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蛊惑人心2（2 / 2）

骓路早就无计可施，刚刚那些话不过是垂死挣扎，但他现在看着老头，却感觉或许有戏。他强忍心中的动摇，冷笑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言语。那老头却接着道：“怎么不话了？”

骓路再笑一声，这回却是打从心底发出的真诚笑容。他道：“我来问你。你杀了一只兔子之后，是不是还想再杀？你一天不杀兔子，是不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老头满脸通红，再次道：“这都是秘剑苍天蛊惑人心的错！”

骓路道：“口袋里没钱，就怪世道不好；考不过奇术试，就怪天赋不高；娶不到漂亮新娘，就怪别人没眼光。人不就是这样的吗？随手拿一个借口当挡箭牌，永远不愿意审视自身的缺陷。在下见闻浅薄，不知世上是否有蛊惑人心的秘术，我只知道，有的人因为美女妻离子散，那是因为他管不住自己的色心；有的人因为金银家破人亡，那是因为他管不住自己的贪婪；有的人因为杀人人头落地，那是因为他管不住自己的愤怒。阁下虽然习术有成，恐怕心中也有心魔，要不然，怎么我就没有杀欲呢？”

老头铁青着脸，沉默不语。

骓路接着道：“好吧，我刚刚的确是在激将。但是你心中一定很疑惑吧？”他看着老头，“你杀了这么多兔子，到底是因为心中本来就有杀欲，还是因为秘剑苍天的蛊惑，所以你才会听我把话完，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老头沉默良久，突然叹一口气，道：“你的对。秘剑苍天我已经十数年没看，但是直到今天，我还是在残杀白兔。有时候我也会想，秘剑苍天的干扰真的有这么大吗？为什么这么久不看，连上面的字句都快记不清了，我却还是停不下杀戮的脚步。”

骓路道：“在下愿为前辈解开谜团。”

老头道：“可笑！你我初见，我怎知你是个好人，还是个穷凶极恶之徒？”

骓路道：“你看我的脸就该知道我是个好人。”

老头思索片刻，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在改命堂生活，我会在此期间观察你的言行。如果你品行端正，我就将秘剑苍天传给你。”

骓路道：“君子一言！”

老头道：“快马一鞭！”

…………

…………

两人走出竹屋，看到东风谷和青鸟不无担忧的看着他们，老头笑道：“我和骓路友敞开心扉，各抒己见，在这灵魂的碰撞下，不免觉得趣味相投，聊的久了一些，你们不必在意。”他又对东风谷道，“徒儿，你带骓路友去登录名册，从今天开始，他也是我们改命堂的学生了。”

青鸟与东风谷皆是一愣，东风谷道：“师傅，骓路少侠并未通过奇术试……倒不如，他一灵气也没有，真的要留在此处？”

老头道：“哎呀，没有灵气可以借一嘛。就他是我破格收的学生，想必他们不会为难你。”

东风谷一头，顺利带着骓路完成报道，骓路看着手上的腰牌和紫色术袍，道：“我现在是紫袍奇术师？”

东风谷道：“正是，凡是四大学府的学生，最差也是紫袍奇术师。”

骓路道：“这可真是古今奇谈，我没半灵气，竟然披上了术袍。”

青鸟笑道：“你还是跟那些为了奇术试努力一辈子的人好好道歉吧，真担心你被他们吊起来打死的未来。”

骓路把紫袍丢给青鸟，道：“既然我的未来那么可怕，那我不当奇术师了。改命堂我也呆不下去了，明天就走。”

青鸟连忙把袍子还给他，道：“别人一番好心，你怎么能糟蹋了呢？怎么也要在这里学个一年两年的，再出去被吊起来打死也不迟。”

骓路二人来到天璇城已时近黄昏，此刻天色大黑，东风谷与两人作别，骓路与青鸟并肩走向指定的住所。月光清淡，树影婆娑，青鸟一脸欣喜，道：“路，我本来觉得有些寂寞。你能留下来，我很安心。”

骓路看着少女清秀的脸庞，看着她发自心底浮在眼里的真诚笑意，竟有些害怕起来。他停下脚步，叫道：“青鸟。”

青鸟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骓路道：“我……我跟你过吧？我肩负重担。”

青鸟道：“我知道的。”

骓路道：“那我……”

青鸟道：“路，我知道的。你很强，现在的我，还跟不上你的脚步。”

骓路看着她，沉默了下来。青鸟微笑着，她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眸：“我会努力的。努力和你站在一个高度，成为你的助力。在那之前……请你稍微忍耐一下好吗？就一会。”

月下的少女褪去了坚硬的外壳，被冷漠和毒舌保护的内心完整的对着少年袒露，此时的她如此美丽，好像破茧的彩蝶一般动人，骓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她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