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篇日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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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篇日记:睡美人需要王子的吻才能醒来,也不知道外星人算不算在此列。

那一晚祁避夏乘胜追击,问了祁谦很多他在孤儿院的生活,祁谦配合的一一作答,父子俩前所未有的相处融洽。

祁避夏注意到每当祁谦说道一个叫除夕的小男孩时,他的话就会变得特别多,表情也会生动不少。用一句很俗的话来形容就是,当祁谦说起除夕的时候,他的眼睛都在放光。

祁避夏很高兴儿子能有喜欢的小伙伴,并不像是大部分自闭症儿童那么孤僻。但一联想到自己被绑架那晚的结局,祁避夏就突然说不下去了。他是说,那一晚公路上有一大滩血迹,不是他的,不是祁谦的,那会是谁的?绑匪?还是祁谦最喜欢的小伙伴除夕?祁避夏有很多关于那晚的问题想问祁谦,最后却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打发祁谦上楼睡觉之后,祁避夏就给裴越打了通电话:“我是不是很卑鄙?”

“当然!”电话那头裴越阴沉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随时要毁灭世界,怒气值满点,“谢谢你注意到咱们两个之间的时差,并特意选择了你那边晚上十点左右,我这边凌晨五点左右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几点才睡下嘛?!”

“不是这个,我是说我明知道我自己有可能害死了儿子唯一的朋友,却害怕和儿子把关系闹僵,连问都不敢问。”祁避夏把前因后果给裴越讲了一遍。

“……”裴越无语表示,听不懂反讽什么的,你真不是故意的?但最后他还是只能耐下心来给祁避夏分析,“这只是你的一种猜测,却并不一定就是真相。好比那晚去救你的不是除夕,而是你儿子的别的什么朋友,那么除夕就死在了那晚孤儿院的大火里。而如果那晚去救你的是除夕,你就能肯定那血是除夕的?流那么多血早死了,那他的尸体怎么处理?你儿子再天才也不过六岁,他不可能无师自通这些东西。所以你安心吧,别苦思乱想,自己吓坏了自己。”

“但我总感觉这事没这么简单。”祁避夏皱眉,大概是关心则乱,他总能梦见那个血光冲天的晚上,什么都回忆不起来,却能生生记住那一份恐惧。

“没有但是。换个说法吧,这事凭你一个人,能想明白吗?不能。你能在缺乏先决条件的时候解决吗?也不能。所以你在烦恼什么啊。老祖宗说的好,快刀斩乱麻,以不变应万变。实在是愧疚,就加倍的对你儿子好。这事百利而无一害,因为首先你不知道你儿子到底知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如果他知道,你对他好,总有一日他会对你敞开心扉。如果他不知道,那就是单纯的加深你们父子之间的感情,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破坏了温情,何乐而不为呢?”

求求你,赶紧想明白,放我去睡觉吧。BY:裴越。

“怀着这份愧疚之心加倍的对祁谦好吗?”祁避夏若有所思,“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哲学,难得有个很有建设性的提议。”

祁避夏可一直没忘记裴越当初建议他“把儿子当小情养”的“好”办法。

“因为当年我就是这么希望我爸对我的呀,可惜他没做到。”被求而不得的睡眠折磨的死去活来的裴越终于大脑当机,说了一些本应该这辈子都被深埋在心底的话。

裴越的父亲被尊称为裴爷,裴大佬,听称呼就知道这位从事的职业有很高的风险。裴越以前有个一母同胞的大哥叫裴卓,那才是让裴越的父亲真正满意的继承人,但最后这位优秀的继承人却死在了这份高风险的职业里。当时远在E国的裴越一直在等他爸爸的解释,最后却只等来了一通让他转学回国的电话,还是他爸的特助打来的。

由此,拉开了裴越父子十年内-战的序幕。裴越觉得他父亲根本不重视他们兄弟,所以他大哥才会死,所以他这辈子都不想和他父亲以及他父亲的职业扯上任何关系。

祁避夏拿着电话,为突然听到的黑道辛秘有点不知所措了。

祁谦站在二楼走廊的阴影里,听完了祁避夏和裴越全程通话,然后才返回了自己偌大的卧室。泰迪熊已经变回了驾驶舱的原形,即便房间很大,也是被挤的满满当当。驾驶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改造成了治疗舱躺着除夕的躺椅,一部分就是有着驾驶台的储物空间。

打开驾驶舱,祁谦默默的看着治疗舱玻璃里的除夕,那是一个漂亮中带着凌厉肃杀的男孩,自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霸道之气,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种让人想要心悦臣服的气质才会被显现的更加淋漓尽致。祁谦不懂这个,在他看来地球人长的都差不多,但只有除夕是不一样的,说不上来哪里好,反正他就是看着除夕哪儿哪儿都觉得舒坦,安心。

祁谦毛茸茸的尾巴悄悄分散开来,化作能源离子,进入治疗舱后又重新凝结,小心翼翼的蹭了蹭除夕毫无血色的白皙脸颊。祁谦自除夕进入治疗舱之后,每晚都会这样,一边晒月亮补充能源,一边注视着除夕直至天亮。

即便是外星人也是需要睡眠的,但祁谦却根本不敢闭眼,生怕自己稍有松懈,就会永远失去除夕。

第一次,祁谦对着毫无知觉的除夕开口了:“祁避夏今天做了很多事情,对我表达了你跟我说过的那种名为关心的情绪,但我还是很讨厌他的,只是当他说他对你很愧疚的时候,我就怎么都讨厌不起来了。我这样想是不是不对?你会因此讨厌我吗?”

就在这个时候,门把突然动了。

等祁避夏进到祁谦卧室时,看到的就是他儿子安静的躺在在大床上,抱着泰迪熊,在薄被里缩成一小团,气息平缓起伏的安睡模样。

祁避夏走到床边,苦恼的看着装睡的儿子:“你再这样,爸爸可要没收你的谷娘眼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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