

隔着电话,施颜都感动到了金昊远行事果断的气场,莫名有种压力,“不涉及,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离婚。”

“那么等我消息吧,我需要问一下我朋友,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他一般不接不涉及财产分割的案子,但是既然你是咱商场内部员工,傅丽丽也打来电话让我帮忙,我会尽力。”

“哦好,谢谢,我等您消息。”

施颜挂断电话后稍稍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她这么小的案子,去找金牌律师的朋友真是有些小题大作。像他们这种专业度比较高的律师,接的案子估计都涉及几千万几亿,这样他们从中拿的钱才多,想也是很少会接这种仅有几千块律师费的案子,浪费时间和精力。但施颜这样求人找好律师也不是没有原因,就论朗阳现在不想离婚的态度来看,他肯定会通过他公司里的律师再找离婚案大律师,更或者有钱能使鬼推磨,施颜也担心朗阳会不会走歪门邪道跟法院的人暗自贿赂。朗阳总是只要他想做的事情,拼尽力气,用尽任何办法,也要做到。就像当初公司的成立,他一个没有过多的社会人脉,却硬是将公司发展到了如今的规模,他绝对不是善类,她必须得做好完全的准备,而且如果一次败诉的话,她就只能六个月后继续上诉,这么长的时间她不想等。

这样要在一方坚决不同意离婚的情况下离婚,真不是件易事,施颜第一次理解那些跟丈夫打官司到两败俱伤的普通女人。

那么……如果金律师这边真的无能为力,要不要找板嘉东呢,板嘉东可是板爷,施颜思索着。

其实那天施颜听到朗阳说的话时,她并不太信,板嘉东怎么可能是板爷,板爷那么个厉害的响当当的大人物,不应该是五六十岁的老头,鲜少出门,或是出门就带保镖的人吗?直到她回来跟许蜜气愤地骂朗阳脑袋不知哪根弦打错的时候,许蜜才悠悠地说,“其实你仔细想想,在酒店碰到时的他那气场,还有这次投诉轻而易举的解决,他身边那个像高级管家的助理,不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个样?”施颜才彻头彻尾地信了,但之后仍旧许久没太缓过神来,本来好好的一个学长,突然变成阜宾一霸了,总觉着突然间就遥不可及了,不真实了。

施颜反复思索着,点头又摇头,最后还是觉着她不知道板嘉东是板爷之前还好,现在知道他背景这么厉害了,哪还好意思因为这么点小事去找他。而且她舅妈的事件后,板嘉东有打来电话提醒她已经是第五次帮她忙了,她当时真是都没敢提要请他吃法的事,人家一个大老板,哪有闲工夫跟你吃饭?不过就是那么一说而已。

许蜜听到施颜的顾虑,在心里都忍不住笑了,板嘉东你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你这么有钱有背景竟然是你的错了吧?她板着脸问施颜,“我说颜颜,如果金律师那边没信了,你也没有别人能找了啊,板嘉东这么个现成的大人物,你还不用?难道你想等到败诉后再找人?那可就是六个月时间呢。”

施颜忙让她啐地:“呸呸呸,别乌鸦嘴,快呸呸呸。”

许蜜扑哧一声笑,“行不行了,还迷信上了。”又看施颜紧张的模样,“好好好,呸呸呸。”

许蜜看着施颜那纠结要不要找板嘉东的模样,突然捶她肩膀问她,“我说你是不是真把朗阳说你的话放心上了?你怕你找了板嘉东帮忙,朗阳又来作妖啊?”

施颜确实还真有点儿这想法,结了婚的女人,总会下意识间想到跟其他男人保持距离的问题,就拿施颜跟朗阳结婚的这么些年,施颜的男性朋友几乎没有,除了同事就是朗阳公司里的人,早几年的玩得好的男同学男性朋友,都不知什么时候断了联系。

施颜这人就这样,即使她舅妈没品,但出于亲戚关系,她就得帮衬点儿。即使朗阳出了这么一桩婚外情,但有一纸婚书在,她就得让自己远离人言是非守妇道。

不想了不想了,施颜心想还是先等金律师的信儿再议吧,之后跟许蜜提了要找房子搬出去的事。许蜜知道施颜那固执的性格,挽留了施颜几句,她还是执意要搬出去,就也没拦着,陪她找房子。

施颜要求不多,只要能住,再安静些就可以,所以房子找得也不难,没两天就找到了房子,离许蜜家还算近,打车也就十来分钟。一室一厅的房子,五十平左右,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房东也很好说话,没非逼她必须交一年的,让她押一付三,一共才六千块,水电网全包。

施颜既然房子找妥了,就该去朗阳房子取东西了。在许蜜那里时她用的都是许蜜的,既然现在自己住了,就缺很多用品。趁着朗阳每周三开分析例会的工作时间,回去取东西。

许蜜跟施颜一起去的,还借了辆皮卡,方便搬箱子。

而一打开门,俩人全愣住了,施颜不在的这一个月里,施颜都快要不认识这个家了,里面是面目全非,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更是房间里散发着一股煤气味儿。施颜忙去厨房看煤气,果然是朗阳忘了关煤气,又开窗又开门散味儿。

“哎哟我的乖乖。”许蜜捂着鼻子在屋里绕圈,“没女人的男人就过这样的日子?猪圈吗?”

沙发上全是衣服袜子,沙发上的抱枕则扔在地上,茶几上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已经堆满,茶杯也落了一层灰,餐桌上餐盒很多,有些还有发霉的菜没有倒掉,冰箱里空空如也,洗衣桶和垃圾桶却又满得已经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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