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果园立威,爹爹高中(2 / 2)
张全早前就有意跟着冷怀瑾,但苦于对方未开口,这事便担搁了下来,如今冷怀瑾怕是考验他过了关,张全喜上眉梢,立即单膝跪下,重重的向冷怀瑾磕了个响头:“全听主子吩咐,属下荣幸之至!”
这是主与仆之间的称呼,张全还是个明白人。
冷怀瑾淡然一笑,伸手将他扶起,两人在早已准备好的生死状上按下手印,便是张全追随冷怀瑾,生死有命,护主而亡将会得到三百两的赔偿金之类的事宜。
张全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条贱命居然值三百两那般多,心中对冷怀瑾的感激之情又加了一分。
她年纪虽小,却事事俱到,心思细密,将来绝不是池中之物。
他相信,跟着她,绝不会有错。
果树栽种完毕后,冷怀瑾便到县衙门报了建筑,在果园的一处阴凉之地,建一处规模不小的酒庄,同时,她也着手在周围的一些村子收订春夏之间的水果,想到果酒单调,清河村里还生长了不少野生的桃子树,可惜结出来的果实酸涩难吃,她便灵机一动,组织劳工去采摘桃花,准备酿制花酒。
上一世,师傅曾教过她方法,也曾喝过师傅亲手酿制的桂花酿,那个香醇味道,她至今想起来,都仍旧回味无穷。
只是不知这桃花酿比起桂花酿来,又会如何呢?
与此同时,她开始在商州县以及低下的各个镇行走,但凡有高档的酒楼,便要进去寻一寻价钱,推销一番自家的酒水。
当然,果酒及花酒,那是她的招牌手艺,暂时还不打算出手。
但为了维持资金,不得不以高价卖给赫惊鸿的邀月楼,在整个商州县,反正那地方也是一般人去不起的,除非是富甲一方,或是朝廷重臣,如若不然,一概不接待。
思来想去,似乎自己的身边还缺了一个懂得精打细算的帐房管事。
这地方,要找一身蛮力的壮汉子还真不少,真要找几个读书识字,浑身墨水的人,便要打着灯笼去找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冷家那样的落迫之家竟也会有几分立足之地,比其他的村民说得上话。
一眨眼,前前后后已经忙了一个月了,这日冷怀瑾正费废脑子在帐房里计算这一月的具体开支,以及下一月的基本预算之际,赵楠突然喜滋洋的闯了进来:“怀瑾,你家有喜事啊,你爹爹中了!”
肖梅姑刚从园子里回来,便听到这么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虽说和冷昌修已经好几个月未曾见面了,但这夫妻情份还是在的,再说了肖梅姑原本就心软,眼下不过是赌着气,若是冷昌修能向她示个好,解释清楚,估摸着她也就找到台阶下去了。
“真的,太好了!”她喜的搓着衣角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抬眼见到冷怀瑾已经站了起来,脸上的喜色一下子就退了下去,毕竟在女儿的面前,她之前可是赌气出来的,如今总不能听闻冷昌修中了秀才,就眼巴巴的回去吧?
沈氏和冷家其他几房的人该如何看待她啊?
冷逸琛也听了消息从园子里赶了回来,一双眼睛泛着欣喜的晶光,只怕嘴上不说,这心里也是欢喜的紧的。
他自小便在学业上崇拜父亲,早前还一直纳闷为何父亲不去参加科考,眼下真的高中了,他这心里是激动的想立即跑回家去,但一瞧母亲和妹妹那架势,便知道此行不妥,只得生生的压制下喜悦,故作镇定道:“娘,妹妹,你们知道爹爹高中的事了么?”
肖梅姑点了点头,咬着唇角低下头去,冷怀瑾闷不作声,倒不是因为她不高兴,而是因为她早就知道父亲会高中的事。
秀才是每三年考两次,因此到了明年也正好赶上秋闱,如若没有意外的话,父亲将会腾云直上,官路一路畅通……
赵楠性子直爽,见这一家人明明很高兴,却又不知为何非要装得漠不关心的模样,便拍了桌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了人便走,嘴里嚷嚷道:“还等什么,赶紧回家瞧瞧去,壮子的车就在外头候着呢!”
