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事件结束。
之后河村右辅主动向夜斗坦白了之前关于自己父亲的事,他们都有些意外,因为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个夜晚在路边哭泣的女人应该就是刚才被斩杀的黑影妖怪,或许只是个失去了孩子的可怜母亲,在死后被附近的妖魔吞噬,但她到底是怎么隐藏自己到连附近神社的神明都无法察觉的——这点始终成谜。
“或许这就是她的能力吧。”
似乎没有比这个更恰当的理由了。
后半夜,夜斗又跟着河村右辅去了他的父亲河村耕造那里,但事实的真相似乎与他想的完全不同,河村耕造在这天晚上在自己家里睡得很好。虽然有被妖怪的痕迹,但那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总而言之,现在的河村耕造很正常,应该和那个黑影妖怪无关。
但河村耕造又是怎么摆脱妖怪的控制的,是有人帮忙了吗——这又成了另一个谜。
可惜唯一知道真相的黑影妖怪已经死了,这两个谜题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人出来解答,不过那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所以说爸爸的医院已经完全了吗?……再也不会有大妖怪出来吃人了吗?”一大早接到变态叔叔的电话后匆匆赶到医院的一歧日和仍有些难以置信,此刻正在第三次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当然啦当然!我可是要站在神界顶端的男人!这种小妖怪砍起来超轻松的!分分秒的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插腰仰头狂笑的运动服男人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昨晚上卡在水泥地上的窘境,一个劲儿地吹嘘自己如何英明神武,也难怪人家不信。
一歧日和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转头看向正掩面不忍心打断某人的神奈喜。
察觉到求助视线的神奈喜放下手,想了两秒钟后扯起嘴角,尽量委婉地说道:“过程打半折听,但结果没错,日和爸爸的医院已经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
“嗯!”一歧日和听了这话才露出了笑脸,转头对仍在狂笑中的神明说道,“谢谢!变态叔叔!”
一听自己仍被用这么奇怪且完全与事实不符的称谓称呼着,夜斗咧开的嘴叫啪一下就落了下来,但仍打起精神对叫得顺溜无比的女孩说道:“……都说了不是变态是神明啊。”
一歧日和眨了下眼睛,一秒改口道:“好吧,神明叔叔。”
“………………也不是叔叔。”夜斗的手掌啪一声拍上自己的额头,内伤应该不轻。
“对了,叔叔,你看看这份简历我填得对不对?”一直没加入讨论而是在一边动笔唰唰唰的雪木着脸将及时把已经填好的A4纸递到夜斗面前。
夜斗的脸随即又扭曲了下,拽过雪手上的纸后一拳敲在他的头顶:“你这臭小子再趁机占我便宜,我就揍你了啊!”
雪继续木着脸说道:“不要,手汗太多了。”
“喂……你的重点错了吧。”夜斗再次确定了跟这些年轻人扯一通,就算是神明也得心肌梗塞,抚了下小心脏后他转而把注意力投到手上的纸上,从头到尾看了遍后捏着下巴说道,“我说你这个自我介绍什么的可以写得再深情一点,吹些清新脱俗的牛皮是最好不过了,不过对方是宇迦耶那类型的话,还是把证件照拍好看些比较重要。”
“……”雪抽回自己的简历,默默挪开脸,“问你果然是多余的。”
“我是专业的好不好?!”
夹在两人中间的一歧日和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戳了戳雪的胳膊问道:“阿雪哥哥,你写简历做什么?”
“……面试。”雪叹了口气,神伤地看着手上连字都还有些*的纸,“我也是才知道当神器是怎么麻烦的,总有种提早进入社会的错觉。”
“诶~那么阿雪哥哥就要跟弘音老师一起工作了吗?”稍微有些明白神与神器关系的日和想起了并不在这儿的高个男人。
“才不是。”雪忙摇了摇手,“我的前途应该比弘音先生光明,才不会跟这个变态神明扯上关系。”
“哦~~”一歧日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要不是边上那位神明表现得一副万箭穿心的样子,她一定会为雪的机智摇旗呐喊。
不过说到弘音,昨晚之后,神奈喜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她仍记得当时他在斩杀黑影妖怪后的忽然落泪,但是连他本人都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在确定已经不需要神器在旁后,他就跟夜斗告假离开了。
弘音先生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神奈喜正想着,没想腰间忽然一紧,把她的思绪完全打断了,往下一看果然是某人的脑袋——夜斗是没法再为自己毁了大半的形象辩解了,干脆脑袋往后仰面倒在了病床上,几个圈一滚揽住神奈喜的腰开始放声大哭——
“阿喜,他们都当我死了啊。”
神奈喜被这几下折腾得够呛,还连带着一身鸡皮疙瘩冒了出来,可没等她回过神拽开他的脑袋,已经有人扯住他脖子上的方巾往外拉了——
“你不要逮住机会就往阿喜身上靠啊混蛋!明明连眼泪都没有!”
