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齐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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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喝茶爱喝云顶普洱不是什么秘密;皇帝处理政务时习惯在旁边摆一盘点心也不是什么秘密。

皇宫里的人只要用点心都能打听到,然而这不是什么秘密的秘密,却终究让隆平帝吃了一个登基二十四年来都不曾吃过的大亏。

普洱是黑茶,本就性热,云顶普洱更是其中珍品,长于山峰之顶,长年接受日光照射。而云雀草却是大寒之物,两物药性相冲,长久食用恐非善事。

从京郊到皇城策马狂奔也要小半个时辰,待祈舜他们回到宫内,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太子不敢有丝毫耽搁,连衣服都没换就去宫内求见皇帝。

殿内伺候的内监和侍女都退了出来,大太监汪福全垂首站在门外。

殿内皇帝怒极掀桌,汪福全只听到了一句——“真是朕的好弟弟啊!”

他的头低的更低了,恨不得能低到胸口里去。

宫内的各位主子今日都没能按时用上晚膳。派了人去打听,才知道御膳房已经被羽林卫给翻了个底朝天,诸位御厨也都被羽林卫抓走查了个底朝天。

再接着打听,才打听出“齐王余孽”这四个字。众位主子心中一凛,纷纷收回了自己的爪子,生怕惹祸上身。

太医院院正院判、刑部尚书、京兆尹、大理寺卿、羽林卫统领等诸位大臣连夜被召进宫议事。

谨身殿。

太医院院正和院判两个人跪在地上,面前是一张摆满了食材的案几。

太医院院正的声音干巴巴地,透着颤抖:“…………云雀草长与长阴之地,是大寒之物,云顶普洱性热。短期食用恐看不出害处,然两物药性相冲,长久食用恐于人体有所亏损。……”

秦院正毫不犹豫行大礼叩头:“臣罪该万死——”

殿内静的落针可闻。

所有人跪成了一片,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

半晌,才听皇帝道:“你们都听见了。”

“那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齐王余孽’这一案,就由太子去办。都退下吧,秦院正留下。”

众人依次行礼退出,秦院正跪在地上讷讷不敢动。

偌大的宫殿,空空荡荡的,皇帝一人的声音在其中响起:

“朕……还有多少寿数?”

“朕不想听你说那些废话。什么于人体有所亏损,这几年,怕是把朕的底子都掏空了吧……太医院难道竟没一人发现吗?”

难怪这几年虽没生过什么大病,小病却是不断。风寒、头痛、虚汗、乏力……细细数来竟令人心惊至极。

秦院正跪在地上,看到一滴冷汗从自己鼻尖划过,地面传来冰凉的寒意,从膝盖一直窜到了头皮。他颤抖着双唇,吐出了一个数字。

今夜在角楼执勤的兵士会发现,谨身殿的灯火一夜未息。

皇帝一人独自静坐到天明。

那一夜在谨身殿发生的事所有人都守口如瓶,讳莫如深。

旁人只知道是齐王余孽,帝王遇刺。

第二日,所有大臣全部冠冕齐整恭恭敬敬在太极殿前静候早朝。

有相熟的官员偶尔对一个眼神,都明明白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畏惧和战战兢兢。当今圣上勤王登位,从不惧铁血杀伐,亦不缺狠辣手段。

帝王遇刺,这是滔天的祸事。

整个大殿只余一片起伏的呼吸声,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压抑。

“当——!当——!当——!”钟楼的钟声敲响了三下,众臣心头一紧,朝帝座之上看去,然而帝王仪仗却始终未曾出现。

大太监汪福全前来传旨,说今日罢朝。

隆平帝登基二十四年来,第一次罢了早朝。

夏朝以右为尊,众大臣拿不定主意,齐齐朝百官之首右相看去。右相刘培江已经年近七旬,是三朝元老,他蹙眉沉思了一会儿,袖手低头安静退出了朝堂。

大臣们左右对视交流,机灵的已经跟着右相退出了大殿。眼见右相是这幅态度,也没人胆大包天的打什么去谨身殿劝谏的主意了。

马车嘎吱嘎吱的还没驶到家就突然停了下来。马车内一身朝服的人掀开车帘子一看,前方一队羽林卫堵住了前进的道路。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英俊军官沉声对道:“请大人去大理寺喝茶。”

一身甲胄在日光下泛出森严冷酷的寒光。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太医院和御膳房几乎空了一半,俱皆以渎职、谋逆的罪名被抓进了刑部大牢。

一时间人人自危,深怕被卷进齐王余孽的风波中。

齐王案其实并非严格的叛乱案。三年前齐王被发现暴毙在王府内,周围一圈侍卫的尸体,全部都是伤在要害处,干净利落一击毙命。

事情上报后隆平帝震怒,立刻派出钦差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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