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迷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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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迷局

四海风华的菜式在西北算得上一等一的好,到了云意这也只得一句“尚可”,已算恭维。

身边的人都让支使的远远的,只留下莺时立在桌边为她布菜,要装得若无其事,神态从容,入了戏,半点破绽都不允许。

莺时低着头,小声说:“奴婢先前听吴先贵说过,他们家在平凉大街上有一家米粮行,奴婢若要寻他,可到铺子里找掌柜说话。奴婢今儿遇上掌柜,已经将殿下的话带到,想来用不了多久便有消息,过个三五日,奴婢再寻个由头出去一趟就是。”

云意也没什么兴致吃东西,随口道一句“辛苦”,便让人撤了一桌菜,剩下一个整个下午依然照旧跪在小佛堂内诵经念佛,她的咚咚咚木鱼声,莺时都要听得耳朵起茧。

三日后,消息如期抵达。

云意坐在窗下,左手执白,右手执黑,自己与自己对弈。

莺时道:“王爷说既已知殿下下落,要见面倒也不难。但须徐徐图之,若有消息自然会想办法送到,殿下大可安心。”

云意放下一粒白子,占了星位,淡声道:“知道了,暂且等着罢。”

盛夏的日头毒辣,就连落在地上的日光都亮得灼眼。曲鹤鸣来时她的棋局还未完,黑白子在琥珀木棋盘上杀得正酣,曲鹤鸣不过稍稍看上一眼便忘了来意,禁不住诱惑,抓过白子来便与她对上。

他下棋落子,眼和心都是痴迷。

而云意尚有余裕,能拨出空来想一想,他方才风风火火匆忙前来,意欲何为。

多半是抓住莺时的错了,顺着杆儿查下去,没有猜不到的。

转而开始思量该如何让棋,你输一点点才有兴致继续,输赢悬殊太大,大多数人都颓丧放弃。那可不成,这棋局是个再好不过的借口,她不能错过。

不过说到让棋的功夫,天底下她说第二,绝没有人敢称第一。

到最后,她掐算精准,只赢他一子半。

曲鹤鸣满脸兴奋,心底不甘,但需极力克制,他摇起折扇来,瞥见她一派从容,禁不住感慨,“小妮子棋下得不错。”连他都甘拜下风。

云意不甚在意,慢慢将棋子收回棋笥里,“算不上什么,也就比二狗哥将将好那么一星半点。”

“呵,给你三分颜色你就能开染坊了,你这人就是经不起夸。等明儿我再来,就不信赢不过你。”曲鹤鸣到现在已经懒得反驳,什么二狗子什么子通,爱叫什么都随她。

她摊开手来,轻笑道:“随时恭候。”

适时,汤圆自屋外送来冰镇好的酸梅汤,云意先以小勺略尝上一口,觉得还算过关,才吩咐汤圆再去盛一碗来给曲鹤鸣。

她喝汤时动作极慢,捏着瓷勺像捏着万年一见的宝贝,勺与碗之间绝没有磕碰之声,两唇之中也不过一条小缝,一举手一投足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悠然。

他摸摸嘴角,怕自己犯傻犯得流出哈喇子来。

好在汤圆动作快,他终于能喝上一口酸梅汤,浇灭他肠子里乱窜的火气。

饮过之后通体舒畅,忍了又忍才克制住不去求她再多施舍一碗,到底还需赞一声,“此汤甚美。”砸了砸舌头,品过绵长余味,才带着几分憧憬说道:“平常人家做酸梅汤,也就是酸甜两味,这一碗,却让人说不出个中滋味儿。”

云意笑眯了眼,很是愿意与人谈吃,“乌梅之味,山楂之酸,乌枣之色,甘草之中和,桂花之香气,是如此汤。”

“恁地讲究,我看二爷在你身上花的银子,足够养一个营。”

云意并不与他较真,两腮仍有笑意融融,娇俏可爱,“这里头还有二钱豆蔻。”

“豆蔻是何意?”他不解,这一下目光直直像个书呆子。

云意笑而不语,留个绵长深意令他雾水满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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