一行人刚走到果园门口,便听到外头吹吹打打的声音,原本以为是哪家娶媳妇,却不想,那领头跨坐在马上的男子竟是冷昌修,他刚从知县衙门回来,换了身秀才的蓝色服饰,头发整齐的束于头顶,倒也显得神彩奕奕,俊朗不凡。
肖梅姑本能的往后一躲,冷昌修赶紧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上前便冲着肖梅姑鞠了一躬,高兴道:“梅姑,我中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颤抖,一双炯亮的眼睛里含着淡淡的湿气,看向肖梅姑便觉得含情脉脉,似乎一切说不出的话,都在这一眼的注视中。
一个男人,在人生最得意之际,他需要的是有一个人在他的身边跟他一起分享喜悦。
冷怀瑾欣慰的笑了,眉眼因为这一笑,而温和了起来。
因为,她懂,爹爹的心里是有娘亲的,因此才会在最风光的时候亲自来接她回家。
肖梅姑捂面哭了起来,与其说是哭,不如说是喜极而泣,两人之前的争吵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了,冷昌修上前拉住肖梅姑的手,温柔的替他揭去眼泪,笑呵呵道:“走,咱们回家去!”
肖梅姑重重的点了点头,冷逸琛见到父母和好了,也欣喜的笑了起来,拉过妹妹的手,便随着爹娘一块回家去了。
冷家的门前早已挂起了大红灯笼,‘噼里啪啦’的鞭鞄声从村头一路响到村尾,沈氏在院子里摆了张桌子,已经毫不客气的收下了不少村民送来的贺礼。
一些掂清冷家关系的人,或是贺礼稍贵重的,却都长了颗心眼,围在院子门口等着三房一家回来。
一眼瞧见那威风的高头大马,祝贺话是不绝于耳。
冷昌修夫妇一边回应着乡亲们,一边赶紧在院子里摆上桌椅板凳,想来沈氏只顾着收礼了,却是连茶水都没给人准备呢。
冷逸琛和冷怀瑾也麻利的帮着忙,家里过年的瓜子点心都给搬上了桌,开水烧起来,冷家的院子还是头一回热闹成这样。
足足摆了十大桌,还不够窜门的乡亲挤。
李氏这会也领着二个儿子和已经能下地行走的冷怀素在院子里假意帮忙,大房的三个儿女因为没人管教,而懒散的挤在一张桌子上磕着瓜子。
没过多时,肖睿便领着全家亲自上门道贺来了。
马车刚停下,院子里就炸开了锅了,人们纷纷站了起来,一睹这位官拜五品的大将军的风姿。
“恭喜恭喜!”肖睿抱拳,与冷昌修互相道礼后,便被他领到屋子里坐下,刘氏手上拎了不少包装名贵的东西,看了看沈氏,正要将东西交过去,冷怀瑾却甜甜的唤了声:“舅母,在这里呢!”随手,手指便指向了刚刚摆好桌子的哥哥身上,红纸黑字的记录着来人和随礼份数。
倒也是有模有样的。
刘事越看冷逸琛心里是越加的满意,但嘴上却是不敢再提两家的婚事了,自己的女儿不争气,闹了那样的事出来,她这段时日都觉得愧对了小姑子,哪里还敢提那事?
“自家人不必记了!”刘氏将东西交给冷怀瑾,便转身进了屋子,这下馋得对面的沈氏直拍桌子。
看了看她收的贺礼,不过是几包野菜干和几个鸡蛋罢了,人家冷逸琛兄妹专挑好的收,那些人也真是没眼见的,东西都往孩子身上塞。
她心里正气着,却见门外又是一阵热闹,华丽的马车停下,这一回来的竟是刘家的两位少爷,看那穿着打扮和气度,以及马车上张扬飞舞的大大的‘刘’字,便知道,这两位定是商州第一酒庄刘家的公子。
若说肖睿来是亲情,那么刘家来又是什么?
