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072我就受了个小伤,你为什么反应那么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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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穆湘萍再说什么,迟念已经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了。

迟念给傅司明去了通电话,说自己很快要回来工作了。

对方被她弄得云里雾里,请假的时候简单粗暴怎么销假也这样简单粗暴,但还没来得及细问,迟念就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

她说了很快,有多快呢?

村里到柳城半小时的车程,迟念搭出租车,路过公寓把小箱子撂下,就风风火火地上班去了。

其实本不用这么急,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忽然出现在律所反倒突兀,但迟念没法子,一颗心乱得稀里糊涂,她迫切需要找点事情做做!

好在临走前机智地换了身职业装,将绑着的两条麻花辫子散下,老老实实束了高马尾,迟念穿着高跟鞋噔噔上了五楼,风一般的,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左转第一扇门,迟念推开,眼睛忽然瞄见办公桌上有人伏着正在写文案,她愣了三秒钟,往外探头看看门牌——是自己的办公室没错呀。

迟念轻轻扣了两下门,出声打扰,“呃……请问你是?”

坐着的女人听到声音,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

她,睫毛又密又长,迟念一怔,脑子里有电光闪过,一下就认出,这人分明是前几天机场里,和顾靖尧出双入对的那一位。

迟念只觉得嗓子里有什么东西梗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抿唇,朝自己笑笑,但总是尴尬,因为她显然也不认识她。

“迟念。”背后传来脚步声,傅司明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大概是觉得稀奇,眉峰挑得很高,问道,“你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说来话长。”迟念懒得和他解释太多,看一眼办公室里的人,凑到傅司明耳边压低了声音,“不过,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什么情况?”

傅司明了然,将迟念往前带了一步,向她介绍,“这是律所新请的律师,主攻民事案件,姓顾。”

“你好,我叫顾婉。原来你就是迟念啊。”女人站起来,笑容一下子明朗了,朝她伸出手,“我来的时候就看到对面桌子上放着你的名牌,但一直没见到,今天总算知道你什么模样了。”

迟念同她握手,感叹缘分的奇妙,也笑了一下,“幸会。”

傅司明看了眼手表,将手机塞进兜里,“那你们好好认识一下,我有事先走了。”

走两步又折回来,高大的男人拍拍迟念的肩膀,“对了,海叔这两天找你找得很辛苦,你抽空还是联系他报个平安吧。”

迟念脸色并不好看,但还是点点头,“我知道。”

她叹了口气,转过身,迎面就对上了顾婉直勾勾的眼神,迟念被她看得不自在,干笑着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顾婉皱着眉,一针见血,“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迟念屏住呼吸,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就那么僵着,尽量平静地同她对视。

顾婉摸着下巴,绕着迟念转了好几圈,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忽然捏紧拳头在手心敲了一下,极高兴的模样,“啊,我想起来了,在阿尧的手机里见过你的照片呢,我说怎么那么眼熟!”

迟念差点绝倒:救命,能不能别提他!

自己好不容易才把那个男人的身影在脑子里暂时封存的!

不过奇怪了,为什么会是在手机里见过呢?

机场那次,法国餐厅那次,都直接被她忽略了吗?

诶,等等,手机?

迟念轰地闹了个大红脸,顾先生他……

不对不对,重点是,她怎么不吃醋呢?

顾先生对她那么宠爱纵容,再大度,她也应该稍微表现一下不满吧,至少脸上不会是一副,特别兴奋八卦的表情呀?

顾婉长出一口气,对着迟念眼放精.光,“哈哈,那小子终于开窍了,我心甚慰!”

迟念满脑袋的问号,表情呆呆地问,“你和顾先生,不是男女朋……”

最后一个字还没蹦出来,顾婉已经伸手,干脆利落弹了迟念脑门一下,看她捂着脑袋小心嘶气的模样,乐了,“你丫乱想什么呢,合着我刚才的自我介绍你一点没听?他姓顾,我也姓顾,你觉着我们是什么关系?”

迟念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她的脸,仔细想了想,才近乎肯定地说,“顾小姐,你是顾先生的妹妹么?”

顾婉又被迟念逗笑了,花枝招展地露出一口小白牙,有些得意,又有些嫌弃,“别闹,我辈分可没那么低。真要计较起来,那小子得喊我一声‘小姑姑’!”

骗人!

迟念震惊地瞪大眼睛,“可你……”

——好年轻啊!

“没办法,姐姐天生长得嫩呀!”顾婉摊手,无限自恋地撩了撩头发,她算是明白顾靖尧为什么会喜欢迟念了,真好玩,尤其她那一脸干脆面一样天真呆萌的表情,可爱死了!

