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你怎么了?”她轻轻抚上他瘦骨嶙峋的脸庞。
“老婆……”他嗓音嘶哑,哽着喉咙道,“我想你……”
宋青瑶心弦微颤,眼眶也渐渐湿了。
路司译低下头,吻住她的唇。他干枯的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厮磨着,舔着咬着她的唇,尝了一遍后舌头探入她口中,纠缠着她的舌头,吮吸的越来越用力。他就像濒死的人,拼命的在她口中搜刮,反复索取救命的甘露。
他吻得没完没了,她的舌头被吮吸的发麻,感觉快要化掉。他边吻边搂着她往房间走。刚走到房门口,宋青瑶想到季子晏还睡在床上。她的手扒着门框,挡住了路司译,别过脸,压低声音道:“别进去。”
路司译的身体在瞬间僵硬了下。眼底的意乱情迷褪去,浮上一层可怖的阴戾。
他抓住宋青瑶扒着门框的手,用力拉下,僵着脊梁走入房内,眼里的腥气越聚越多。
月光下,季子晏躺在床上,睡的哈喇子直流。他翻着身子,被子被他踢掉了一半,还有一半压在身下。
宋青瑶快步上前,走到床边俯下身,扯开被压住的被子,将季子晏抱着躺好,再次为他盖上被子。
打整好之后,她走到路司译身旁,拉起他的手,往外走。走出房外,轻轻关上房门。路司译的表情已经缓和了许多,不像刚才那么可怕。
“虽然我爸这两天出差不在家,你也不想睡他房间吧?”
宋青瑶家是小房子,只有两室半一厅。宋青瑶把路司译带到半室的书房里。书房里的沙发摊开时可以当床用。她又去房间里抱了被褥和毯子出来,顺便拿了路司译的睡衣。
片刻后,两人宽的沙发床已经铺好。路司译拉着宋青瑶躺下,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狂吻……
宋青瑶被吻得快要断气时,忍不住推开路司译,“好了……让我喘口气儿……”路司译往下一躺,皱起眉,发出一声痛苦的抽气声。
“怎么了?”她当即撑起身。
“没什么。”路司译坐起来。在医院时,医护人员知道他背上的伤,晚上睡觉都是靠在特质软垫上。
“先把衣服换了。我们边睡边聊。”宋青瑶把睡衣送到他手边。
“好。老婆,你先出去。”
宋青瑶狐疑的看着他,“要我回避?”
路司译扯了个笑,“现在太瘦了,骨头架子,太难看,不能给老婆瞧见了。”
“你的脸已经出卖了你的身材,我完全可以想象,所以你不用遮掩。”
“老婆,拜托了,给点面子。”
宋青瑶见路司译那么坚持,只得走出书房外等着。
路司译脱下身上的牛仔裤,换上睡裤,又脱掉上身的外套和衬衣针织衫。他这十来天在绝食、焦虑和病痛中度过,身体的确痩脱了形。但他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怕背上的伤被看到。路司译换上睡衣,发现手臂上的纱布很显眼。
他将纱布扯掉,手腕上缝合的伤口,像个丑陋的蜈蚣。
“换好了没呀?”门外传来宋青瑶的声音。
“好了……”路司译应道,将衣袖拉了拉。
宋青瑶走入书房,与路司译依偎着躺在沙发床上,毯子盖在两人身上。路司译侧着身子搂住宋青瑶,她躺在他的臂弯里。黑暗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又似不知从何说起。
宋青瑶率先开口,“……我已经拿到离婚证了。”
“老婆,你就是我老婆,我们不要那张纸的形式。我没签字,我们也没去民政局,这证就这么下来了。fl在权利面前就是狗屁。”
“你打算忤逆你爸妈?”
“他们管的太多了。老婆,我们去其他城市生活。我还有一些存款,我会转入到朋友的户头,我们去外地买房子,用新的身份生活。他们干涉不了的。”
“你冷静点,不要冲动。”
“我很冷静。”
“你怎么这么多天没有音讯,大半夜的突然来找我?”
