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上告御状,峰回路转(2 / 2)
她便要看看,到底谁才是天熹第一好女?
“冷公子,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可有双方父母作证?”刑部尚书起身,提醒着冷逸琛,若他真的要翻案的话,只能找人证或物证。
他的话,也无非是给了冷、肖两家当头一棒,谁都知道,那场天灾几乎将西南边的人都赶离了家乡,而冷家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如何又去哪里找?
即使不甘,冷逸琛也只得闭了嘴去,脸色发青,紧紧的握住拳头,方能压制住心里的怒气。
整个养心殿也因此而沉默了下来,诡异的气氛环绕在养心殿的上空,所有人的心里都藏着自己的私心。
就连太子和赫连城也都各自揣摸着。
便在众人以为冷逸真今儿个便是来告肖家之际,他却又重重的抛出了一道响雷,再次向着元庆帝磕首,这一回,却是痛心疾首的,抬头已是满脸泪珠:“皇上,草民二告冷昌修抛弃生母,不尽孝道,以至于生母在天灾来临之际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告,比起那名誉之说来,可谓是重手一击,就连元庆帝也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少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就连太子和陈王也无不例外。
这不孝之罪,在天熹可是重中之重,轻则永不入仕,重则可秋后问斩。
“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了解冷昌修为人的刑部尚书不禁上前一步,大声喝斥住冷逸真,原本以为他定会有所收敛,谁不知,冷逸真不仅没有被他吓住,反倒更加的义愤填膺。
几乎是声泪俱下的控诉道:“草民冷逸真,原本是冷昌修冷大人的亲侄子,却不想,冷大人一朝高中,竟抛弃家中老母,独自上京数年,未曾给过半个铜钱,到了今天夏季,黄蝗四起,家乡灾害泛滥,奶奶身无分文,又无力逃生,因此,生生的饿死在了家乡,便是草民和家乡的父老一块凑了几个铜钱,才将奶奶葬下,如若不然……”
越说下去,冷逸真便越加的激奋,他的情绪,加上编得十分动人的故意,生生的将在座的众人也感染了去。
董婉玉佯装擦了擦眼泪,哽咽道:“臣女便是同情他的遭遇,又想到事情牵扯到冷家和肖家,才会将其带到这里来请皇上定夺,如此听来……臣女的心里也难过得很,若真是如此,臣女定会支持这位公子!”
她声线娇柔,又带了几分哭腔,生生演出了一副我见犹怜的场景。
惹得在座的众人都情不自禁的去相信她,相信冷逸真的话都是真的。
若说在场的还有刑部尚书在讲究一个证据,那么,冷逸真下一刻呈出来的证人,便也足以让他无话可说了。
“皇上,草民说的都是实话,如若不信,您大可以审问与草民一块流落到京城中的村民,想必这村民冷大人也是认得的!”
说罢,便有两名侍卫将一名瘦小的男子押了上来,那男子生的猥琐丑陋,一脸的黄褐麻子,使得他整个人更像是一只营养不良的猴子。
冷昌修自然认得他,便是村子里的王麻子,当年冷怀玲看上肖子松,最后不知怎的,竟算计成了这个王麻子,这桩婚事便是在那时候坐成了。
既然这王麻子在,那么,冷怀玲呢?
几人正想一问究竟,却听那王麻子哆哆嗦嗦道:“皇,皇上,小人王麻子,是冷家的女婿,小人一家在逃难的途中皆无辜惨死,在半路上遇上了冷家老夫人,亦可以证明冷逸真的话都是真的,老夫人确实没有得过冷大人的膳养,也被冷大人嫌弃,进而才会饿死在逃亡的路上……”
听了这些话,一直没有作声的冷怀瑾,却是悄无声息的勾起了一丝冷笑。
挑眉望向董婉玉之际,眼中的冷意骤然加深,她的手段便只有这些了么?一告肖家逼死女儿;二告冷家不忠不孝。
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找对了人,若是抱作冷逸华和冷逸林,都绝不会有冷逸真这般好的演技。
就连她冷怀瑾,也曾在上一世,被他整整蒙蔽了一世呢?
可是……董婉玉她可曾知道,这冷逸真不止是个能演能说的,还是个落井下石的!
“真是太可恶了,冷大人,你还有什么好说?”大理寺卿已经气得一拍案台,站起来,声声指责起冷昌修。
在他看来,既然人证物证俱在,这事,也就没有什么疑点了。
便等着皇上当场判案。
元庆帝在气愤之余,却突然注意到,冷怀瑾今儿个竟是出奇的安静,她既不慌也不乱,既不喜也不悲,只是安静的跪着,使得他们也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她的存在。
似乎是出于心中的好奇,元庆帝在下定论之际,不禁望着她,问道:“冷怀瑾,你便没有话要说么?”
