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一餐定情(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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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也不小了,他怎么还说我是孩子?”我嗔怪道。

“陈司长对你视若明珠。他对你的生活起居、学习爱好了若指掌。他说起你的时候,满眼满脸都是慈父的光芒。”

“他是一位好父亲。”我平心而论。

“那时我便知道陈司长的独生女名叫陈芳龄,年纪比我小三岁,跟着妈妈在省会老家上高中。”

“他连这个也说?”父亲绝不会在外人面前透露家事。

“在商言商,做生意讲究知心知彼百战不殆,我父亲面见陈司长以前,托人打听他的喜好和禁忌,所以关于他婚姻家庭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他坦诚道。

“外人一定传说我爸为了前途娶了金凤凰,撇弃糟糠妻。”我冷冰冰。

“据说是为了给你爷爷奶奶治病。”

“良禽择木而栖,我爸爸是金凤凰,自然该栖身梧桐树。”

“你对你爸爸有看法?”

“小的时候有,现在渐渐能理性对待,他和我妈妈,天生就不是一路人。”

“为什么这么说?”骆安没想到我这样理智。

“凤凰涅槃前,可能会暂时住在杂草里。它的身边没有同类,没有参照物,天长日久,它或许认为自己只是一只家禽,因此也找了一只家禽。直到电闪雷鸣、浴火重生后,它便恢复真身,展翅上腾。纵然他想带着它的那只爱人小家禽一道走,无奈小家禽没有翅膀,它的世界,注定只是普普通通的山间草地。”

“你果然懂事。”他轻声道。

“我小时候想不通。即使小鸟没有翅膀,凤凰可以带着它飞呀,或载在背上,或衔在嘴里。长大后才明白,凤凰是仙鸟,天庭繁忙,它怎能时时刻刻背着小鸟东奔西跑?即或带着小鸟飞翔,一个不小心,小鸟便会坠落天际粉身碎骨。如此一来,小鸟成了凤凰的累赘,凤凰也成了小鸟的重担。小鸟与其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倒不如抽身而退,天空归天空,草地归草地。”

“天空和草地都是极好的,不论动物还是人,总要有一个栖身之所。”

“没错,天有天的好处,广阔高远,俯视大地,只有仙鸟才能自由翱翔,驰骋天际。然而天高地远,高处不胜寒,若是凤凰一不留神摔了下来,定会粉身碎骨,身首异处。小鸟呢,只要自自在在地度日,老老实实地过活,总会安安稳稳地过一生。虽然也可能被弹弓打死,被孩童逮去,然而几率少之又少,因为它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并不足以引起人们的注意。”

“凤凰需要经历天劫,脱胎换骨才能浴血重生,小鸟平平淡淡、自由自在,两者本不是同类。”他颔首道。

“二者一个栖息在山高海阔之处,一个生活在花草树木之林,本就各有各的天空,各有各的乐趣,若是勉强生活,只会违反自然规律,互相折磨。

“年少老成,不愧是陈司长的女儿。”他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你这是夸我爸还是夸我,噢,是连我们两人一起夸了。”我打趣道。

“看来你妈妈如今也释怀了。”他推测道。

“与我父亲结婚生女是我妈妈的幸,后来缘尽缘灭也是她的命。想不开只会令自己徒增伤感。岁月能够抚平一切的创伤,何况她还有我。”

“好女抵万男,你妈妈有你就够了。”他劝解道。

“谁说不是呢?我和妈妈相依为命,谁也离不开谁。”

“陈司长并非好色之徒,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另娶他人。”

“我爸爸年轻时才貌双全,据说不少佳人非他不嫁,我爸爸选择了我妈妈,二人结婚后恩爱和睦,幸福美满。后来随着他一路高升,期间经历了不少诱惑,但他忠贞专一,从未越过雷池一步。纵然后来婚姻关系解除,妈妈对爸爸虽然有过怨,但是从没有恨。”我公平道。

“你父亲文采出众,风流倜傥,若不是德才兼备,又怎会被梁外长的女儿抢了去。”

“对不起,我失言了。”他连忙住口。

我可以不怪自己的爸爸,但我怎能不怨那个女人?外人以为我和妈妈是爸爸升官发财之路上的绊脚石、拖油瓶,爸爸攀了高枝,便嫌弃我们累赘一脚踢开。然而若不是爷爷奶奶的病,若不是造化弄人……父亲官有所成,并非得势于那个女人。而父亲的离婚再娶,大概是他人生路上唯一污点。

“你打我吧!”他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都是我的错。你消消气。”他束手无策。

“好吧。”我大人有大量。

“一言为定。”他伸出了手。

我不恨她,也不怨她,只是不想听到她。尤其不想在谈论爸爸妈妈的时候提及她。

所以,我应该惩罚骆安一下。

“伸手吧。”我作势道。

“真的?”他莫名其妙乐滋滋。

“后悔了?”我稀罕道。

“求之不得。”他涎笑道,在我面前伸出了他的手掌,掌心朝上。

我四周找了找,没有戒尺,没有刑具,我只好用餐勺代替了。

“不是打手吗?怎么用勺子呢?”他抗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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