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5 茶弥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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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城的监牢里,袁龙鳞被吊在半空的锁链捆了双手,双腿亦被锁链分别锁了,凭空的被扯成了一个大字。只要四处锁链齐拉,他会被轻易的扯断四肢。

脚步声响。

“将军。”

铁门咔嘣一声从外面拉开,付榕绍大步走了进来。

袁龙鳞抬头看他,似笑非笑:“付榕绍,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付榕绍二十出头,长得人高马大,身材粗犷,却有着一张极不相称的清秀的脸。面对袁龙鳞,他似乎有些不太自然,轻咳了一声,挥了挥手。

身后的兵士立刻上前解去了袁龙鳞手脚上的锁链。

“你们都出去。”看着袁龙鳞,付榕绍对身后的兵士吩咐道。

“是。”

铁门又是咔嘣一声被重新关上,牢中的兵士悉数退了出去,只余下他们二人。

“七殿下。”

“你还认得本王是谁?!”袁龙鳞活动了下手脚,气定神闲的靠在牢狱里用来给犯人上刑的木桩子上,盯着付榕绍,讽刺道:“本王只道你前尘尽忘,目中无人了。本王还记得三哥特别嘱咐过你爹,说你是个聪慧的孩子,让你爹好好栽培。没想到你小子就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竟然做了袁龙骐的狗腿子。”

付榕绍眉梢挑了挑又放平,显是怒气升起又被他压了下去。

“你也不想想当初你家犯了事,是谁在帝父跟前保了你全家的性命,是谁让你这个外室养的儿子也能上得了国子监?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没有睿嘉帝有你付家一门吗?有你这个王八兔崽子的今日吗?你还与夏霜称兄道弟,拜了把子。你现在对阵的就是他的亲妹妹。付榕绍,你有什么脸站在本王的面前?你不嫌害臊,本王都替你羞得慌!”

付榕绍被骂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额头上的青筋几次蹦起又几次落下。袁龙鳞一通臭骂,他始终微低着头,一声不吭。

“说!你别在这儿给本王装哑巴,你打算怎么办?”

付榕绍润了润嘴唇,轻抬眼眸,低声道:“睿嘉帝对臣和臣一家的恩惠,臣绝不敢忘。可百姓何辜,不该承受这战乱之苦。更何况自正德帝登基后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放屁!”若说刚刚袁龙鳞的指责不过是半怒半装,此刻却是货真价实了。“本王看,是你付氏一门鸡犬升天,富贵荣华吧。袁龙骐篡位害兄,是个不仁不义的卑鄙小人,他有什么资格登基帝位,又怎能令天下百姓安享太平。付榕绍,今日你只能选择一条路,要么杀了本王向你的主子献媚表忠,要么打开褚城迎帝后入城。何去何从,你付榕绍摸着良心自己选吧!”

付榕绍有些不服气的扭了脸,闷声辩道:“闽凌大军凶狠残暴,居然将临江城屠杀一净,此等手段难道就是七殿下所谓的明君圣主所为吗?若没记错,当年的睿嘉帝亦是暴虐无道,朝中大臣不是被杀被贬就是被流放还乡。”

袁龙鳞气极而笑,劲松一般站直了身子,再无半分慵懒不羁的神色,“夏天说得没错,期许你是个明理之人,本王果然是头猪!”

付榕绍愣了愣,不禁气得一张俊脸儿通红。

“就算你再闭目塞听也应该知道我军元帅是何人吧,若真如你所言,他早该因流配边疆而心存恨意又怎么可能带兵出征。可见世人道听途说者比比皆是。还有临江城中的百姓,亦并非我军所杀,而是袁龙骐的蓄意嫁祸。如此不惜牺牲一城之百姓只为陷我军于不义,这便是付将军忠心耿耿的君主。”

“七殿下这番推卸嫁祸才不是君子所为吧!”

“对牛弹琴!”

付榕绍低头沉吟了一瞬,忽然大声道:“臣出征时陛下曾亲言,只要七殿下愿回京请罪,陛下念在兄弟之情定会对七殿下从轻发落。”

袁龙鳞已懒得再看他一眼,负手背过身去,嘲弄道:“既是如此,怎么大哥还被他腰斩两段?如此看来,这兄弟情分不要也罢。”

牢门之外,一门之隔,一人听到此处不禁微微一笑。

一名兵士匆匆上前禀报:“郑大人,叛军又开始攻城了。”

郑允镐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和煦地道:“本官知道了,进去通知你家将军吧。”说完,施施然的径自走了。

敌军攻城不该是严阵以待、戒备整张的吗?怎么这位京城来的郑大人如此轻松愉悦,仿佛不关己事呢?他迷惑的摸了摸头,上前敲响铁门,大声通禀。

夏天身着金甲,腰悬宝剑,骑在白马之上威风飒飒,气势凌人。

她亲自带兵压阵实属为数不多,众兵士只当此番要与褚城兵士一决高下,众将官只当是因为袁龙鳞身陷敌城夏天才会亲自披挂上阵。燎随在她的身边,未着盔甲,仍是一身蓝裳,在兵林将丛之中显得一枝独秀。

一上来,夏天就下令卯足了劲儿猛攻,直逼得对方出城迎战。而不等对方脚跟站稳,闽凌大军便直扑了上去,完全不顾两军交战的规矩。

似是看出了夏天的心思,付榕绍也不再手下留情,两军一时战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谁知天色渐暗之时,夏天突然鸣金收了兵。

付榕绍无心恋战,便也收了自己的队伍回城。

夜半十分,褚城的上空平白的窜出一个红色的火球。啪的一声爆裂,蟹爪的烟尾还未完全消失。城外一声炮响,盔明甲亮的闽凌大军铺天盖地的直攻向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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