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科举(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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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好痛。

郢项濂摸着心脏的位置,泪水顺着眼角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他看见了自己的脸,颓废憔悴,下巴窜出了青涩的胡渣,明明是个成年人,却哭得像个孩子。

愧疚和后悔几乎击溃了他的理智。

父亲没能救回来,他最爱的人或许嫁作他人,他的人生好失败,他最爱的医术,成了他最恨的东西。

不安与愧疚的双重打击下,郢项濂感觉头好重,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昏迷前,他似乎看到凝儿朝她跑过来,就像去年踏春瞧见的蝴蝶般漂亮美丽。

“少主!”

会试第二日。

科举考试起源于前朝第二位皇帝。为了选取更多的人才,乾信帝与一干开国有功的世家商量了半月,才终于颁布了开办科举的政策。

乾信帝虽然很想多吸纳民间人才架空世家权利,但只有三分兵权,朝廷也被各大世家派系瓜分,力不从心,故科举政策含水量很高,最后考取名第的往往是那些官宦世家子嗣。这就造成了皇帝权力被瓜分,世家越来越繁荣,贫民越来越贫困。

天夏国先帝承勉帝能坐上皇位,还多亏当时京城第一世家的邹家支持,否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到宗厉帝慕容燕继位,朝中各派主干世家早已被承勉帝暗中培养势力削弱不少。当时辉煌不可一世的邹家随着邹太师的死一落千丈,邹家手里的兵权被承勉帝和欧阳振天瓜分,掉落成京城二流世家。

邹家子嗣却不思长进,尽如长歪的裂枣,一个不如一个,才学没多少,投机取巧的心思倒不少。

邹家家主不知自家处境,一心想将女儿送入宫不料触怒新帝被一刀斩了脑袋,境地更加凄惨。邹家现任主母秦柔是此次副考官秦催的嫡妹,过惯了贵夫人生活的她怎能忍受这种没钱花没人使的生活。可新帝取消了世家子弟直接入考的政策,要想当官,得一步步经历三年参与科举才行,除了侯爵,父位子袭已不再被认可。

于是,秦柔便想出了一计,狠下心来花大钱买通乡试考官,直接给二儿子弄了个秀才的学名,百般不挠地又在从小便疼她的亲大哥那儿弄来了此次会试试卷,事先让二儿子了解试题。

科举考试历年以来都有一个漏洞,这个漏洞不知是新帝没发觉,还是其他原因并没撤销。

每个考生都有一个肚子的隔间,除非考官来查,否则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这个隔间里的考生是在睡觉还是在答卷?

整个考场占地很广,但考官就那么几个,不可能面面俱到,挨个去监察考生有没有作弊。

副考官秦催放下手中的试卷,准备去考场转一圈。

整个考场非常寂静,只偶尔传来几个考生的咳嗽声,几声穿透木窗的鸟叫,或低不可闻的纸张麻擦声。

秦催脚步很轻,途经之处会偶尔来个突袭,观看里面的考生是否有认真答卷。掀开的几个帘子里面考生有的头也没抬,一心答卷;有的会双眼泛光的向他行个无言礼,总之,是没作弊睡觉的。

第六排,秦催感觉自己走累了,打算做最后一处检查便回位。他走去的这处是一个靠近中央的隔间,几步走近,他竟然听见了低低的呼噜声!岂有此理,这是哪个考生,竟然在考试的时间睡觉!

掀开灰白色的布帘,看到的一切差点让他暴走。那些白色的试卷杂乱无章铺在倾斜的木桌上,各种小吃的残骸散了一地。木桌上趴着此考生的脑袋,锦衣长衫的下摆盖在头上,那阵呼噜声正是从下摆里传出来。

只是,这位考生的身影似乎有些眼熟。

秦催忍住怒火,一手将该考生头上的衣摆掀开,视线里是外甥那张被桌子压变形的胖脸,他好像看到一丝晶莹闪过。

深谙外甥德行的秦催找到桌角一块未知来源的黑布,捂住外甥的嘴,几下将他摇醒。

“唔唔!”邹二公子正在梦中左拥右抱,享受美人贴心的服务,好不惬意,却被一阵狠摇差点把头都摇晕了,睁开双眼,张口欲骂!可嘴里不知被塞了什么东西,有一股奇怪的臊味,他以为自己被绑架了,小心肝狠跳了一下。

头上狠厉的一敲终于换回了他的神智,邹二公子看了四周一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考场,他还在考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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