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辅路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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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这些徒弟,以后...”铁铉欲言又止,不过万磊知道他想问什么,所以淡然一笑,道:“我只会帮他们步入官场或者商场,至于他们以后能走到哪一步,全靠他们自己努力。而且我也说过,皇帝轮流坐,谁也无权指定继承人。谁更有能力,谁更得人心,谁就上位。”

“哦,这就好,其实下面那帮人,最怕的就是乱了规矩。”铁铉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其实不只是下面那些人,铁铉自己也生怕万磊搞内定,指定某个继承人,直接把他们这些“元老”的机会给挤占掉。

“呵呵,老哥您就放心吧,这些小家伙年纪小,最少也要熬上四五十年才够资格。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啊。”

“啊哈,贤侄说得对,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不过后辈的培养也是不能放松啊,不知贤侄是只招这五个徒弟,还是年年招?”铁铉脸上的阴云尽去,因为以他自己的资历,四五十年间,他还是有很大的可能上位一两次的。

“当然是年年招,每年四个到八个不等,看情况,不过宁缺爀滥。以后我会用考试的方法來选人,能让我收为徒弟的,最起码也要是神童级的。当然,元老们的子弟,我会适当照顾,毕竟大家都是自己人。”万磊笑道。

“对,大家都是自己人嘛,而这些孩子又是咱们未來的希望之星,以后老哥有空,肯定來看看这些孩子?”

“呵呵,铁老哥你就算不來,我也会领着他们上你府上去。不只会领到你府上去,还会领到军营去,咱们培养的是文武兼备内外齐修的治世良才,可不是只会吟诗作画的文人。”

“好,说得好,文武兼备,内外齐修,这些治民良才的老师,算上我一个。”铁铉哈哈一笑,他也不是傻子,知道什么才是保持长盛不衰之道,也明白万磊要干什么。

其实,自从春秋战国时代以來,尊师重教就成了国人的传统。特别是在政坛上,师生关系往往比父子关系还重要。如果有谁对教过自己、提携过自己的老师不敬,那就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这样的人是不容于官场的。

而政坛之上,臣子与君主之间从來说不上有什么感情,你帮我打工,我给你俸禄,算是雇佣关系。但是师生关系不同了,简直就是纯粹的利益共同体。所以一直以來,无数“正义人士”敢骂皇帝、甚至于敢造反,却鲜有人敢舀自己老师开刀。

也正是因为有一种纯粹的利益共同体关系,明朝开科取士才十多年,文官集团就发展壮大。朝廷上下,进士党以师生、同乡和同年等形式结成一个个强大而且隐秘的政治同盟。

在这些政治同盟中,同乡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千里为官不容易,同一个地方出來的当然要互相照顾了。同年就好比是同学,一起中进士,一起进官场,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礼尚往來啦。

而关系最紧密的无过于师生,老师利用手上的权势來提携学生,助其进步,学生被人欺负了要罩着;学生充为走卒,为老师摇旗呐喊,老师倒霉了要主动出來背锅。至于忠君爱国,也就嘴上喊喊,只有某个二愣子才当真,大家忠的还是利益。

北平行省的建制中,虽然沒有皇帝这一职位,不过官场上的那一套与明朝那边也是差不了多少的,因为趋利避害本就是人之本性。万磊虽然自信能改变历史,但是也不会自大地认为自己能改变历史规律,更别说改变人自私的天性了。

其实现在的北平行省中,已经有了好几个小集团,可以分为以军官为主的军官集团和以文官为主的文官集团,还有以顺天府为主的“旧势力”和以保定河间來府“新势力”。这些小集团在万磊的协调下,暂时还能安定团结,不过之间的竞争已经日益激化,以后如果万磊退居二线,说不定党争时代就要开启。

党争的危害,万磊是知道的,不过他不会用强力手段來摧毁那些小集团,因为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建立属于自己的小集团,來融合或者制衡其他小集团,让各个小集团长期维持竞争与合作的关系。

而万磊搞的小集团的方法就是收学生,不论官二代军二代民二代还是学二代,只要是能让他看上的“精英”,他都收。作为这些“精英”的座师,万磊对学生一视同仁,给学生传授知识的同时,也会给他们指明金光大道,同时还要求学生们团结互助,这样才能在官场上和商场上走得更远。

而这,也是万磊给自己身后辅的一条后路,因为学生的名位越高,他这个老师的声望与地位就越高。铁铉也是人老成精,早就看穿了万磊这个小算盘,所以,他也想跟着沾一点光,有后路大家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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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十月初五,金陵城却是愁云惨淡,不过金陵城外十几里的一座凉亭边,一个头戴七梁冠身着蟒袍的亲王立在那里,焦急地西望,像是在等什么人。而这位亲王的后还跟着几十个穿着大红官袍的文武官员,也都是一脸肃然地站着。

这些人在此是奉建文皇帝之命,特來迎接得胜回朝的魏国公徐辉祖。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苦战,徐辉祖带领所部人马打垮了叛军,并且一路追击到了湖广,陆续收复了宁国、安庆、武昌等府,大有风卷残云之势。

然而,徐辉祖也在进攻武昌一役中不幸中了流箭,他受伤不下火线,拼着指挥将士猛攻武昌,最后一举攻克了叛军的这个最后据点,并生擒了何妙顺等逆首,不过徐辉祖也因伤病加重而卧床不起,建文帝下旨,马上让他回朝养伤。

这不,午时刚过,一支锦衣卫千人队由远及近,一抬暖轿在众锦衣卫的护送下出现。

“末将参见谷王殿下,魏国公身受重伤卧床静养,无法起來见礼,还请殿下见谅。”暖轿外,徐辉祖的一员亲信代为过來见礼。

“无妨无妨,魏国公平定叛乱,有大功于国,现又身受重伤,圣上忧心不已,快请进京见驾,好让圣上宽心。”那被封为谷王的亲王嘴上这么说着,不过眼中还是有一丝不满之情,一闪而过。

“不就是平叛立功吗,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居然敢对本王如此无礼。哼!迟早让他明白,外人终究是外人,哪怕立再多的功劳,也是咱们朱家的鹰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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