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借力打人 挺身勇惩土霸王(2 / 2)
胡飞看着这伙窝囊废,不由的恶胆横生,怒道:“给我站住!你们这群饭桶。”同伴们听到胡飞的吆喝,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不决起来。有几个还想溜下山去的,胡飞一把抓住其中一个。胡飞被曾晓杰戏得毫无生路,但对付自己的下属却是恰恰有余,那人被胡飞拎了回来,吓得混身颤抖,“当啷”一声,手中的步枪也掉了下来,其他想下山的只能停住了脚步。
双眼布满腥红血丝的胡飞,被这一声响唤回了残戾的本性。他转身朝曾晓杰狂叫道:“今天我非要你死在我面前!”疯狂的语气充满了极度的杀气,犹如一头饿虎对觊觎了多时的肥羊,突然发出了暴吼。
胡飞在兽叫的同时,已拔枪向曾晓杰射出了一枪。
凄惨刺耳的尖叫,掠向上空,周围的人群因之而心弦紧抽,汗毛直竖。叫声透过树林,钻入深谷,廻荡不已。
“啊——”又是一声惨呼,那是野兽受伤后发出的哀鸣。大伙的眼光循声望去,“啊呀!”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胡飞身后正立着手持手枪的铜柱般的曾晓杰。胡飞却跪扑在地,左手紧托着因脱臼而耷拉的右臂。
原来,正当曾晓杰面向屋子,见妹妹曾晓婉的眼神放射出惊恐的光亮,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后,这张被恐怖笼罩着的脸,使曾晓杰心里猛一颤动,立即知道身后危急。就在妹妹刚欲发出惊呼的同时,他的整个身子,已似一支箭,快如驰电,凌空倒纵,从那伙人的头上掠过,乘势右掌下撩轻拂。胡飞同伴中已有一人,刚巧补上曾晓杰原来的位置,这个本想趁曾晓杰不备进行偷袭的家伙,却中了胡飞的枪弹。
曾晓婉的惊呼,胡飞的枪声,那人的尖叫,组成了悲怆乐章中的一个小节,就在这令人麻木的时刻,曾晓杰卸下了胡飞的手枪……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使曾晓杰久抑胸中的怒火腾起万丈,抬起右掌,对准形如僵尸的胡飞的脑袋,猛砍下去……
“哥——”
妹妹的一次惊呼,救了胡飞。曾晓杰一愣,下击的手掌陡然收住。理智又从他的心底复苏冉升,脑海里渐渐浮起师父一贯的谆谆教诲:“若有夙业,如日消冰;若无疚心,如水浇石。须知尘去镜明,虚室生白,惟光独照耳!”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莽撞,要忍耐。手臂随意念而软落下来。
胡飞的同伙们见副营长被曾晓杰所押,既不敢靠向前去,又不敢丢掉胡飞逃走,因此不约而同地举起步枪,抖抖索索地瞄向曾晓杰。
这一情形,可把胡飞吓坏了。他想,若一开火,可不把我打出一串透明窟窿!急叫道:“不!妈的,不能开枪!”
那些失魂落魄的家伙,听到胡飞的这一叫,似醒非醒,木偶似地站在那里,兀自不敢动弹。
曾晓杰狠狠地哼了一声,扶着胡飞,用命令的口吻,道:“抬起尸体,滚下山去!”
那帮家伙颤颤畏畏地退了下去,最后,曾晓杰把胡飞也放了,但留下了他的那支手枪。
时间已到昼的尽头,但残阳还不肯放弃这炫耀自己的最后一刻,把西边的云层映照得如腥血一般,仿佛在继续那未终的一幕,也许是作为终局前的尾声吧。
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了,除了屋子内偶有几下抽泣、叹息,或收拾屋子的声响外,一切都归复了往日的寂静。
在夜色的掩护下,曾晓杰由屋后的小窗翻出,避开了监守在门口不远处的两个人的视线,搭上窗外的小树,纵入丛林,毫无声息地向山上奔去。似海鸥掠波,眨时间便消失在夜幕中。
曾晓杰之所以急于上山,并非因为躲避,只因这一下午的事情,虽然不可避免。势在必行,但实在太出他的意料。尤其在事后,更有这种感觉。他已感到茫然,认为有必有马上和师父与严立商议,以决定下一着。
听完曾晓杰的叙述,陆散波沉思了一番,神色凝重地说:“孩子,此地你不能待了,胡飞他们绝不会放过你,你必须连夜下山,现在就走。”
“走?我父亲、妹妹怎么办?”
“这里的一切我自会有安排,你不用操心。”八年的师徒生活情同父子,陆散波对爱徒当然也十分留恋。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况且陆散波早有让曾晓杰到江湖上去磨炼磨炼,以增长见识之意,只是没遇上适当机会,因此从未提及这个想法。
“不,我不能走,我做的事当然得由我自己承担,我不能连累师父。”曾晓杰怎忍心让陆散波去担当这风险,坚持说:“我这次非要同他们说个理,我豁出去了!”
“值得吗?光凭武艺,呈一时之勇,能解决问题吗?”
“你师父说得对,阳光总能刺穿浓重的阴云,是非曲折自有时间来证明。目前这个良莠不分的年代,不过是黎明前的黑夜,他们虽然横行不法,但不会长久。”严立爱护备至地劝说着曾晓杰,“你还年青,前面的路途很长,国家很需要像你这样的青年。你如这样白白牺牲,是不值得的,历史将作出公正的判决,你相信吗?”
在两位慈爱长辈的一番耐心解释规劝下,曾晓杰百般无奈地踏上了离山之路。
离开砚林,他此行的目的地当然是明山,但对他这个几乎身无分文的人来说,这之间将有多大的距离呀!尽管严立要求他到明山后去寻找陈风,以了解几个案件的内幕。可他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那里呢?他下意识地攥紧了严立所赠的那首词。这首由严立亲笔,并作为以后见陈风的信物的江阵子词,是他这次旅行所携带的最重要的东西吧。
寒风的吹拂,林涛起伏,仿佛严立那悲怆雄浑的男中音:“秋风横扫百花残,失春颜,谁争妍?寒雪万丈,何日见高原!怨泪千行垂十载,菲菲水,道途淹。”
黑色在延展,最后完全隔断了两位老人与他之间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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