“我被他们禁足,今天他们出差,我溜了过来。”
“……你就算去了外地,你爸妈也会把你找出来。”
“老婆放心,我又不是通缉犯,他们不能大张旗鼓的找。那些暗查的方式,我都清楚。我知道怎么避开他们。”
“你别这样……你突然不见了,爸妈会很担心。你这样很不孝。”
“这是他们逼我的。父慈子孝。父不慈,子怎么孝。”
“先睡觉吧,明天再讨论……”
宋青瑶闭上眼睛,没再说话。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虽然她对这段婚姻不舍,但她没有路司译那么疯狂,更不想触怒他父母。这种事,在她看来极不理智,甚至有些荒唐。她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脑门一热就跟男人私奔了。
何况,她现在还有儿子。儿子刚认了她这个妈,她就走了。这对他是多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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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宋青瑶醒的很早。路司译还在睡着。眉头微微蹙起,双臂将她搂在怀中,这一晚上没有松开分毫。
宋青瑶在清晨的雾霭中打量着路司译。他真的憔悴了太多,看的她心疼。
这段婚姻给他带来的挫折远比幸福多。
宋青瑶由路司译怀里起身,路司译当即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到宋青瑶,定定的看了她几秒后,脑袋往她胸里蹭了又蹭,嗅着她的体香,哑声呢喃,“终于又活过来了……”
“说什么呢?”她像抱个哺乳的小孩般抱着他,任由他在自己怀里撒娇胡闹。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路司译就像个大孩子。
两人闹了一会儿后,宋青瑶推开路司译,“我看你精神不太好,你再睡会儿。我去叫子晏起床,送他去幼儿园。”
路司译咬着樱桃,口齿不清的说,“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你就在家里补觉。我开车送他去,很快的,回来给你带早餐。”
宋青瑶将路司译拉下,还帮他把枕头移正,让他舒服的躺着。她拍了拍他的脸蛋,“乖乖睡觉,等我回来。”
“老婆,把你换下的睡衣给我……”路司译拽着她的衣角撒娇,“我要闻着你的味儿,心里踏实,才睡得着。”
“你巨婴啊……”宋青瑶轻斥道。但还是把睡衣给他了。
宋青瑶更衣洗漱,打点好自己后,把季子晏叫醒,又替他洗漱换衣服。她从没带过小孩,好在季子晏很乖,她这个新手上路,也应付的来。一切妥帖后,她带着季子晏出门。
宋青瑶把季子晏送去幼儿园,在回家的路上打包了两碗麻辣小面和两杯豆浆。
回家后,果然,路司译还在睡。他的确太疲惫了。宋青瑶坐在床边,也没叫他。路司译翻个身,由侧卧变成趴卧,宋青瑶的睡衣被他揉在怀里,压在下巴处。
宋青瑶眼神一变……他卷起的衣角,□□出的皮肤上有道深紫色的痕迹。她小心翼翼的掀开他宽松的睡衣,手蓦然一抖!他背上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迹,像是被狠狠鞭挞过,有的地方还贴着纱布……
宋青瑶倒抽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骤然紊乱的心绪。
怎么回事?就因为他不肯离婚,被他爸妈打了吗?除了他爸妈,没人敢这么抽他……
宋青瑶原本以为,他们只是限制了路司译的自由,不让他来找自己,没想到……
宋青瑶突然极其深刻的意识到,路司译的父母究竟有多反对他们两在一起。
不能继续下去了……他身上还带着伤,这么偷溜出来,只会令他父母更生气更动怒。他父亲是手握重权的高官,他们走哪儿去都会被找到。
路司译睡了一个饱觉后起床,整个人看起来比昨晚的状态要好许多,脸上还挂着浅浅的愉悦的笑意。
他坐在餐桌前,看到打包回来的小面,直呼过瘾。可还没入嘴,就被宋青瑶夺走。
“不能吃。”受伤的人,忌食辛辣。
“怎么了老婆?”路司译不解。
“放这么久,面都泡软了,不好吃。我们去吃小笼包。”
宋青瑶带着路司译下楼去吃包子。吃过早饭后,两人一起到店里。路司译坐在电脑前,查阅自己需要的资料。
宋青瑶在店外点货时,接到一个电话。
“阿译去找你了吗?”是路司译的母亲,声音很焦急。
宋青瑶陷入了两难的沉默。
“阿译还在医院养伤!他现在根本不能到处乱跑!瑶瑶,你是懂事的孩子,你别害他!如果他跟你一起,告诉我们!我们马上派人过去,把他接回来疗养!”
宋青瑶张了张唇,脑海里闪过路司译憔悴的脸庞热切的眼神,想要开口的话变的那么难。
“你就算不说,我们也会知道你在哪儿。但你这耽误的是阿译的时间!他的手不好好复健会废掉!”
宋青瑶心里一个咯噔,“他的手怎么了?”
“受伤了!才缝针没几天!……我们都没想到,他会从医院消失!”
宋青瑶放下电话后,神思有些恍惚。她再次回到店里,这一次,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移动鼠标敲击键盘的双手上。
她走上前,由身后环住路司译的脖颈,脑袋贴着他的脑袋,“在干什么?”
路司译扭过头,亲了她嘴巴一下,“设计完美线路。”
“帮我个忙,等会儿有批货要送到二十九中,这次是货款现结,你跟送货小哥一起过去,亲自收钱。顺便在好吃街给我端一碗好又来酸辣粉。”
“行啊。”路司译答应的很爽快,又说,“老婆,我下午要出去弄些证件,今晚开始我们就住酒店吧。”
“为什么啊?”宋青瑶问。
“我不见了,他们首先会想到你,找上门也很有可能。所以我们要出去住。明天这里也不要过来了。”
“哦……”
路司译听从宋青瑶的安排去收款。一路上,他争分夺秒的拿着ipad搜索查阅,计划着自己的安排。到了二十九中,卸货后,他跟着负责人前往财务办公室。
经过窗边,他目光一扫,看到办公室里站着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身材高大,站姿端正,脊梁挺得笔直。路司译在瞬间顿住了步。
他猛地转身往回跑。
身边的陪同人员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跟一阵风般跑远,“诶……别跑……”
等在办公室内的几个男人,飞速冲了出来,追着路司译往下跑。
下课铃声响起,正巧是放学时间,路司译混在一拨又一拨的学生中穿梭,给那几个追他的人造成了极大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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