外界传闻,她能说会道,遇事冷静,分析问道十分犀利,怎的今日到了这养心殿,便成了个小哑巴了?
被元庆帝这么一问,冷怀瑾这才不急不缓的抬起头来,脸色从容淡定的直视着圣颜,恭敬道:“皇上,臣女是在等着他们一次性将问题都说完,该告的全都告下来,如此一来,臣女才知道自己手头上的证据足不足以打赢这场硬仗!”
她的话中充满了自信,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如此一来,元庆帝是更加的好奇起来:“哦?你倒说说看,这场仗,你是输还是赢?”
对方人证、物证俱在,她又是被人突如其来的状告,即使要制造什么证据,只怕也已经来不及了吧?
就连刑部尚书也摇了摇头,觉得冷家和肖家这一回是在劫难逃了,却不起,正在这时,养心殿外,响起一个邪肆而玩世不恭的嗓音,紧接着,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年,便英姿飒爽的迈了进来,随着他一块进来的,还有几个穿着十分张扬的人。
“快点,快点,皇上要等不及了!”
轻快的声音,配上他这一身花枝招展的打扮,确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元庆帝的眉心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却又很快平复了回去。
“惊鸿,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低沉的声音不咸不淡,自元庆帝的嘴里问出来,自打赫惊鸿露了面之后,元庆帝对他的所作所为,是一日比一日失望。
不仅整日沉迷美色,而且还喜爱逗鸟养鸡,平日里无所事事就和宫里的太监赌银子,但凡探子报上来的事,便没有一件是好事。
这在别人看来,是坏事,但在元庆帝看来,却是好事。
他要的,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世子。
“皇上,侄子见这几个人被拦在宫外,他们说要见皇上,侄子就想,是不是宫里在唱大戏呢,便急忙将人给带了过来!”
说罢,他也懒得向皇上行礼,只是微微抱拳,便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示意那几人赶紧上来唱戏。
这一举动,让元庆帝简直想翻白眼。
嘴角抽搐间,又不知如何说他才是,因此,干脆无视他的存在,望向那已经跪下的几人,只见他们打扮得尤其扎眼,那两名女子更是涂脂抹粉,整张脸画得跟个小丑似的,因此,说他们是唱大戏的,却也不为过。
“何人下跪?”安公公尖着嗓子,高声问道。
而此时,冷逸真正巧回头张望,原本一脸正义的模样,立即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子冷水一般,脸色霎白一片,整个人像是见了鬼似的定在了当场。
他的模样,自然被董婉玉如数收入了眼底,虽然不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但能让冷逸真如此大惊失色的人,定是对他们十分不利的人。
“皇上,民妇李氏,是冷大人的嫂子,民妇今儿个来是告董家诬蔑之罪,民妇一家原本与冷大人一家关系亲和,却不想,董大人竟出了银子要陷害我三叔,民妇怕儿子也遭他们陷害了去,因此,这才匆匆赶来!”
李氏头一次得见天颜,心里不禁喜滋滋的,因此,说起话来也尤其注意分寸。
“这……这,哪里来的泼妇,你胡说!”董太傅猛的被人当头一棒,原本气定神闲的脸上也惊得霎白一片,起身,便要解释什么,却是被冷怀瑾抢先了去。
“董大人,您急什么?方才大家都说了,单凭一个人的只字片语不能说明什么,除非冷逸真当场承认自己方才胡言乱语,如若不然,这状还是能再告下去的!”
被她这么一提醒,董太傅此时的背后已经渗出了冷汗,下意识的便去瞧皇上的脸色,直怪自己连个丫头都不如。
料想到方才冷怀瑾一直一言不吭,原来,她早忆挖好了陷井,等着他们跳下去呢。
董婉玉也大惊失色,死咬着下唇,定定的瞪着冷逸真,暗中警告他,若是这事他敢抖出来,以董家的势力,绝不会放过他们一家。
冷逸真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但今儿个……却似乎由不得他了。
冷怀瑾将他的家人找来,无非就是给了他两条路。
第一、冷逸真说谎,背上所有的罪名;第二,李氏说谎,自己全家受牵连。
横竖都是一个死字,他虽猪狗不如,却也不能害死自己全家。
却在这时,那王麻子见风头不对,竟立马改了口:“皇上,草民不对,草民方才说了谎,草民逃难的时候确实遇到了冷老夫人,只不过,冷老夫人是被冷家大房和二房骗光了银子,而抛弃了,并不是冷逸真嘴里说的那样!”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道:“小人还听老夫人说过,冷大人每年都给她五十两银子!”
谁都没想到,事情竟发生了这天翻地覆的变化。
“真是放肆,天子面前,居然敢满口胡言,冷逸真,你作为冷大人的亲生侄子,你到底为何要这样做?”刑部尚书已经激奋的拍案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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