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犹豫的抉择（1 / 2）

偌大的甲板上，此时寂静无声，于是年轻考官那带着一哭腔的声音是如此清晰，瞬间震撼了所有人的耳膜：“九，九法尔……”

对于甲板上大部分人——那些十二岁左右的少年们，他们觉得年轻考官的是“九法尔”——这已经是一个足以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数字，在人类的入学测试中，或许近百年来的所有记录里都没出现过几次的数字，因为血脉原因，人类天生携带的魔力不可能达到或超过十法尔，因此九法尔已是最高。

即便不能使用魔法卡牌，单凭在魔力容量上如此出色天赋，那个少年也可以成长为耐力绝佳的战士，足量的魔力可以维持身体长时间的爆发，而凭借**力量的爆发，甚至可以弥补一些不能使用卡牌的劣势。

如此看来，在战职一途，这个有着一双漂亮的幽蓝眼眸的少年，至少有了走下去一试的潜力。大多数人如此想着，心里的遗憾减少了许多。

可事实上，年轻考官的不是“九法尔”。

他的是“九，九法尔”。

那两个“九”之间的短暂停顿不是无意的结巴，而是一种缩略的读法，表示九又十分之九，也有些人会把停顿换成余，读成九余九。大部分少年都没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于是没有弄清考官所的确切数值。

但血眸布兰德听懂了，他豁然止步。

主持考核的威严老者也听懂了，他蓦然起身。

那年轻考官手中的透明球，此时在莫林的接触下正呈现出另一幅模样：球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丝状的雾气，而在它平行于甲板的水平横面上，出现了两道同心圆环，最外层的环是白色的，里面的环是淡紫色的，还有中心也亮起一道淡紫的光辉。

因为魔法卡牌和魔力晶卡的原因，在一些场合人们习惯使用颜色来表示数字：白色为零，潜灰色为一，深灰为二，淡黄，深黄，淡绿，深绿，淡蓝，深蓝，淡紫，分别表示从三至九。因此透明球中，白色的最外层表示十位为零，淡紫色的第二层表示个位是九，最中间一淡紫光辉代表十分位同样为九。

布兰德缓缓转过头，刚好撞上了莫林闪亮的目光，四目相交，却是布兰德率先挪开了他恐怖的黑红血眸。

他走到考官身前，将透明球取在左手，右手在划过繁复的痕迹，一瞬间连莫林都能感到周围激荡的浓郁魔力，同时颜色各异的光再次出现。布兰德将许多光抓在手中，摁向了左手的透明球，一阵赤芒闪过，球似乎变大了几分。

他将球持在掌心，放在莫林面前，面无表情地道：“再测。”波澜不惊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冰冷如长夜中守望星空千年的顽石。

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但莫林此时并不想违背对方的意思。

他心翼翼地不去触碰血眸法师的手，伸出食指在了球上。

随着透明球中再次泛起丝状雾气，三道同心圆环出现在了其中，比之前多了一层，最外层依然是白色，第二层是淡紫，第三层依然是淡紫，中心的光芒居然还是淡紫。

九又百分之九十九法尔。

看到这个结果，布兰德的血眸中第一次流露出震惊之色，残忍无情的震惊之色。

许多少年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不明白这个长相恐怖的年轻法师到底在做什么。

但布兰德丝毫不理会别人的议论指，他左手突然发力，将透明球捏碎，散落的碎片还未着地，便如同灰烬一般被风吹拂为万千尘埃，那些流萤般的黯淡光渐渐隐去，然后消失不见。

这并不是结束，他血眸猛睁，凝神闭气，第三次的，开始汇集元素。这不过这一次，他的表情要严肃得多，一张淡绿的魔法卡牌正半浮于他胸前，微微发亮，空气中出现的光也不再是五颜六色，而是清一色的散发着海蓝幽芒。

看到这一幕，面容凝重的威严老者遥空一指，莫林感觉到附近的气息微微的改变了，血眸法师周围汇集而来的光变得更加细微，同时在空中飞舞的轨迹也要简单了许多。

“你先完成剩下的测试，其他人也继续测试。”老者开口道。

甲板上顿时沸腾了起来，早已忍耐不住的少年们纷纷交流着心情，今天看到的离奇的事情实在是多，不光那个洛萨公国未来的天才国王，居然还有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有着严重缺陷同时又有着超凡的天赋。

而一些学识更广的少年则激动地大声叫喊着，向别人着那些淡紫圆环的含义，一瞬间爆发的声音吵杂无比，竟是没有几个真正听清了事情的真相。

斯特雷耶衣袍下的指尖早已深深掐进了手心，果然，这种威胁的感觉，果然……他看了看身旁的重甲剑士，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是洛萨人，这样的天赋，即便不能使用卡牌依然是个威胁，我得承认你预感的正确，”耳畔传来了重甲剑士的声音，沙哑虚弱的声音不知如何穿透了周围的吵杂，“但诅咒卡牌发挥效果太慢，时间长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变故，等下最后一项战斗对抗中你和他应该会被分到一组，直接用教你的方法，别留手。”

斯特雷耶微不可察地了头，依旧保持着自己平和的笑容。

巴伦在一边也没看懂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看出来莫林的天赋真的很好，之前让那个血眼法师都面露惊容，心里正在高兴。这个长相刻薄，目中无人，令人讨厌的法师，之前频频打断洛森老师话，以后等我厉害了可别让我遇到，不然揍你一顿算是轻的。

看到布兰德没有继续为难洛森老师，莫林也长出了口气，心中回想起指上戒痕之前的烧灼感，又多了几分忧虑，甚至想快些回家，好告诉派克老爹这以前没发生过的事，那种疼痛已铭心刻骨。他看了看正在全力汇集元素的血眼法师，心中奇怪没感到他的危险，倒是远处那个斯特雷耶殿下的目光，总让自己不适，一晚上过去丝毫没有好转，甚至更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