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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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致一把揪了沈信渊的领子,把他连拖带拽地拉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信渊八岁时第一次见到夏致,二人相处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就已经对夏致习惯顺从。刚刚他瞥见夏致先惊后怒的神情,脑子也嗡了一下:夏夏一定是看出来了!怎么办?怎么过这一关?

亏他还忍了又忍,特地养了两天才敢再来见夏夏。

这对儿小情人一前一后地进门,脸色更是一个塞一个的白。

见此情景,在夏致房里伺候的丫头和小厮全都不敢吭气了:但凡长着脑子,就知道能陪着老祖宗长住的姑娘甭说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就说现在也是谁都惹不起。

更别提老祖宗还许诺了这位姑娘能在他的地盘大大方方地面见情郎。

几人低着头比了手势,最终贴身丫头“不得不”挺身而出,“小姐……您……”

夏致正一手把沈信渊摁在榻上,另一手便贴住了他的脊背,用真气仔细探查了起来,闻言还回过头吩咐道,“弄点冰来!”

沈信渊根骨没伤到,真正有问题的是……经脉。

夏致有了判断,也不忘闭目冲进系统,找小哥来个“会诊”:二人的诊断几乎完全一致。

沈信渊就是所谓的用力过猛,磅礴的真气反复激发,直接把任脉的一段冲击得裂了许多细碎的口子。

在修炼内功之外的时间里,真气在经脉中缓缓运转,而这种运转也是有损耗的。

经脉破损,抛开本身的疼痛不提,真气在其中运转犹如自来水在破了洞的水管中穿行,若不得及时医治,境界倒退也指日可待;又或者没能治愈,成了老伤暗伤——按小哥的话说,任督二脉上若有瑕疵,大宗师也就是做梦的时候能接近一二。

总之,损及经脉就没有小伤。

夏致真是又恼火又心疼,从丫头手中的小盆里抓了一把冰块按在了竹马肿胀的背上,“叫你逞能!”

沈信渊来看夏致,身上自然已经上足了药,不过……他也的确实在强撑。

在不那么遥远的前段日子,夏致她师父督脉受创,夏致给他在背上敷点药泥,竟惹得他把持不止,五体投地,足见任脉督脉受创是疼痛到了何种地步。

反正夏致自己觉得,她每日修炼也挺遭罪,但绝对远远比不上任督二脉受伤痛起来的水准:能够直接影响思维的疼痛。

小哥还特别精确地评价了一下,“任督二脉可要紧得不得了,疼起来……应该不比分娩差多少。”

夏致一听,冷笑一声,“这个好。我得让他涨涨教训。”

本来,被夏致按在榻上,后背又敷了冰,沈信渊在痛意稍减之余,心底还有些小庆幸和小喜悦:夏夏果然疼我;幸亏我当时机智,收住了手,没有再全力一击……

他趴在榻上,那张俊脸还冲着夏致,一边吸气一边向着心上人不停眨眼,“疼。夏夏……”说着,他就伸出了“爪子”牢牢攥住了夏致的手。

夏致眉毛一挑,“真的?”

沈信渊怕她担心,又赶忙改口,“也不是那么疼。”

这是生娃阵痛间歇的那会儿吗?看着精神好像还不错?

她这竹马本就撒娇卖萌样样使得,万幸面皮比较薄,人又清纯,掉节操的事儿全没做过。

真是白瞎了他这张艳丽的容颜——话说夏致属于清纯的漂亮,外表跟犀利一点都不搭边;而沈信渊则五官精致,尤其是上挑的眉梢和眼角,眼波流转之际真是数不尽的~风~流。

可惜这两个人的性格跟长相正好相反。

夏致算了算时间,冰块渐融,也该敷药了:跟她给教主通脉那次一样,在竹马背后用刀子挑了几个小口子,再把小哥特地送来的几片“杂草叶子”揉搓成泥,一口气全糊到那几处小伤口上——本来修补任脉和督脉的方法就差别不大。