“好了,不开玩笑。简单来说,我妈和阿尧的奶奶不是同一个,这下懂了?”

迟念后知后觉点头,豪门家族好复杂。

顾婉将迟念拉进办公室坐下,撕下半页纸,刷刷写了串地址,然后笑眯眯递给她,“晚上来顾家老宅吃顿饭吧。”

“诶?”

“怎么,不肯赏脸?”

顾婉双手抱胸,语气一下子冷了,那气场全开的模样,迟念感叹,果然是顾家人!

“不是,这太突然了……我是什么身份,怎么好……”

顾婉不拘小节地止住她的话头,“家宴而已,随性得很。其实我和你一样啊,也不喜欢那些宴会啊舞会什么的,所以早早跑到国外逍遥自在去了,这次正好在加拿大旅游,碰上阿尧,被他抓回来的。几年不见,那小子越发难缠了,油盐不进,那一身凌厉的霸气也不知道是遗传谁的,有时候连姐姐我都有些小怕他……咳,不说这个,我邀请你是拿你当朋友看了,就当陪陪我呗,我一个人,好闷的!”

讲到最后,竟是泪汪汪地开始撒娇了。

迟念为难,“顾先生他……去吗?”

顾婉挑了下

眉,试探地问,“不想见到阿尧?”

迟念抿唇,没出声。

她也说不好。

其实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人,但自己要是见到他,十有八.九,是会闹笑话的。

她还没准备好呀!

搞不清楚状况的顾婉在心里大笑三声,那叫一个爽,顾靖尧看上的妞,竟然避着不想见他,是那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顾靖尧诶,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大快人心的事儿嘛?!

“你放心吧,今天晚上,他大概,是不会出现的……”

顾婉说着,脸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笑,迟念是外人,分不清这抹不怎么友好的笑意是对谁,但又想到,白天的时候,顾靖尧脚上剜出那么一大道口子,应该是想来也不会来的吧。

“那好……几点?”

顾婉心花怒放地轻轻欢呼一声,笑得像个孩子,“晚上六点,你来,我会在门口接你的。”

迟念心情也好了不少,这个朋友交得值当!

在办公室工作到四点半,迟念搁下签字笔,将写了满满当当的文案合上,她伸了个懒腰,然后拎着包走人。

虽然顾婉说了是家宴,不必太拘谨,但总归还是要好好打扮一下,总不能穿着这一身,又不是去开会的。

五点半,迟念接到顾婉的电话,问她到哪儿,迟念没有概念,出租车师傅回了句“还有十分钟”。

顾家老宅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内环,说是老宅,但门庭还是很新的,搭配上郁郁葱葱的百年老树,别致非凡。

迟念下车,提了下裙摆,素白色的长裙,简约大方,衬出几分飘摇之美,柔柔弱弱的让人心颤。

没看到顾婉,现在离六点还差几分钟,她倒是说一不二的准时。

迟念等在门口,从里面忽然传来动静,她好奇探了一眼,却没料差点和一个女人撞个满怀——是苏姗!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比她惊讶得多,眉笔描过的眉毛又细又长,却显得有几分刻薄,“念念,顾家家宴,你来凑什么热闹?”

迟念退后一步,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同苏姗,她多说一个字都嫌浪费。

只是心下也不免存着相同的疑虑,如果是苏晴出现,或许还有几分合理性,但苏姗是怎么……?

“念念,你快走吧!死缠烂打真的没意思,竟然还追到了这里,深哥不会理你的,你别给他丢人了!”

苏姗反手,朝她挥了挥,皱着眉头充满嫌恶的表情,就像是在赶一只苍蝇。

迟念听她扯到秦深,更加莫名其妙,这人到底什么毛病?

忍得好费劲,六点怎么还没到呢?

苏姗又等了片刻,不耐烦地指着她,嘴里满是火气,“不听劝是吧?那别怪我让人请你离开!保全!”

她发泄似的扯开嗓门,但下一秒,一道华丽的女声轻易盖过了苏姗——“慢着!”

“谁啊!”苏姗没好气地扭过头,视线对上懒懒走上来的人,脸上的忘乎所以瞬间全吓没了,她缩着脑袋结巴道,“小……小姑姑?”

顾婉都不拿正眼看她,“呵”了一声,反问她,“小姑姑也是你能叫的?”

苏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死死咬住下唇,“顾四小姐。”

顾婉把迟念拉到自己身边,“她是我请来的,你有什么意见?”

