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陈叔之噩梦逃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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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我不停地抽着烟,想通过香烟镇定我的情绪,但我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刚才的遭遇太刺激而猛烈了,我本为一件普通的遗嘱事件而来,却遇到了自己无法从来就没有接触过的事件。不信鬼神的我无法适应这样的诡异事情,它颠覆了我一贯认识和信仰,我的意识也处于一种混沌状态。

我就在那里一支接一致的抽着,也不想说话,尽管陈叔就坐在我的对面。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恢复神智。坐在床尾的陈叔正用歉意的目光大量着我,我也木然地看着他。

“对不起,让你受到惊吓了”陈叔向我道歉,但此时我已经不在乎道歉本身了,心头的疑问和恐惧一样强烈。陈叔懂得了我的表情,他知道我定然没有来得及看日记里的东西。便向我讲述了事情的来由。

二十年前陈叔是接到母亲病重的消息突然回乡的。这一去就在也没有出现在朋友的面前。他回到家里并没有看到病入膏肓的母亲,而是看到母亲平静地坐在卧室里,平静地等着他的到来。母亲是病了,但这病本身不是悲剧的结束,却是他悲剧的开始。

母亲看着他惊愕的表情显得异常的平静,“你是不是因为,娘在骗你回来。”,他没有回应,但那表情已经做了回答。“娘没有骗你,娘的日子不多了”那女人说道。“娘,你别胡说,你要是想我多陪你,我就多陪你些日子。”他觉得可能是母亲年龄大了,更思念儿子,所以不希望儿子在外远游。

“儿子,你还记得娘是怎么跟你说,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老人忽然又提到了他父亲的死。“您不是说,他客死异国他乡吗”他疑惑地问道。他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有关父亲的事情都是母亲告诉他的。

“儿子,你父亲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母亲忽然说道。恩,远离亲人客死他乡,肯定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儿子,你不懂,他……他一定没有得到安息。那是一种可拍的痛苦,我马上也要经历了。”母亲是声音有些颤抖。

“您,您别这样说,我会照顾好您的,真到了那一天,我一定找最好的医生给你看病。”他不想让目前在纠结于对于死亡的恐惧之中,赶忙劝慰母亲。

“不,儿子,你不懂。”母亲越来越激动,她想给儿子说清楚,但又找到合适的语言。“这种病是陈家的家族遗传病,一种无可救药的病。我嫁给了你的父亲,也会得这种病。”母亲的话让他忽然感觉到不安,家族遗传病。

“儿子,你也会得这种病。”母亲艰难地说出了口,母亲的话让他不由地一怔,呆立在那里。“我不让你和其他女人交往,就是这样原因,咱们不能再害人了。”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母亲的郑重让他更加感觉到不安,“娘,这,这到底是什么病呀?”他焦急地问道。

母亲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取下遮掩头部的头巾后,啊!他忍不住惊呼出声,他分明看到母亲头部已经腐烂露出白骨,那些血肉组织还连在白骨的周围。他的精神被恐惧和惊骇击碎了,所有的在世间的梦想和希望都碎成了粉。

“这是不是麻风病??”他急促地问道。“如果是麻风病就好了,没有那么简单。”母亲边说,边又把头巾戴上了。“这种腐烂从头部开始,慢慢地延伸到全身,所有的皮肉都会腐烂光,但,但血脉却依然保留着。”母亲痛苦地说道,“即使这样我们也不会死亡。”什么,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将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呀。

母亲好像看清楚了他心里的想法,“不是光痛苦那么简单,我们,我们还会做出一些事情。”母亲低下头说不下去了。“做什么?”他下意识地问道。“我们会渴望鲜血,最好是人的鲜血。”目前木然地说道。

“只有人的鲜血才能减少咱们的痛苦。这是我发病后看到你父亲的信时才知道的。”母亲痛苦地说道。“就在前不久,一次杀鸡时我忽然不由自主地喝了那喷涌而出的鸡血。那血让我的痛苦小了很多。”

“你看到那些巨大的鸟笼了吗,那里面是我喂让的鸡鸭等动物,等我到了最后的时候,我会自己爬进棺材里,到时候,你用一盆鲜血浇灌在那句骷髅上,骷髅变会融化在血液了从此消失,我的痛苦也就消失了。”母亲说着坦然了很多,毕竟她要让儿子知道这个真相。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了离开过母亲,也没有离开过这里。”陈叔讲了,深深地低下了了头,“也许我不该让你来,但这样的压抑我实在受不了,我需要有人知道。”

我忽然有一个问题从思绪中冒了出来,“如果,如果没有最后的那一通鲜血呢?”陈叔愕然地抬起头看着我,他的嘴唇有些颤抖,痛苦的表情布满了脸上,我知道这个问题太尖锐了,“那就永远不会死。”他惊慌地说道,有低下了头。

“不会死,那会怎样?”我不舍地追问。“会,会追逐血液。”他给出了回答。一时间我的汗毛倒竖了起来。那岂不是成了永远不死的吸血怪物,恐惧的气息立刻传遍了我的全身。

“阿昊,你不用担心,我会亲自料理母亲的事情,我的事情,会有阿明料理。我不会让陈家的悲剧再延续下去。”老人含着泪说道。“陈叔,你,你,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赶忙解释,我的问题伤了老人的心。

“没有什么,这么多年,我早想开了。今天是她的最后一晚,明天我会亲自送她走。”他站起来说道,今晚我看到的黑影就是他的母亲,一个在暗夜里从铁笼的鸟雀身上吸取鲜血的活死人。而今晚却是她母亲病发到*时期,那嗜血的渴望也更为炽烈。她定是闻到了我的血液的味道,只是在陈叔的苦苦哀求下放弃了对我的袭击。