竹马果然“嗷”了一声,反正足够响彻整个小院子。

夏致亲眼见他瞬间脑门便起了一层汗,而后眼底泛红……随后让竹马拉住的手腕就是钻心的剧痛——好在不比她平时修炼内功疼上多少。

夏致心里有数,却也急忙合眼赶紧找客服小哥求个明白,“难道剧痛还会激发竹马心中的~暴~虐,害他失控?若真如此,他以后经脉破裂……怕是要家常便饭了。”

小哥道:“不然何必说他家祖传的那本内功不大稳妥呢。像你家老祖宗这样最重视自控和本心的人物,对沈家的功夫当然不屑一顾。”

“这话我好爱听!而且你这样一说,”夏致欣慰道,“我更庆幸了。先救下竹马咱们再聊。”言毕,她又闪退了。

系统一进一出,不过两三息的功夫,夏致不仅“回过了神”,连沈信渊也理智回笼,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稍一松手,便见夏致白皙的手腕上出现了五道通红的指印。

沈信渊胸口闷痛,痛得他瞬间就忘了背后的伤:他抬手就给了自己俩嘴巴,并在夏致灼灼目光之下,脸蛋迅速肿得老高……

竹马这脸比她的手腕可厉害太多了。

夏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竹马道,“我果然不该纠缠的。我不该……”说到一半,又疼又羞愧又后悔让他说话都有些哽咽,同时他还挣扎着想要起身。

多大点事儿?!咱别这么容易自我否定成不成?

话说回来,要不是夏致真心喜欢竹马,再加上无论老祖宗还是小哥都多次提及竹马还有得救,她是不会自行挑战超级困难模式的:为啥非得找一个心理有问题的伴侣度过漫长的人生?

可看他露了点自暴自弃的苗头,夏致又忍不住了。

夏致抬脚就踹到了竹马的腿上……没怎么用力,只让竹马再次扭头过来看她,不过只瞄了一眼,见到了夏致的怒容,竹马就又低下头去。

夏致道:“趴下。”

竹马立即就趴下了,须臾之间就回过味儿来,内心简直泪流满面: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么多年下来,她一开口自己已经照做习惯了……这还怎么道歉和告别啊。

夏致拉着椅子往前挪了挪,离竹马又近了一点。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再瞧瞧竹马肿胀的脸蛋,便叫丫头拿来消肿止痛化瘀的药膏抹一抹。

夏致一边上药一边道,“我就这么娇弱啊?不瞒你说,我平时修炼那内功,真气运转起来……手腕上这点痛连个添头都算不上。关键是只要修炼,就一直痛,我还不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竹马默然,只是低头给夏致上了药膏的手腕轻柔地揉捻。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我不想你吃苦……是我没本事,也护不住你。”

“你还不到二十,就进阶先天了,”夏致笑道,“我瞧着,根基也很扎实。天才成这样,你还不满足吗?人可不要太贪心。”也不等竹马说话,她继续道,“不管你把我护得多妥帖多仔细,我也要练功,练功哪有不吃苦的?”

竹马垂着眼帘,低声道,“对。”

“我说得当然对啦。”夏致揉了揉竹马的脑袋——他头发的手感超好,“将来我武功有成,还要向你施‘抱’……抱抱的抱。”

竹马又在理智之前开了口,“现在,随时……都可以。”

他觉得自己真地没救了:可我就是舍不得她,在她面前我连个不都不会说!简直魔怔一样,问题是他还知道自己压根不想“治好”。

沈家人也是自家人知自家事。族人修炼的内容也是无心诀的修改版,但无可避免地是沈家父母兄弟之间……大多不如平常人家亲近。

沈信渊是独子,待他开始修炼,与父母往来也逐渐减少,即便如此他的父母也在尽力疼爱儿子:跟夏致订婚,便是他们为成全儿子而做出的决定。

沈家遭难,沈信渊父母惨死。沈信渊在怒火滔天和心痛难抑之下,奋而修炼家族正统的无心诀——他最先祭出的便是亲情。

以后随着功力深厚,整个人便越发淡漠……也许某一日会成了祖宗某位老祖宗,为了那个传说的境界,纵然族人尽墨,献血满地,也在所不惜。

沈信渊也恨上了自家这位老祖宗。

同时他觉得自己还是个人,而且以后也想像个人一样活着。只要他理智仍在,就说什么都不会放手夏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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