苏姗惴惴地摇头。

顾婉笑,毫不掩饰地埋汰人,“有意见你直说,反正我也不会听!”

讲完就挽住迟念,吩咐下人将大门打开,“走,我们进去。”

很快苏姗的朋友们也来了,可只能眼睁睁看着敞开的大门,灰溜溜从小门进。

苏姗远远看着迟念和顾婉的背影,目光阴冷,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顾婉领着迟念,在这座大得离谱的宅子里,一路走走看看。

顾家发迹早在民.国时期,祖辈是开国元勋之一,最大的家业其实都在首都,这里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只是顾老爷子年事已高,渐渐适应不了繁盛喧嚣的京城,这才在几年前,带着大部分的家眷,迁到了风水秀丽的柳城,这座宅子就是当时翻新的。

“先不着急吃饭,带你去喝杯茶吧。”

有钱人就是风雅,一入茶室,扑鼻的芬芳,分不清是茶香还是熏香,只觉得静气凝神,迟念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要喝什么?”

顾婉问了一句,下一秒,不远处传来极轻的一点动静,那是茶杯底部触上玻璃茶几的摩擦声。

“嗯?有其他人在?”

顾婉往里探了探,一旁的女佣为她解惑,“四小姐,是深少爷。”

“啊,是他。”

顾婉看似恍然地点点头,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屑,迟念转头,留意到她脸上那抹笑,和之前在办公室瞧见的,如出一辙。

可想而知,里面那位,就

是顾婉不待见的人了。

“本来想找个清净地方的……啧。”

“没事,我们换……”

迟念好意想要避免争端,谁料里面那位会忽然站起身,目光遥遥地投了过来。

秦深。

竟然会是秦深!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愣神,但就像是约好了一般,谁都没有说话。

迟念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苏姗刚才不可理喻地会提到秦深,她以为自己,跑这抢男人来了?

呵,想象力真丰富。

说来也怪,现在和秦深面对面,自己脑子里倒是什么念头都冒不出来了。

原先以为的那些心中会猛地刺痛一下,会不可避免地漾起涟漪等等的反应,也只是原以为而已。

看来时过境迁,人总是会变的。

只是不解,他怎么也在?

“……小姑姑。”

大概是知道顾婉对自己并不友好,秦深喊人的语调,恭敬却疏离。

对他,顾婉倒是没有呛声,但不呛声却已经是最大的不可思议。

迟念扯了扯耳垂,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秦深什么时候变成顾家人了?

她不过去乡下呆了三天,怎么一回来,感觉像是穿越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

顾婉将迟念拉到隔壁客厅坐下,看她脸上不怎么对劲,轻轻推了她一把,问道,“认识?”

迟念咳了一声,点头。

顾婉脱口而出,“阿尧和你提过他?”

“诶?”

刚想问干嘛扯到顾先生,顾婉却先一步失笑着拍了拍脑门,“瞧我,犯什么傻。”

“阿尧那样的性子,再大再难的事也只会闷着不说,现在又对你上了心,肯定只想把最好最美的东西捧到你面前,这种肮脏难堪的家丑,他估计一辈子都不想让你知道。”

“四小姐……”

“行吧,我来说,谁让我的嘴又碎又快呢。”顾婉看着她,忽然严肃起来,“其实我想你应该猜出来了,我爸,就是顾老爷子,膝下三儿一.女,老大在首都位居要职,是老爷子安排在那里守着家业的,老三至今打着光棍,推来算去,也就我二哥有本钱有时间在外面养个小的,他和那个女人的情况我倒不是很清楚,一来我年纪小,二来我常年不在家,总之听说是爱来爱去肉麻得很。”

听到这里,迟念不由回忆起秦深的母亲,印象中,秦阿姨一直是温良贤淑的慈母,对秦深,对自己,从来都是关怀备至,呵护有加。

只是,她的眼睛里却永远蓄着一泓哀伤,深不见底,或许,秦阿姨对成为第三者,破坏别人的家庭,始终是抱有忏悔之心的。

顾婉喝了口茶,继续往下说,“那女的给二哥生了个儿子,起初还是蛮硬气的,一直躲我们顾家躲得远远的,近两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开始往姓顾的人身上靠了。也对啊,二哥毕竟老了,她儿子也长大了,再不露面,就一分家产也拿不到了!这不,就前两天,二哥领着那个姓秦的小子回来,说要让他认祖归宗!谁劝都没用,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他就不怕九泉之下的二嫂回来找他么?!”

迟念的心脏骤然紧缩,“顾先生的母亲……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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