“明天你就离开吧,带着我的遗嘱和那本我的日记,从此也不要回来,也许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人相信这里在以前和现在发生了什么,这只是一个悲剧,一个将要完结的悲剧”陈叔站起身来,用悲怆的语调给我说了这最后一句话。

随着意识的回归,我渐渐的缓过劲来。“陈叔。。。。。。”,我想劝解他,但却找不到任何语言。“昊子,别说了,我本不该让你来,我只是让世人知道这些,但现在想来世人知不知反而成了负累了,也许我根本就不该让你过来”陈叔佝偻着身子关上了我的房门,也把这最后一句话关在门外。

第二天我起的很晚,因为夜里多次被噩梦惊醒。那梦很杂,很乱。我知道定然是昨晚收到惊吓的缘故。阿明见我起来后,按照陈叔的安排帮我打点行李,要把我送走。我本就是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没有什么可以整理的。

想起昨晚陈叔的背影,我的心升起一种愧疚的感觉。这样的悲剧对于陈叔来说是那样的沉重,他一个人背负了二十多年,从来就没有向人提起过。而他最后鼓足勇气想让我这个值得信任的晚辈来了解这些,理解他,却由于昨晚的突发事件把一切都打乱了。陈叔带着歉意让我离开,老人定然很伤心。作为晚辈我不能就这样不辞而别,而且从心底里我也隐隐想目睹那奇异的骷髅最后消失的情况。

“阿明,你在这里多久了?”我忽然对阿明感到好奇,阿明会知道自己的任务吗。“十年了,是陈伯把我接过来的,我是孤儿。”他说话很简单直接。“那,那,你知道这里的事情吗?”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问。“知道,都知道。”阿明的回答让我震惊。“真的都知道?”我再次确认的问道。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忽然开口说道:“你最好快点离开这里!”,他说着用平淡的目光看着我,“谢谢你,我明天就走。”我对他第一次主动表示了友好和感谢。阿明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他定然也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觉得我还是应该速速离开。

“李先生,你还是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沉默寡言的阿明再次劝我离开。

这几天了来只代表着陈叔的意思来和我交往,但这次他分明坚决的劝我离开。“没有关系,都过去了,谢谢你阿明”能让这个沉默的人表达自己的善意,我有点感动。“唉——”阿明看出了我的坚决,叹息着领着我往后堂走去。

走在甬道上,我已经能闻到那股浓浓的血腥的味道。远远地我看到陈叔正在用一个古朴的花盆一点点地往棺材里倾倒着鲜血。好在我已经知道原委。知道那是那些被关在大笼子里的鸟雀的血。

陈叔很专注,我们走进时,他竟然没有察觉。等到了棺材跟前,我鼓足勇气往里探看,里面是一具森森的白骨。那充满血丝的眼睛陷在空洞洞的骷髅眼眶里。很是阴森恐怖,随着血液的渗入,那布满全身的血管的血在快速的流动。我分明能看到她的心在快速的跳动着。那血流动的速度在加快。那心脏在快速的起伏,那血液渐渐渗入到白骨里。渐渐地骨头惨白色变成了浅红,深红,最后好像变成了透明的,最后好像被血液融化了。那棺材里最后化作了一滩血水。

陈叔默默地静立在那里,低着头。我看不起他的表情,送走自己的母亲他一定很悲痛。我被着怪异的一幕惊呆了,也呆里在那里。“你,你怎么还没有走”陈叔的话传入我的耳朵里,把我惊醒。“我,我,我想来和你一起送送她”我吞吞吐吐的回答。

陈叔从悲痛中醒了过来。“你还是像你的父亲,一副热心,也是一样的坚韧”陈叔向我和阿明摆摆手边说着,带着我们走出了后堂。陈叔的帽檐压的更低了,我甚至看不到他的眼睛,他就再也无话,一个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阿明迟疑地走在我的身后。但我却没有要走的意思,陈叔也没有坚持,于是我就留了下来。

吃过中饭,我上楼后,一边喝茶的,一边看着陈叔的遗嘱。其实他的安排很简单,他无子嗣,这片墓园和土地他都留给了阿明。我才知道阿明是他远房的一个侄子,从小就被陈叔的父母收养。陈叔只是希望我能把遗嘱进行公证,让遗嘱得到合法的承认。

我也打开了那个材料袋,开始看陈叔的日记。跟他给我说情况差不多,只是更多了他的情感记录。这些年,陈叔是寂寞的,寂寞的无奈和悲哀。等我从思绪中醒悟过来,已经到了日落时分。看着天色将晚,我决定明天一早再走。并准备在走之前把相关的文件都整理好,完成陈叔最后的遗愿。

晚饭后陈叔让我早点休息,毕竟昨晚我没有睡好。我整理好那些文件,并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行李,就早早地上床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里的夜静的可怕。想到那黑沉压抑的山峰和树木,还有空气中酝酿的气氛,让我的心情沉沉的。我来到这里见到的种种事情都浮上了心头,都在我的脑海里翻滚着,让我很难成眠。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睡着了。

我又做起了梦,梦里那个黑是影子依然徘徊在庭院里。她向我的房间张望着,嘴边挂着一缕鲜血。她推开了我楼下的门,沿着楼梯,重重地踏着木制的楼梯,一步步,一步步地向我的房间走来。我分明已经看到她那双嗜血的眼睛,她近了,更近了。已经来到了我的门前,那双染血的骷髅般的手敲击着我的房门。

咚咚——,咚咚——,我紧紧缩在被窝里,浑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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