难不成冷家三房竟攀上了刘家这样的高枝?更何况刘景生得俊秀不凡,刘坤又是温文儒雅,一时之间,就抢尽了所有人的眼球,原本还闹哄哄的院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数百双眼睛都惊奇的落在两位少爷的身上。
沈氏一见竟是刘家的少爷,一张苦皱着的脸立即笑开了花,起身便迎了上去,往她的桌子那边拽:“刘少爷,贺礼送这里!”
刘福看了看沈氏,又看了看正经登记的冷逸琛,掂量了一番,觉得还是红纸黑色的靠谱一些,便提了礼品交到冷怀瑾的手中,沈氏一看,心疼的差点背了过去,跑上前就要去抢,却被冷怀瑾灵巧的避开了。
而正在这时,肖子松和肖子俊也出来帮忙,沈氏一看对方的人多,也不敢再出手抢了,只得不悦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去。
那边桌子上,冷怀玲‘呯’的一声,便甩下了手中的茶盏,像是飞蛾见了火似的便扑了过去,一双眼睛死死的粘在人家肖家少爷肖子松的身上。
“肖少爷,喝茶!”捧了杯茶便凑了上去,一张圆滚滚的面容都笑成了一朵大雏菊,要有多倒人味口就有多倒人味口。
肖子松礼貌上道了声‘谢谢’后,便转身进了三房的屋子,冷怀玲正要跟进去,却被沈氏给一把拖住了。
“死丫头,你急什么,咱们有的是时间!”低低的在她耳边嘟哝了几句后,冷怀玲竟乖巧的一转身,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坐下。
冷怀瑾不动声色的瞧着两人神情上的变化,总觉得这其中肯定有古怪。
正想着,冷昌修和肖梅姑已经迎了出来,见到刘家两兄弟着实也吃了一惊,他们家貌似和刘家的关系并没有到这般好的地步,刘家怎的会亲自上门来贺?也是怪事一桩。
“刘公子,快请坐,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双方抱拳道过礼后,冷昌修不卑不亢的领着他们坐到一处较清静的桌面上,一来,显示两家的关系并没有到亲密如厮的地步,另一方面,又婉转的表示了对刘家的尊重。
这作法倒是让里正和一些乡绅直点头赞许。
刘家兄弟刚坐好,外头又传来一声报喊:“商州赵爷来贺!”
冷昌修还未来得及坐下与人喝杯茶,便又立即歉意的起身迎了出去,不少村民已是目瞪口呆,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心里七上八下的盯着门口看。
这位‘商州赵爷’,便是好爷属下的管事么?如此说来,他是代表好爷来贺的?
冷家三房竟还同商州好爷有关联?
再回想去年秋收之际,好爷收租,可是特意免了西边地界的租钱,算起来,冷家的租地不正好在西边么?
难不成,他们全村的人都是托了冷家三房的福了?
这么想着,村民们已经无暇再磕瓜子了,个个正经危坐,惊恐的看着冷昌修应接不暇的转来转去。
有人不禁在心中暗骂冷家老大、老二糊涂,这么好的亲兄弟,居然要分家,若是换作他们,是打死都要粘在一块过的。
“赵爷大驾光临,冷某有失远迎,失礼,失礼!”冷昌修含笑上前,与赵城互道行礼,赵城微微点头,眼神却看了一眼冷怀瑾的方向,示意属下将那贺礼交给冷怀瑾。
沈氏见自己又落了空,气得将桌子都撤了,正要将收的一些小礼搬到自己房里去,却闻赵城笑着开口道:“好爷公务甚忙,差赵某前来道贺,奉上东海明珠一颗,还请冷爷不要嫌弃才是……”
话音刚落,沈氏脚下一软,险些摔了个狗吃屎,回头再看那精致得不像话的礼盒,想到里头装的竟是一颗东海明珠,她只觉得喉头一甜,胸口闷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若不是冷怀玲扶她一把,只怕她连路都走不好了。
自然,在坐的所有人都唏嘘一片,心中已然断定了冷家三房和商州好爷的关系定是非同一般。
那东海明珠可是价值上千两银子的宝物,就这么随意的送给了三房。
这三房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自打和大房、二房分家后,先是卖酒挣了钱,再是开了果园,如今连好爷都要卖他们人情啊。
“这……这贺礼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冷昌修惊愕的脸色都变了,话说,他根本就不认得好爷,连面也不曾见过,怎的就收人家这么贵重的礼呢?
