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 无相忘 三(1 / 2)
当自空望下,五千悍卒如一条妖龙蜿蜒西去时,西玄山上,紫阳真人正召集了诸脉真人,探计当下时局的应对之策今日玄元殿中只坐了六位真人,当年九真人齐聚盛况不再紫阳真人先行讲述了当下时局,表示本宗当下要务将从保护门下弟子安全,转为全力扶助安禄山起事,并在天下动荡中寻得另一外灵穴,夺得灵气之源
紫阳真人一番话说完,殿中一阵沉默自紫阳真人以雷霆手段压制了玉玄真人之后,曾与玉玄真人联气通声的守真、紫云二真人侥幸避过大劫,自然行事说话处处谨慎,紫阳真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全无异议其它真人也多少明了紫阳真人所掌握的部分实力,也都收起了轻视之心
不过太隐真人向来直言不讳,闻言皱眉道:“紫阳真人,我也曾夜观天象,见范阳确是有龙气盘旋而起,是一飞冲天之势可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龙气有些做作单薄,单凭这个便将我宗气数全押在安禄山身上,未免有些不妥而且安禄山毕竟是胡人,非我中华正统,这等人纵算得了天地气数,我宗便一定要前去扶助吗?不管怎样,我觉得不妥!即算没有什么不妥,扶一胡人而压我神州中华百姓,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太隐真人此言一出,太微等诸真人皆有深得我心之感,只有玉虚闭目不语
紫阳真人颔首道:“太隐真人所言甚是,扶一胡人入主中华,即便成功,也无可夸耀之处不过……”
紫阳真人略略沉吟,终于道:“今日也无妨与众真人明言范阳龙气看似是飞龙在天之势,主一飞冲天、无可制限,但细细品味,可知其中气势断续不全,升势生涩稚嫩,与本朝堂皇正大的龙脉无法相提并论以此观之,安禄山纵能成一时气候,也难脱败亡之运本宗扶之,只为成其天下纷乱之局而已且诸位真人无须担心安禄山身后事,三十年前,贫道已起始在本朝朝堂中落子布局,说来惭愧,三十年经营,也不过寥寥三五子生根而已不过这三五闲子,想也足够应付安禄山败亡之后的朝局了今后二十年内,当不会再有朝庭诏令天下群修围攻本宗之事只是此时尚未到动这几枚闲子的时机,还请诸真人耐心等待”
诸真人无不动容他们整日里就是清修论道,偶尔相互拆拆台,根本不理尘世俗事谁想得到紫阳真人思虑竟如此长远,三十年前便已起始布局?修道之人求的是飞升大道,哪一个会在乎尘俗富贵?当真论起吃穿用度,就是本朝明皇也未见得比道德宗这些真人强了紫阳真人如此处心积虑,甚至不惜耽误本身修为,当是为的道德宗千百年长存之大计
顾守真便即站起,向紫阳真人深深一礼,道此前目光短浅,不知紫阳真人良苦用心,今后定当为本宗效力,再不敢藏私
紫云真人虽不明言,但目光中已有钦佩之意
定下了将去扶助安禄山的弟子后,诸真人便各自散去
紫阳真人正缓步出殿,云风便走上前来,压低声音,如是这般的说了一番
紫阳真人白眉忽然飘了一飘,道:“果有此事?你是说安禄山先锋主将名叫纪若尘,而且率军三日而越六百里,一刻不到便取了晋阳?”
“正是”云风道
紫阳真人长眉微锁,缓步而行,许久方道:“同名同姓吗?有趣,实是有趣看来天下之事,还是有些定数的这个纪若尘既然在此时出现,想必是有些道理的不过我们在这里想也想不出什么来,还是派个人去看看,如果可能,也去助他一臂之力秋水虽然有天分,不过这件事上他帮不上忙,在那里也没什么用”
“这人想必十分重要,不知师父心目中有人选了没有?”云风问道
紫阳真人思索片刻,道:“就让姬冰仙去,她最是合适”
云风应道:“弟子这就让她准备,明日便可下山”
长安城中,满朝文武早是一片慌乱,群臣当庭吵吵闹闹了半天,却没想出半个有用的计策来本朝大军,十之**屯于边塞之地,中原各郡久疏战事,若论守兵,各郡县十县九空安禄山尽起数十万大军滚滚南下,前方实是一片坦途自河北到东都,实无一处城池可以稍抗安禄山大军
明皇也自着恼,暗思对安禄山恩宠有加,怎没看出他的那狼子野心来?虽然明皇近年来不大理会朝事,可也知道朝中武备松驰,而安禄山所部之精,更是甲于天下再见群臣争来吵去,不是在推诿责任,就是在痛骂安禄山骂能将安禄山骂死吗?明皇便觉胸口开始闷了
此时满朝文武,几乎没有一个能战之将此时早恼了御史大夫封常清,当下出班朗声道:“臣愿前往东都,开府库,募乡勇,拒敌于黄河之北!”
封常清在入朝为官前,本是在西北征战多年的一员宿将,战功赫赫见有人为已分忧,明皇大喜,当庭赐封常清为范阳、平卢节度使,领五千御林军,诏令其往洛阳,大开府库,广集猛士,务要将安贼挡于黄河以北
封常清领命,更不耽误,出朝点兵去了
满朝文武心事初定,只有杨国忠面露冷笑得济天下作过两年西席,他现下见识已非当日可比,心中便暗自道:“一个相助的修道之士、大能之人都没有,也敢出头争宠?我倒要看你如何收场!”
朝中平叛方略定下,明皇稍稍心安,后宫却不宁静一个宫女在侍奉杨妃梳妆时不小心溅了数点玫瑰水在杨妃的裙角,谁知素来温柔娴雅的贵妃忽然大发雷霆,命人将这宫女衣服全部除去,着内监用沾了冷水的牛皮鞭狠狠地鞭了三十记这宫人全身血肉模糊,抬下去还未到半日,便是一命呜呼
入夜,明皇在长生殿临幸杨妃时,见着的自然是一个媚态无双的玉环明皇上了年纪,又是灯火昏暗,没有看到宫人内监们眼中的隐隐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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