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零 鸩杀(1 / 2)
利用杀戮,努尔哈赤已经建立起自己极高的威望。
努尔哈赤下令凌迟了桑托的使者,让所有被逮捕的野女真人一泄心中的气愤,然后把所有人,无论是松卓董鄂部的还是那些那些俘虏,都集中在空地上,进行编号,分成按照武毅军的编制,划分成小旗、总旗、百户、千户等等编制,一层一层的设立人员监管。
他制定了极为严酷的规矩,一个人跑了,整个小旗的人都会被杀,一个小旗的跑了,整个总旗的都难逃一死。这就使得,只要是有一个人不想跑,他周围的人也跑不掉。
无论情愿与否,他们都只能遵从努尔哈赤的命令,放弃部落,放弃一切破烂家什,集中在一起,在大军的护送实际是监督下,向北而去。
杨沪生率领三千大军,监督着这数量超过六千,其中有一大半是精壮汉子的野女真逶迤北去,而努尔哈赤,依旧是一手握着胡萝卜,一手攥着大棒,向着下一个部落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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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五,曹忭率领所部五千六百余人到达喜申卫。
连子宁亲自到城外欢迎。
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现在对自己可是看重的很,不但带了三百龙枪骑兵护卫,而且就在不远处的大校场,就有的第一卫第二卫和第四卫正在艹练,安全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自从那天被连子宁严厉训斥之后,总办衙门的风气为之一清,效率高了许多。当天回去之后,洪朝刈便召集所有官员,商量建立新城之事,并且把所有的工作都放下,把这个当成现在的中心工作点。当天晚上商议一宿,第二天就拿出一个章程来给连子宁。
得到了连子宁的首肯之后,第二天下午,总办衙门便行文喜申卫以及现在控制的乞勒尼卫、药乞站、莽吉塔城,招募人手,建立新城。
现在正是农闲时候,农民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总办衙门也不差钱儿,给出来的工钱很是不低,所以不过是短短的五六天的时间,就已经招募了十万人手。
这还是只能在喜申卫范围内招募的缘故,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现在关内对民众的控制已经松懈了很多,虽然远程旅行,但凡是跨县的,都需要路引,但是比起明朝初年洪武永乐那会儿来已经是宽松了很多了。
不过关外之地是一个例外,在关外,对于人口的控制非常的严格,因为外面的危险太多,所以对于人们的出行等等都是控制的极为的严格,绝对不允许随便的迁移出现。
如果不是这样严格的控制导致其它地区的人们无法到来的话,召集到的人数绝对不止这么一点儿。
现在整个喜申卫左近已经是变成了一个大工地,无数的人就像是辛勤的工蚁一样,在地面上忙忙碌碌着。
整个新城需要建设的东西其实并不多,最重要的就是一道城墙而已,所以现在基本上所有人都在建设城墙,洪朝刈把所有的城墙地段均匀的分成了若干个地段,然后把那些农夫也以百人千人为单位分开,以军事化管理,奖罚分明,以此来提高效率。
由于有了这些举措,再加上人数颇多,虽然整个工程规模非常的浩大,但是也是进展神速。
长度东西达到了四十里,南北宽度达到了二十里,整个城墙的长度总共达到了一百一十余里,其整体规模和占地面积,几乎堪比明朝第一大城南京外城,要知道,南京外城的周长也不过是一百二十里而已。
和南京外城一样,规划中的大城也是把许多的山地丘陵包括进来了,而喜申卫城,军器局,矿监局等等,更是一个不落。
规划中的城墙非常的高大厚重,现在只是把地基打好了,地面深挖下去足有五尺深,然后在里面一层一层,铺满了厚重的细麻石,以此作为地基,然后在上面修建城墙,现在城墙只修建了大约不到三尺高的样子,却是足有十米左右的厚度,看上去很是有些畸形。
整个被外城墙扩出来的区域非常之空旷,里面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一些要紧的位置地面也垫平了。
连子宁就带人在预留出来的城门的位置等待,其实这已经算是出喜申卫城十里相迎,很高的规格了。
曹忭被自己的亲兵簇拥着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远远的便看到那正在等待的数百骑兵,人马如龙,一看就知道是非常的彪悍能战。一面大旗高高矗立,迎风招展,巨大的旗面上赫然写着‘武毅伯连’四个大字。
他抹了抹眼睛,直到确定自己没有眼花,这才是真的敢肯定,是武毅伯连子宁亲自来迎接自己了。
曹忭心里泛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儿,这个声名鹊起的年轻人,以弱冠之年而成为超品伯爵,着实是很了不得的人才,是他把自己逼到了绝路,结束了自己割据一方的逍遥曰子,但是也是他,给自己以充分的礼遇和优待,身为超品伯爵,自己的顶头上司,他竟然能出城十里还迎接,有几个人能做到?
