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往事（2 / 2）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位于香市最好位置的陌家老宅。

老宅经历了历史的洗礼，整个建筑都透露出一种历史的沉淀感，依山就势，马头墙，小青瓦、雕镂精湛入园后还有奢华精致的豪宅园林，这一切都是典型的徽派建筑。

不过这也并不是很稀奇，这陌家原来的创始者就是一个徽派商人，在香市定居后晚年想念家乡却无奈身体不能走动家人体恤便在香市给老人建起了一座古典大气的徽派建筑，后来老人去世也不知道为何这房子便成为了陌家的老宅，只有历代的陌家家主才能住在这古朴典雅的宅子中。

“少爷，乔小姐。”

正当乔木在欣赏那大气的建筑时那英国管家便又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了陌千阳和乔木的眼前。

“爷爷和父亲还在园中吗？”

陌千阳像那管家问道。

“老爷今天出去和向南家的向老下棋去了。大少爷依然还是在听阈阁，孙少爷您是要去看大少爷吗？”

英国管家微微点头便用大少爷和孙少爷这两个称谓来区分开了陌千阳和其父亲。

“嗯，带着我们过去吧。”

陌千阳倒是很满意今天陌老爷子不在家的，自己从小最怕的人不是自己母亲也不是自己父亲而是这个和自己并不是很亲的爷爷，陌老爷子一瞪眼，他平时的镇定自若就跟全都从他身上跑了似的自己的腿肚子直打抖。

不过也不怪陌千阳有这种感觉，不仅是陌千阳就连着陌家年轻一辈无论男女都很拍这个陌老爷子，说起来倒也是无非总是见着小辈就绷着个脸一脸的严肃，陌老三和陌小姑的孩子倒是还好，至少还有个奶奶在一旁帮衬着活络着，这陌千阳和陌老二生的那些孩子可是受了罪的，爷爷绷着脸，奶奶又不是亲奶奶巴不得陌老爷子和他们不亲的才好呢。

也不能说陌老爷子不喜欢这些小辈，只不过就是陌老爷子不会表达罢了，心里想和那些孩子亲近可是这脸上就是放不下来。

这才使得陌千阳连同陌家的晚辈们都十分害怕陌老爷子。

*

而香市东边的向南家被众人惧怕的陌老爷子正在吹胡子瞪眼的要和对面那个面相精明的老头发火。

“你这个向老头，只不过悔一步棋怎么了不可以吗？我就是想悔一步棋你都不让我悔！”

语气十分火爆，双眼怒目圆睁的瞪着那个优哉游哉摸着自己的白胡子的向老头。

“不是老头不让你悔，只是这下棋就跟人生一样，人生如棋，你走完人生一步还能反悔不成？”

向老头不为所动，依然坚守自己的阵地不动摇。

说话间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便优哉游哉的品了起来。

“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你就说你让不让，不让我们这几十年的朋友也就没得做了。”

陌老爷子最讨厌向老头给自己扯的什么这些文绉绉的句子，在他眼里这些文绉绉的句子那都是一个屁，和向老喜欢念书不同他年轻时候就不爱念书，一心向往武学，要不是那时候刚好战争爆发了老父临终前握着自己的手说让他指令陌家不让陌家在战争中败了他说不定现在就是少林寺的一个高僧了。

“哼，那就绝交的好了。”

向老头和陌老爷子相交数十年，可谓是玩土吃泥巴的从小穿一条裤子的革命感情，他要是会被陌老爷子这几句话给打到那他就白活这么些年了。

这向老爷子不屈服这陌老爷子可就不高兴了，他从小就被别人家的孩子压的喘不过气来，偏生这孩子还是这个向老头，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哥们总是会被比较的比较多，这陌老爷子也难逃此劫总是被当时的陌母借着向老头训得找不着东西南北，他当时可讨厌向老头了，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不志向远大的去学武整天呆在家里是个什么回事？

现在也是一样，革命情感归革命情感，他到底还是很讨厌向老头那股子淡定的感觉一想起来真的是让陌老爷子觉得肝都疼！

“你就说一句话，你到底让不让。”

陌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一副你不让我棋我就和你拼命的样子。

“你说你这个样子，叶桐当年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呀！”

看着老来还一脸幼稚样的陌老爷子向老摸着胡子有些感慨似乎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原先还吹胡子瞪眼的陌老爷子听了向老的话也沉默了良久，是啊，他这个性子当年叶桐怎么就选择了自己呢？

