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2 / 2）

集体屠杀，这是一个血腥的词。但当屠杀的物种，与刽子手不同族别时，它只是一个盛宴。

它是出征前的盛宴，为了振奋士气。在邪修的等级制度下，低阶修士被压抑的恐惧，仇恨，如今都变换成了*，快感，在这些凡人身上找寻。

这也是战争的起始，场地的四周，被人布置着一个极大的阵法，凡人的血液，以及那些恐惧，仇恨，甚至麻木的情绪，都成为了这个法阵的养料。

号角声响起，还沉浸在盛宴中的邪修猛然清醒，杀死抓在手上的人后，他们整理衣着，走出大阵。

当最后一个邪修走出来，大阵弥漫起一股红烟，阵内原先的哭嚎，咒骂戛然而止。无人能描述那从极动到寂静的画面。

生命的凋零不过能描绘这场景的万一，尊严的践踏也没描绘出它的内涵。如果这场景是一张画，那么它弱表达的灵魂只能是——即使死，也不让它再次重现。

嗜血的邪修没有回头，他们只向前。他回头了，看着这场景，感到一种兴奋。

就如他用一生总结的，这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向弱者索取，向强者匍匐，就是至理。

记得曾经，强者站在那里，向属于弱者的他说道：“弱小，是你的原罪！”那是他内心深处的卑微。

如今他的心中，充满仇恨。并非仇恨老祖，也并非仇恨邪修的制度，他仇恨的是正魔。他即将结丹了，可因为正魔，他如今是炮灰的身份。

他并不认为弱肉强食是错的，他相信这也可以形成一个秩序。而当他成为结丹后，他就会成为制度的受益者。

他相信到了那时，他会体谅一下弱者，显现他的仁慈。他甚至相信，因他的仁慈，凡人会生活的比如今好。

“到了那时，就不会再这样屠杀凡人了，他们其实有更大的价值。”看着血阵，他突然感叹了一句。

马上，这个念头消失了，因为他的回头，他的失神，他没有发现他们已与魔修接战，于是，他被敌人决定生死，被眼前的火焰灼烧。

凄厉的叫声响起，可没人去注意他。对面的魔修眼神冷漠，仿佛看到的，杀死的只是一块石头。

邪修们没有任何留手，因为他们嗜血，魔修们也没有留手，因为他们捍卫。

邪修既然是从他们身后的血色大阵走出来的，那么他们必须倒在这里。这就是魔修的认知。

他的惨嚎已经没有力气了，可他还活着。幽冥宗的幽火在瞬间点燃了他体内内息，那魔修却没有再补上一击，因为魔修知道他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而且必然会死。

他又一次回头了，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依旧是看那血阵，可这一次他看到的不止血阵，他还看清了里面的凡人。

一张张扭曲的脸，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耳边幻听般响起了一句话：“弱小，是你的原罪！”他睁大了双眼，想要看清那其中的一张扭曲的脸，是不是自己。

这是徒劳的，所以他放弃了。接着他的最后一个念头响起：“原来，我永远都是弱小的！”

他躺倒在了地上时，已是尸体。接着，有人从他的尸体踏过，这是魔修的脚。

邪修，溃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