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宫中琴师叶天息(1 / 2)
一日后,内监宣读了传位召书,只有短短九字:朕若亡故,传位于白泽。
不伦不类,没有帝王之信该有的提笔与力度,但谁也不能否认,这是白长泠亲笔写下的传位召书。
是夜,我们来到姻禾窗外,又见白泽,他望向姻禾的房内,眼中流出许多温柔之色:“待大哥入陵,我登基,大赦天下……一切便都结束了。姻禾她生在皇宫的牢笼中,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哎,是孤老终身,还是自由翱翔,且看她的造化了。”
我紧抓着赋怀渊的衣袖,听白泽低言:“符姑娘,多保重。”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抬头,映入赋怀渊深邃如浩瀚星辰的眸里,“老赋,我好难过,好想哭,怎么办?”
“娘亲,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动不动就哭。”
粥粥冷不丁的话语自我背后传来,我回头,见他自姻禾屋里出来,斜斜瞥了我一眼,“几万岁的爱哭鬼!你哭的样子真丑!”
我顿时怒了,走过去,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臭小子,你再说老娘丑试试?”
“老姑娘,丑死了!”
“你再说一遍!”
“娘亲,你真丑!”
我愣愣看着他,他又道,“你怎么了?以往我骂你骂,你都会揍我的,你怎么不揍我了?我不揍我,我怎么好意思哭出声来。”
“粥粥,你……”
“你不打我,我不疼,自然不会哭了。罢了罢了,走吧,我好累,好想睡觉。”
粥粥念了句仙诀,陡然消失在原地。
我回头望赋怀渊,在他眸里看到了惊讶。“老赋,既然粥粥都放下了,我们也先回吧,待明天跟姻禾说说,请她把‘情丝’送给我们。”
“嗯。”
在花间城郊的破屋前,找到了正在对月发呆的粥粥,带他去客栈好好泡了热水澡,强迫他睡去。
次日,我们叫他进皇宫找姻禾取“情丝”,他却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这一赖,便赖了整整半月!其间白长泠下葬,新帝白泽登基,大赦天下。
我愁了粥粥许久,他终是在半月后的傍晚,窝在被里热情高涨地唤我:
“娘亲,我想吃*包……”
似乎已从悲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我扯了个大大的笑脸,忙下楼,去前柜搁下一大把银子,叫掌柜的给我弄了两屉*包,端回来给粥粥,他一口气给吃完了,伸手还问要。
“没了……要吃,去皇宫吧?姻……”
“好!我们去收小风筝的‘情丝’,随便也将叶天息的也收了。”粥粥打了个嗝,“哎,要是陌生人的‘情丝’我们也能用,该有多好——瞧这满大街都是。”
粥粥打开二楼窗户,目光无波地望着大街来来往往的百姓。
我以仙术喊来隔壁屋的赋怀渊,仔细打扮一番,入了宫。
来到姻禾的住处,跟她坦白身份,说明来意,她古井般的眸子亮了亮:“原来你就是粥粥啊……你是神仙!真好。要是我永远是你这样的年纪,便好了。”粥粥冷脸啃着手中鸡腿,点头,“是啊,五岁孩童,童言无忌,爱说什么就能说什么,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不必顾及他人的感受,受了欺负还能叫大人出头,多好啊!”
姻禾捏了捏他的脸颊,笑得苍凉。
戌时刚过,赋怀渊牵着我和粥粥,执万神图,取姻禾的“情丝”。——果不其然,是爱之情。
“符姐姐,你能不能……”姻禾指尖缠着衣角,缓缓卷着,“带我去找天息?”
“十日前白泽说过会大赦天下,他应该会放叶天息归故里。”
“二哥的心性远不如他颜面上那样孱弱,我知他意,晓得他必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叶天息。”
“叶天息是无辜的。”
“不……天息曾因能近我身,朝大哥下过毒。”
“你大哥他并未中毒,不是么?”老白食过仙灵咒之血,也不可能会中毒。
“大哥不是因天息下的毒而逝,可这并不代表,天息没对大哥起杀心。”姻禾苦笑,“单凭这点,二哥便不会放过他。绝对不会!”她声音渐沉,双膝一弯,陡然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双手贴地,重重磕了个响头,而后抬头望我,“符姐姐,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求你……求求你带我去看他一眼,姻禾求你了。”
我虽痛心姻禾的情况,但估摸这会儿粥粥是不大情愿见叶天息的,便推托道:“姻禾,不是我们不愿帮你,人间情爱生死,我们插不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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