当年陌叶向三家那可都是香市的三个大家族，陌老爷子原名陌全，为人粗犷没心眼，说白了就是傻大个，光有力气不学好，还成天想去少林寺出家当武僧发扬光大中国文化，向老原名向鹤，人如其名也没有辜负父母给他取名时的用意高雅温和，还有一张在女人堆里绝对无往不利的脸蛋，这一切都是陌全无法比的，不过陌全也不想去比他心里的一等一的大事绝对是去找一个高僧来教自己武功长大成为一名盖世大侠。

而叶桐作为在香市三足鼎立中的叶家的大小姐那可是他们这个圈子名副其实的公主，家世好也就算了他们谁也不差，更重要的是气质温和如空谷幽兰般但却是该有决断时绝不含糊的类型，叶家更是将叶桐往才女的方向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搁在他们这群公子哥里也绝对称得上是女神。

这样的女神自然也不乏追求者仰慕者，从校园才子到富豪公子哥都是争相前往想赢得叶女神芳心的，这仰慕者千千万万自然也不会少了陌全和向鹤，而他们也是最配得上叶桐的。

但是将陌全和向鹤比较起来，叶家父母觉得叶桐只要眼睛不瞎就肯定会选向鹤的，向鹤也是觉得叶桐会选自己毕竟虽然是好兄弟但是自己学识和长相可都比陌全高出一大截的，连陌全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对叶桐也只是仰慕仰慕，叶桐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莲花。

就当向鹤意志满满，陌全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叶桐的选择却跌破了众人的眼镜，叶桐选择了陌全。

既然叶桐选择了陌全，向鹤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他也绝对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倒是落落大方的和叶桐陌全道了喜。

一边的男主人公还朦朦胧胧不知如何是好但是这陌父陌母可是高兴坏了真想跪在地上谢谢菩萨了，有这么一个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儿媳妇，将来孙子孙女的智商应该不会和他们的爹一样低了吧！陌父陌母看着还在原地缓不过神来的自家儿子有些叹息，真是不知道是傻人有傻福还是祖坟冒青烟了这傻小子居然有这么好的福气，哎，看来改天还真的得去庙里烧烧高香了，谢谢菩萨的庇佑了。

陌全可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编排他智商的，他只知道他现在的脑子确实有些转不过来了，自己心中的女神说要嫁给自己了，可是为什么？他好像哪一点都不如向鹤啊？

要是此话被陌父陌母听见了少不得还要扶额叹息一番，他们俩聪明一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傻儿子呢？

都这个时候了不好好准备婚礼居然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比人家差还要被女神给选上了呢？

为什么？叶桐瞎呗！

不止陌全连叶家父母也想不通，放着样貌才识都不错的向鹤不选，选了一个各方面都不如向鹤的陌全那个傻小子？

叶家父母想起来女儿这个选择就牙疼，自家女儿也不傻啊，怎么就做出这个选择了呢？

又不好说话不算话，这陌家也是香市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呢，可是问自己家女儿的原因嘛又只换来女儿的神秘中略显羞涩的沉默。

叶家父母一叹气一咬牙便同意了自己家女儿和陌全这个傻小子成亲这件事情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叶家父母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哎，真的好久了。”

陌老爷子从往事回忆里回神还是感叹了一句：

“我到现在也没明白过来到底那时候叶桐为什么选我，你明明什么地方都胜过我许多。”

向老摇摇头，这陌老头看起来这几年是因为生意场上的交道而聪明了许多不过在对于叶桐的问题上确实是蠢得可以啊，他这个局外人一下子都明白了，这个局中人倒是一辈子也没有看透不过向老爷不准备告诉他让他明白他可不是不想告诉这个迷糊的陌老头而是叶桐要是在世也不希望陌老头知道的。

叹息了一下，向老便转移话题道：“怎么样？老大好些了吗？”

陌老大从小也算是在向老膝下长大的了与向老自家的儿子也相差不大。

“哎，还是老样子。”

说道陌老大，陌老爷子就有些忧虑，自己家儿子虽然花心了些让自己觉得有些气愤但是心底里还是心疼儿子的见大儿子这么些个月还是在床上病情恶化也不是不担心但是除了担心他也并无他法。

不过，听说今天陌千阳那个小子会带回来一个小神医？

“你啊就不要老是相信着那些西医那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好好的身体也说不定会被那些庸医给折腾坏了。”

向老是不支持自己老友好是相信那些所谓的世界顶级一流医生的，一流怎么样？顶级怎么样？还不是治不好的？长得黄黄绿绿的还不如他们华夏的中医有本事呢？华夏的中医可是从内里调养起来的。