“我那叫心在流泪,你个臭小子才不会懂!”夜斗用力往回扯,绝不放手妥协,可另一边也不知道怎么了,手劲大得吓人,僵持了几秒后他都快喘不上气了,只得先撒手撤到一边,几声猛烈的咳嗽后控诉雪那刚才的谋杀行径。
雪哼了一声,防止他在攻上来干脆把椅子搬到神奈喜边上,继续研究自己的简历,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回答某人——“我懒得睬你。”
神奈喜无不遗憾地朝夜斗摇摇头,反正她是挺喜欢看到夜斗吃瘪的样子,而后又把视线转向了雪,想起他之前向夜斗询问起了成为神器的具体事宜,虽然他一直都有在准备,但这么突然一问,还是让她感到有些意外——
“阿雪,你怎么忽然这么积极了?”
雪叼着笔正在再一次检查是不是还有地方可以改,在听到神奈喜的询问后愣了下,敛下眸子犹豫了下,但还是说出了此刻自己最真实想法:“经过这件事,我终于意识到凭现在的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到……我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虽然也没想过能做到什么地步,但要是再像这样,每次都只能站在原地,我真的好不甘心。”
原来不仅仅是她有这种感觉。
神奈喜看着雪,略微有些失神,不禁开口道:“……我也是啊,什么都做不到。”
雪能选择成为神器,但她似乎真的没有办法了,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而无力阻止。
“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啊,疼。”神奈喜摸了下忽然被砸到的脑袋,再一看地上笔盖形状的凶器,有些郁闷地看向行凶者,“干嘛忽然砸我?”
夜斗伸手撑到了窗台上坐下,看向神奈喜说道:“阿喜,你知道神明是怎么诞生的吗?”
神奈喜想了下后摇了摇头。
他竖起食指继续说道:“神明是在人类愿望里诞生的。”
“……哦。”神奈喜愣愣地点点头,虽然这件事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她没有理解为什么夜斗会忽然在这个时候说这话。
“人类为什么会对神明许愿?那一定是因为对某样东西或者某个状态求而不得,这也正是神明存在的意义——我会来实现你的愿望。”夜斗顿了一下,他看着少女逐渐放松的表情,知道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继而有些无奈地说道,“所以不用勉强自己啦,笨蛋。”
“虽然很不想跟变态叔叔站在一边,但这次我也不得不赞同他。”
雪看着眼前的少女,是她把流浪在外的自己带回了家,是她给了他可以安睡的地方,也是她不顾一切将自己从境界线拉了回来。
就是因为被保护者在身边,保护者才有存在的意义,而现在也该轮到他了。
一歧日和虽然不是很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她在言语间也听明白了神奈喜的顾虑,忙上前握上她的手背,笑道:“是啊,要不是在大厅遇到阿喜姐姐,我一定到现在还是一个人在害怕,身边也没有人愿意相信我的话。”
神奈喜看着眼前的伙伴,忽然觉得这两天自己不停为力量不够这种事神伤真是太蠢了,被这么安慰了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但有一点无须怀疑,她之前在心尖上裂开的缝隙已经被他们的话填满了。
“你记着——”夜斗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神奈喜循着声音再次向窗台看去。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你大叫一声我的名字,我都一定会来到你的身边的。”
“……”
神奈喜或许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么一个画面——
某一个平静闲适的早晨,穿着黑色运动服的年轻神明随性地盘腿坐在窗台上,他抬手撑起了半张脸,嘴角在说话间微微勾起,湛蓝明净的眼眸在背后阳光的衬托下温柔得一塌糊涂,他还告诉自己——
“这句话一辈子都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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