这种事冷昌修是万万做不来的,他思想原本就守旧,又禀着无功不受碌的宗旨,说什么也不肯要这东西。
沈氏一听冷昌修居然不要,硬是提了一口气冲了过去,便要去夺那宝物,怎知赵城的手下也是极为机警的人,身子一让,眼神冰冷的看着沈氏,似乎他再要做什么不合适的动作,他们随时会对她出手。
沈氏是又馋又怕,却是再不敢上前去抢了,只得眼巴巴的看着儿子,喃喃道:“昌修啊,人家一片好意,你就收下吧,娘替你保管着!”
噗……冷怀瑾几乎是冷笑出声,沈氏还真是不要脸到家了,当着全村人的面,竟做出抢贺礼的事来,这将来进了棺材,只怕都要被后人指着背脊骂了。
“赵爷,这礼物确实太过贵重了,你回去告诉好爷,就说这份心意我爹领了,改明儿我爹定会亲自登门道谢,礼你先带回去,实在是地方小,供不起他这尊大佛啊!”
看赵城那态度,估摸着是不敢忤了好爷的意,既然如此,她干脆给他一个下马威。
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眉间灼灼间,却又百转千回,仿佛一转那小眼珠子,便有无数心思涌上心头,灵动的好似花间精灵,却偏偏这样一个女孩,将他们那视为神诋的爷,耍得团团转不止,乱了计划,丢了心啊。
赵城悦人无数,自问一眼便能看穿人的心,但每每遇上冷怀瑾的这双眼睛,他亦是不敢多瞧,这一点,倒和赫惊鸿出奇的相似呢。
“这……”赵城还略有迟疑。
冷怀瑾已经收起了笑意,面容严肃道:“若是好爷怪罪,你就说是我冷怀瑾的主意!”
说罢,那精致盒子已经回到了赵城属下的手里,而赵城却没再说什么,眉宇低敛,竟是默许了冷怀瑾的话……
这意味着什么?冷家三房居然敢不买好爷的帐!
刘坤和刘景围桌而坐,一面磕着瓜子,一面看似悠闲的说着话。
“哥,赵爷为何这般忌讳冷怀瑾?你可看出来了么?”连刘景都看出了赵城对冷怀瑾的尊敬,今儿个这排场来看,完完全全就是为冷昌修作脸来了。
能让好爷重视的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
在刘景注意不到的地方,刘坤温和的双目锐利的往里一聚,眼中冷然一现,却很快恢复了一贯的温润儒雅,随意接口道:“许是看在她一个小姑娘的份上,对她客气一些罢了!”
与此同时,已经数日未来过冷家的赫惊鸿却独自对着一只小白鸽吹着口哨,吹着吹着,心思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嘴里喃喃道:“不知道那丫头今儿个又会玩些什么花样,可惜我不能亲眼所见了!”
想到今儿个冷昌修贺宴,冷家事端多,那丫头总有法子将别人整治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每每看着她正儿八经的做些下流事,他的心里便像是被人泼了水一般,久久荡漾。
说罢,叹了一口气,无比妖孽的容颜染上一丝难得的惆怅,负手走到长廓的尽头,望着大坑村的方向,好似这样就能看到他想见的人一般。
离开不过数日,这心里便像是落空了一般,做什么事都好似不顺手、不顺心一般。
冷怀瑾啊冷怀瑾,你到底在爷的身上下了什么迷药?
却是,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再度回到书房,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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