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撞铁板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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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些算计什么的,高衙内哪儿懂。他只知道他老爹不让惹这么个人。

而对一名街头混混而言,就是他背后大哥都惹不起的人,对他来说,就是绝对惹不起,绝对不能惹的人。

所以他在看到宁采臣才会那么害怕,他的所有反应都是下意识的。完全真实的反应。

幸好他身边还有小弟,立即把他们与宁采臣相遇,以及怎么把人送来说了一遍。当然,主要是宣扬他们劝说宁采臣的功劳。

这时记院的老鸨子也赶了过来,这么一大齐子人,还抱着个女子进来,她自然是要来看看。

听了手下的报告,高衙内简直糗死了。这时老鸨进来,正好成了他宣泄的借口:“你是怎么做老鸨子的?怎么随便让人进来打扰大爷寻开心!”

他在充大,在一群小弟面前充大。在他这样的人是不会看什么前因后果的,他只知道宁采臣把人送来,这就是服软了,是在和好。

为什么?

不用知道。

加紧时间竖立自己强大的一面,才是他此时考虑的。

老鸨子脸黑了一下,老鸨子不是个好称呼,一般来她这儿玩的,哪一个不是叫她洪妈妈。不过她很快又堆上笑脸:“哎哟!看这位哥儿说的,这有公子们来我这寻乐子,我自然只有欢迎的道理,哪儿能遮遮拦拦,凭白阻了人家兴致的道理!”

平白得了个软钉子。可是高俅又没法生气,只因为老鸨子的话,他反驳不了。也想不到怎么反驳。而且这儿是官方记院。

要说一个记院,就算是官方的,也不会让高衙内这位太尉之子害怕才对。但是他偏偏还真不敢招惹这记院。

唉!这要从宋朝的视财如命说起。

宋真宗景德年间,酒税428万贯。四十年后仁宗当朝,事情发生突变:酒税一年可得1710万贯。整整四倍!

为什么会突变?政斧内部艹作了。宋朝是个视财如命的朝代,为了从酒类专卖(榷酒)上多捞点钱,采取了非常手段:各级地方官员都做酒类推销商。

想升官吗?只要你的辖区酒卖的多,官员考评上多加分,你高人一等。

事实证明老夫子们做起生意来还是很有一套的,当时国家为防止农民受高利贷剥削,实施低额贷款。(散青苗钱)官府就在农民领完钱的必归之路上设酒馆,同时派人招揽。男人多好喝酒,很多手里有钱就花,拿出一部分买酒了。(置酒肆于谯门。民持钱而出者,诱之使饮,十费其二三矣。)时间一长,官员们发现这法见效不太大,他们喝一回就走了,回头客不多。老夫子们又想出一促销手段,雇佣记女长期在酒馆唱歌陪酒。(宋朝有官记,国家许可,公务员待遇。)都是男人,酒店提供免费套餐服务,不去白不去。此计一出,整个宋朝的服务业面目焕然一新。(则命娼女坐肆,作乐以蛊惑之)鬻色户将及万计!

单单一个酒税便涨了一千多万贯,这样大的利润面前。别说是高衙内了,就是他爹也惹不得。

敢得罪官家的钱袋子,简直是不想混了。

《东京梦华录》曾说,宋朝酒楼的排场,门口张灯结彩,气势辉煌。入内主廊要走一百多步,两边的天井走廊都有小阁子,晚上,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有浓妆记女数百,聚于主廊上,大家看准了是数百人。这些人干嘛呢,等待酒客呼唤,模样怎么样呢?望之宛若神仙。

家里有三妻四妾,没事与朋友到酒楼喝酒,宋朝的城市男人们就是这样邪恶并快乐着。

什么?官员严禁记院?这事都不稀得说。

高衙内便多次见过他老爹出入记院。他老爹对这记院什么态度,自然影响到了他。

又丢人了,却偏偏是在宁采臣的面前。

“好了,把这女子放下,你可以走了。”连丢两次人,高衙内实在是抖不起威风了。

宁采臣看了都想笑,这高衙内还比不上他这个穿越者对自己生活的地方了解。

本来说呢,朝廷官员涉及体面,自是禁止出入记馆青楼,不过,元旦是个例外。元旦,朝廷照例放假七天,天子接受百官朝贺,地方上,要求青楼的姑娘录事们一齐出动,帮助推销官卖的酒水,官员们也要督促本地青楼尽责。

这姑娘们卖力多少,关系着自己的官帽子,以及今后的升迁。有了这么一层利害关系,又是京城官记的老鸨子。

别说堵你一句了,就是骂你都没商量。

再想想,才子佳人,那是千古不变的故事。有宋一代,朝廷里的官吏许多是金榜题名的士子,这些读书人,自是与红颜薄命的美女们,少不了一段段百转千愁的故事,便是大宋的皇帝,不有那么几个出格的,亲自出来逛青楼么。

而再往深了说,那时代的记女可不是一般的记女。

中国真正的国家经营娼记业,却是由管仲开创的。管仲在位时不但推行一系列改革措施,还设置“女闾”。所谓“女闾”,就是记院。也就是说,管仲是是第一个设置官方记院的人。比梭伦创立雅典国家记院(公元前594年)至少还要早50年以上。因此有人说管仲是“世界官记之父”。

管仲创设记院以后,各国纷纷仿效。对有些国家来说,还利用记女来制服强国,亡其宗社,记女的力量真比十万雄兵还大。后世的所谓“美人计”、“色情间谍”,可能源出于此。

而古记者的英雌,也就解释得通了。因为她们本身便是一直在为国卖力。

大宋呢?虽然胜仗不少,但是实在算不上坚挺。甚至都称得上弱国了。

这样一来……唉!不说了。

杨家女将什么的,自然有其历史背景,以及生存的土壤。

宁采臣指了指怀中的女子,问道:“你确定要留下她?”

“当然。”

“你知道她是谁吗?”宁采臣认真观察着他,想看看这到底是计划,还是误会。

“当然,我,我当然知道她是谁。”

高衙内还真的很好懂,什么都写在脸上,不用问都知道怎么回事。

“你真的不认识她?”

宁采臣再次问道。高衙内也不得不认真打量。官家的相好?蔡相的相好?还是什么大人物。

宁采臣摇了摇头。心说:不是吧!还真的认不出来?

没办法,宁采臣只好与这青楼的妈妈桑小声商量。

宁采臣的要求很奇特,老鸨子不想答应,但是宁采臣一使银子,她立即便应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

宁采臣神秘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钻进旁边的房间,立即给程小蝶打扮了起来。

高衙内是极想大吼一声,“放下那个女孩”的。

但是两次三番,他哪儿还有这个底气。

好在宁采臣的动作很快,不大功夫便出来了,还有那个女的。

不,一身的捕快装,头发挽进官帽中,实在没有了多少女人相。

“阎,阎王轿!”

他们还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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