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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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人的一生有各个不同的阶段,每一个阶段都有不一样的路要走。徐依怀向来认为,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陪伴者,抹茶陪伴她走过了一个相当重要的时期。这几个春秋有欢笑、有悲伤、有迷惘,更有希望,她渐渐成长,而抹茶亦走完了它的一生。

抹茶的后事是秦征帮忙处理的,当他将那小小的骨灰盒交给徐依怀的时候,徐依怀虽然鼻子发酸,但由始至终都没有掉眼泪。

秦征原本打算将抹茶的骨灰葬在面海的山坡上,徐依怀想了想,最后决定把抹茶的骨灰洒到海里。

对于徐依怀的要求,秦征只要能办到的都会无条件答应。他知道徐依怀怕水,倒是有几分担忧,出发前一晚特地打电话向祝潼请示。祝潼告诉他没问题的,他才稍稍放心。

他们出海那天风和日丽,徐依怀由始至终都很平静。秦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而她却觉得秦征有点神经质,于是对他说:“相信我,我不会跳海的。”

秦征完全没想到她会开玩笑,一时间真的啼笑皆非。他不轻不重地往她脑门上敲了一记:“真不会才好,不然我怎么跟你表姐交代。”

徐依怀只是笑笑。其实她真的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脆弱,六年前那场海啸让她变得坚强了很多,起码抹茶离开,她可以坦然地接受。在生死面前,人类真的十分渺小,我们不能改变现实,却能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这样才不会辜负这大好年华。

金黄的阳光将湛蓝的海水照得波光粼粼的,抹茶的骨灰洒落在海面上,瞬间就消失无踪。徐依怀站在甲板上,久久不动。在这片美丽的大海,抹茶曾经陪她看过那场最美的夕照,欣赏过那片最艳丽的落霞,也见证过她最任性、最放肆的时刻。

然而今天,徐依怀便把抹茶和那个终该清醒的美梦都安置在这天高海阔中。从明日起,一切就重新开始了。

傍晚时分才回航,他们回到市区已经天黑了。秦征问她:“想吃什么?”

徐依怀说:“随便吧。”

秦征抽空看了她一眼,接着拐弯往回走,载着她回了秦宅。

秦老太太早已听闻抹茶被撞的事情,当秦征带着徐依怀回来时,她便拍着徐依怀的手背,一脸心疼地说:“好孩子,别太伤心。你看看你呀,下巴都尖下去了。”

徐依怀轻轻地点头:“我知道了。”

秦老太太又说:“老麦家的桃花上个月才生了一窝狗崽子,我让小征带你去领一只回来好不好?”

“不了。”徐依怀拒绝。最近她都不太想接触小动物,而宠物诊疗中心那边,她也请了两个月的长假。虽说她已经接受了抹茶离开的事实,但仍然需要一段时间过度与平复的,因此她还没有养新宠物的打算。

秦征大概猜到徐依怀的想法,他也说:“这事不着急。”

在餐桌上,秦老太太一个劲地给徐依怀夹菜,她笑眯眯地说:“怀怀,多吃点。”

徐依怀全部接下,然后默默地吃下去。

秦征开玩笑,他说:“姥姥,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您这是囤猪卖个好价钱呢。”

秦老太太略带责备地看了秦征一眼,状似无意地说:“你怎么说自己的媳妇儿是猪呢?”

埋头吃饭的徐依怀差点被噎着,她抬起头来,恰好对上秦征那毫无波澜的眼睛。

秦征表面上平静,但内心倒是风起云涌的。他收回视线,给自家姥姥夹了一筷子的菜,随后很有技巧地转移了话题。

徐依怀难得来一回,秦老太太自然留她在这边住一晚。她本来没打算答应,但想到下周就要离开琼京,想必又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跟秦老奶奶见面了,于是就说了声“好”。

徐依怀不走,秦征也留下来。

上了年纪,秦老太太刚吃完晚饭就回了房间休息。徐依怀坐在床边陪她说了一会儿的话,她便觉得体力不支,连说话也不怎么有气力。

眼见秦老太太哈欠连连,徐依怀替老人家掖好丝被,催促她快点睡觉。等秦老太太安然睡下,徐依怀才到院子里散步。

中秋过后,月影散落院间,仍然是一片好风光。在院子的深处,有一座小小的狗屋,那是很多年前,秦征替抹茶搭建的。徐依怀还记得,当时抹茶就是小小的一坨,因为没有安全感,它特别喜欢缩在狗屋的深处。秦征总喜欢跟它恶作剧,每次都想法设法地将它赶出来,有回还被咬了。

正当徐依怀还沉浸在回忆之中,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将她拉回现实。庭院幽深,她回头亦只看见一团高大的人影。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秦征一只手拿着一罐冰冻的啤酒,另一只手将蹲在狗屋前的徐依怀拉起来。

“没事做,出来走走。”徐依怀说。

秦征坐到摇椅上,他给徐依怀腾出一半的位置,接着对她说:“陪我坐坐吧。”

徐依怀坐了过去,晚风袭来,沁人心脾的花香飘入鼻端,她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将易拉环掀起,秦征灌了几口啤酒,心情同样变得舒畅,抬头看了眼那轮缺月,他问徐依怀:“怀怀,你想过将来的事情吗?”

“为什么问这些?”徐依怀茫然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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