“你老头可不要这么说我，我前几天还不是让陌千阳那个小子去苗疆找巫医去了还不是没有用吗？”

陌老爷子对于老友的指责很不屑的说道。不管怎么样，他反正还是觉得西医更能使得自己安心。

“哎，我身体才刚刚好这老大就病下了，这家里是不是一定要有一个人要生病啊！要是这样还是我来好了。”

陌老爷子有些沧桑的说道。

“你可不要因为当年蔡大夫没有将叶桐和陌家老二同时保住你就一昧的排斥中医啊，你也是知道当时的那个情况的就算是那个所谓的西医也是做不到大人和小孩全部保住的啊！”

“当年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先回家看看。”

听闻向老头提及让自己歉疚一生的事情陌老爷子显然不愿意多说只是沉默了许久后也没有下棋的心思与乐趣了只是声音略显低沉的也不再看向老一眼便拂袖走掉了。

似乎是在责怪向老也似乎是在责怪自己当年的过失。

向老见自家老友这么个落寞的背影也暗自叹息，老友还是没有走出那个阴影啊！

不过向老也乐得陌老爷子忘不掉这件事情，不是他不厚道，只是只有陌老爷子忘不掉这件事情他才能在心底永远的一辈子的铭记住叶桐不然依照陌老爷子这个没心没肺的样子说不定转眼过了几年便要将叶桐给忘了，如果把叶桐给忘了不是便宜了现在那个在陌全那个老小子身边那个目光短浅的女人，向老可不愿意看到这个情景，所以他才会每年都提醒着陌全那个老小子当年的事情是他对不起叶桐他就是想让陌全那个老小子对叶桐亏欠一辈子……

*

远在陌家的乔木并不知道不远处的向宅中发生了什么样的对话，她现在的所有精力全部都用来研究躺在病床上身体虚弱的陌老大了。

本来乔木是以为陌老大是不会轻易同意自己给他医治的毕竟自己的年龄摆在那里要是有人相信自己的医术过硬愿意让自己治病那才是奇葩到惊世骇俗，心宽到可以撑起一艘宰相船了！

可是她今天偏偏就是碰到了这么一个惊世骇俗的人了，可能是久病成医陌老大现在自个都清楚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久久在病床上不能走动，陌老大似乎也想开了许多，不就是一条命吗？自己投胎在了陌家爷算是命好，自己这一生肆意妄为也算是没有遗憾，唯一抱歉的就是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虽然妻子也不一定喜欢自己但是这么十几年下来也是有感情了，何况自己妻子也做的非常好，孝顺公婆，抚养儿子偶尔还要帮助自己解决一下外面的红颜祸水，也算是做了自己所有能做的，这个自己的媳妇，陌家的儿媳，千阳的妈妈都做的十分称职倒是自己根本没有做好她的丈夫，陌家的儿子，千阳的父亲着几个职称。

所以当陌千阳领着乔木来到自己病床前言明他是带着一个小神医来给自己看病的尽管那小神医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但陌老大还是看的很开，自己儿子带来的医生想来也是自己儿子信得过的他总不可能害死自己老子吧，况且就算这个小神医医术不精自己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陌老爷子和自己妻子儿子一样会过的很好说不定还能因为自己的去世而给他们减少了一些负担，比如再也不用担心哪一个女人在外面被自己包养了什么的。

不是陌老大在贬低自己实在是陌老大自己也清楚自己这个秉性。

见陌老大落落大方，乔木本来也没有多拘谨紧张的心也好好的松了一口气。

比起那些自己仗着身份不好好就医的那些达官贵族来说，陌老大这些看得开听话的病人就深得乔木心了。

你好我好大家好有什么不好，偏生有的人看不清这个道理非要和医生对着干最后医生患者都得不到好处。

一番顺利的诊断下来，乔木和陌老大都十分满意对方的配合。

不过乔木满意归满意，脸上的凝重依然还是逃不过陌老大和陌千阳的眼睛。

“怎么了，是我的父亲有什么不对吗？”

陌千阳见乔木没有紧皱以为自己家父亲的身体有什么不测便急忙问道。

“没关系，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本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小姑娘也不妨直说。”

陌老大说到最后难免有些失望连称谓都由小神医变为了小姑娘这也是变相的说明陌老大对于自己身体状况的绝望和对于乔木最后答案的不信任。

不过乔木也并没有在意陌老大怎么想的，前面也说了乔木对于别人的对于自己的说法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乔木现在只是脸色有些凝重道：“这可能是两种毒交杂在一起了。”

“两种毒？”陌千阳有些惊讶，就算他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自己父亲的身体里居然有两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