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萧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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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阳春三月,这几日天气转暖,阳光很灿烂,一丛丛的杜鹃花开得格外热闹,大家赏玩了一番便都到亭子里歇着,丫鬟婆子们赶紧为自己主子拿来披风。

施定柔的披风上竟然绣着幅水墨图,将她衬得雅致极了。

沈老夫人赞道:“定柔这小模样越发俊俏了呢!这披风是你自己绣的吧?真真是心灵手巧的好孩子,竟是将我们沈府的几个娇娇都比下去了呢。”

施老夫人是个给根竹竿就敢往上爬的主儿,听到老夫人的夸赞,铺满白粉的脸上顿时露出自豪的笑,自夸道:“我家小柔的绣工,连仙衣阁的瑶娘都是自愧不如的呢。”

沈云颜美眸扫过她披风上的水墨图,眼神不屑,却又闪过一丝欣羡,她紧了紧身上蜀锦缝制的披风,柔声道:“是云州产的云缎吧,听说齐国的贵族很是追捧呢!”

施定柔瞥了眼沈云颜的蜀锦披风,知道她在暗讽自己的披风料子不及她,又看她披风上的梅花绣工精致,就知道是宫里赏下来的,甜甜笑道:“不过是阿柔闲来无事绣着打发时间的,到底比不上姐姐身上的蜀锦披风,华美精致。”

简单的一句话,明着是认输了,其实既挑明了这披风是她随意绣来玩的,暗示了她的绣工了得,又明说沈云颜身上的披风华美精致,却不是她自己绣的,拿别人的劳动成果来跟她比,显得沈云颜见不得别人好,心胸狭窄。

好一招以退为进啊!

沈云初看她们表面上姐妹情深,暗地里言语交锋,不由觉得好笑,沈云颜这种被韦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气度上就输了施定柔一筹,又不及对方机智,自然不是施定柔的对手。

然而,有些人凭着举世无双的容颜就能轻轻击败所有敌人,一颦一笑,惹无数男儿舍命相护,她前世付出所有,机关算尽,却独独输给了沈云颜的倾城之貌。

沈老夫人看施定柔的眼神越发幽深,“定柔这孩子秀外慧中,虽然比我们颜娘小俩月,倒也是个知道进退的。”

沈云颜没听出话里的深意,自以为将施定柔比了下去,心情顿时变好,“这午后的风虽柔,到底还有些冷意,若是被阳光晒着倒是感觉不到冷,如今坐在亭子里不动,才知道古人说的‘乍暖还寒’是个什么意思。”

沈老夫人淡然一笑,“你们年轻人有朝气,作甚陪着我们老太婆干坐着,何不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趁着天气好活动活动筋骨。”

沈云颜瞥了眼施定柔,提议道:“不如我们就以杜鹃花吟诗,如何?”

施定柔甜甜一笑,笑意不达眼底,“姐姐是京都第一才女,诗词歌赋自然无人能及,前两日阿柔见家兄临摹晋王的字帖,上面所题正是姐姐去年牡丹宴上所赋的诗作,所以论作诗的话,我们直接认输好了,你说是不是,云初姐姐?”

她忽然把问题抛给了一直保持沉默的沈云初,又故意提到萧铭的字帖写的是沈云颜的诗作,故意想激起沈云初对沈云颜的怨怒之气。

沈云初垂眸遮住眼底的讥诮之色,似乎没有听明白她话里面的深意,淡淡地扫了眼她还算娇美的脸蛋,并没有接话。

施定柔的祖父施肩吾是翰林大学士,更是当朝文坛领袖,她自小便由祖父亲自教导,七岁便因一首《咏鹅》而名震京都,她十岁那年独创的那副《水牛》已经被京都的纨绔子弟炒到了三千两银子,她写的一手好字更被士林中人推崇不已。

然而京都第一才女的名号,却从未属于她。因为这个桂冠,从来都是在皇后娘娘举办的牡丹宴上,由梁国京都的贵族世家子弟投花选出来的,施定柔虽然长得还算娇美,到底比不上沈云颜的倾国之貌,每次都稍逊风骚。

如果一个人,品行不及你,才华不及你,甚至连手段都不及你,但她却从小到大都能凭借美貌处处压你一筹,你会跟她成为真正的闺中佳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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