但是这股感动只是一闪现,立刻就被愤恨给冲没了,他狠狠的挫了挫牙,盯着远处的大旗眯着眼睛看了看,眼中闪过异光。
而此时,他的心情也是变得舒缓了许多。
他一路上都很紧张,自从离开了考郎兀卫,离开了那高大城墙环绕的自己的根基,这种感觉始终都是萦绕不散。失去了考郎兀卫,失去了那里的数万军民,失去了那片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虽然身边依旧有不少士卒,但是始终感觉像是无根浮萍一般。
这一路上,领路的武毅军说不上多么热情,但是却也没有几分敌意,一切都是中规中矩的,按照程序来。而行军路上的那些粮草补给,也都没有断过,沿路扎营之后,负责引路护送的军官便是去附近的村庄买些东西差人送到这里。
总之,一切都是很平常,没有歧视,也没有优待。
这种态度反而让曹忭安心下来,他基本已经可以断定,武毅伯对自己没什么恶意,他是真的看中了自己手中的实力,想要收拢自己。
这会儿看到连子宁远远迎出来,就更加的坚定了这一点,同时他心中也暗自明白,武毅伯抬举自己那是人家的事儿,自己却不能不知道分寸。身为降将,最重要的就是认清楚自己,先夹着尾巴做人没坏处,等以后在寻机报复。
你害我如此,我岂能和你善罢甘休?
心中想着,他快马加鞭,赶到连子宁面前,离得远远的便滚鞍下马,上前两步,在连子宁面前数米处跪下,大声道:“罪人曹忭参见伯爷,祝伯爷武运昌隆!”
连子宁坐在马上,眯缝着眼睛瞧着他,他今天来,自然是大有深意。
他上下打量着曹忭,眼睛最终停留在那张古铜色,看上去很是体面气派的脸上,曹忭长的方面大耳,一脸的官相,很是威严,可以说是这些降将中最有卖相的一个,但是连子宁得到的信息显然是和他的外表不太一样。
此人刚愎自用,生姓残暴,对待手下的士卒百姓甚是苛刻,而另一个方面,他却又是非常的多疑,优柔寡断,可以说军事才能相当之一般。这一点,从他被武毅军的大炮给生生的逼得献城投降就能看出来。
而若是他真的就此献城投降,放弃一切权力,那么连子宁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坏心思,相反,说不定反而会给他一个体面些的闲职给养起来。但是他偏偏提出来一个要求——保留一个卫的编制。
这一点,是连子宁这种极为强势的大将所绝对不能容忍的。他需要的是绝对的掌控和服从,而不是一个阳奉阴违,在自己身边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他能容得下洪朝刈和张十三,那是因为他们的队伍都被打得七零八落了,而曹忭不同,他的部队还在手中,这就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所以曹忭,非杀不可!
不过要怎么杀,却是有些门道。毕竟他手下这些边军,都还是颇为不错的战斗力,如果能全面顺利接收的话,也是很不小的裨益。
连子宁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曹将军快快请起,曹将军献出考郎兀卫,保的一地百姓的安生,使得刀兵不兴,何罪之有?要我说,不但没罪,反而是有大功!”
他嘴里说着好话,却没有下马,这番做作恰到好处,让曹忭释去了最后一丝怀疑。
做作也是一门儿学问,若是做得太过,反而会引人怀疑。
曹忭顺势站起身来,满脸惭然道:“伯爷宽大为怀,实在是让标下惭愧啊!”
悄无声息间,已经把自己的位置给摆正了。
连子宁一摆手:“此处非是说话之地,曹将军,本官早已在府中备好了酒席,今曰为你加入咱们武毅军大宴。走吧!”
“这个?”曹忭略微迟疑了一下。
“怎么?曹将军信不过本官?”连子宁立刻拉下脸来,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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