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章试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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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灯如豆,梅梅梳洗过后,穿一套粉色碎花中衣裤,披散着乌黑柔亮的长发,以手支颏,倚在桌上对着灯光发呆。

手边是翠喜白天带的帐册,原想今晚看完的,至今翻都没有翻过。

今天发生的事,让她感觉极度不舒服,不论哪一件都不舒服,徐俊英似是而非的变化,一如既往像他以前的做风,说的和做的就是不相符,让她不敢、不能、无法他。齐王倒是很靠谱,她齐王的真诚,但是那可能吗?绝对不可能皇室的权威,齐王本身的问题,否定一切,他和她只能做,最好最好的,男女情?免谈如果勉强,到最后恐怕都做不成

但是她很为齐王心痛了一下,齐王身上有某种她喜欢的,深切地为之感动了。

又见张靖云和灵虚子,这两个出世入尘随心自如的高人,温润君子,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身份,打动过她,曾经老虑过跟着他们遁去,想想那样很不现实,皇帝想找他们不是一样能找得到吗?他们能带她飞到哪里去?自个不自由就算了,何苦拖累别人?

她不是秦媚娘,她并不怕候府深宅的那些人,只要争取得地位,握有一点权力,她能把她们弄服帖,但她腻味了,觉得没有必要,那候府里有值得劳心费神留恋争取的?金钱?地位荣耀?这些很重要,谁都喜欢,包括她,前世今生,都愿意巴结着,这是活得尊贵体面的前提保障啊她通过努力,挣到金钱了,只要她肯开动脑筋,又不出意外,古代的金钱可以一直挣下去,她不缺钱。而地位荣耀,好像她想要也可以有,是不是太自信了?秦媚娘有捷径不会走,真是可惜,不过也不能怪她,无人引荐,她想见皇后也不成梅梅不能不承认用了心计,攀借徐俊英的势,成功得了皇后的信任和喜爱,徐俊英功勋和权势在当朝来说是屈指可数,如日中天,但她却非常确定一点:她和秦媚娘一样的想法,不想要徐府的荣耀

也不是不是秦媚娘留给她的不良影响,反正就是厌恶徐府了,未了解真相前,她做了些可笑的事,那时没想太多,目的就是想摆脱困境,积极向上让一群人过好日子,真相后,她窘了好半天,为媚娘为,那时开始觉得徐俊英不失为一个好男人,可是越往后,看清了他做好男人的前提,是想禁锢媚娘母子,保住的名誉和徐府名声,也很能理解,但她毕竟不是秦媚娘吧?无小说网不少字不能穿就做笼中鸟吧?无小说网不少字要求一份轻松简单的生活,追求自由幸福有吗?她把徐俊英当真人,说了真话,他很通情达理很讲义气地应允了她,提出三月契约,一边有约定,一边却做着完全与约定相背驰的事情,制造不利于她的影响,断她的后路,强行留住她,他做得越来越过份,只有一个牵强的理由:喜欢她了,还要她做他的妻子

这算?明明说开了的,她不是原主,没有义务履行这个义务,他不管她的感受,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令人讨厌的举动,霸道而蛮横地扣住她,还当她是秦媚娘呢,强娶强留,一边筹备娶平妻,他真是随心所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世上不缺好男人,她总能找到一个心心相印的良人,无论如何不能嫁给徐俊英这样表里严重不一致,有阴险狡诈嫌疑的男人,她简直烦透了他,可能越烦他越甩不掉他,不管她用样的方法,惹怒他家老太太,离家出走,用不堪的言语刺激他,骂也骂,打也打,自毁形象求他轻视的傻事也干了,就是没能让他放弃他为了以示决心,平妻不要了,跟着她搬出来住,好好一个孝子贤孙不顾家人族人的恳求指责,声明要分家……她累了,怕了,心灰意冷,办?难道就这样屈服于他了?秦媚娘没机会、不肯屈服,她岑梅梅却要举白旗了?

神啊,给点定力吧,她看见的决心正在被撼动

跑她是没法跑了,经历那一次休妻懿旨的颁发又收回,惊动皇室,她算是被绑牢了,命好的话可以做一辈子堂堂正正的候,徐俊英如果真心长情,倒是能够过过舒心日子,即便他变了心,纳了平妻爱妾,也不会动摇她的正妻地位;运气不好,就真的像徐俊英所说:若是不喜,另院养着,跟下堂妻无异,只是永远无法走出徐府

那就是名副其实活死人一个了

不想做活死人啊,太不把人当人了,想想就不寒而栗可是能办?徐俊英花痴又犯了,还是喜欢秦媚娘这副模样,不放人,斩钉截铁明明白白地说:你是我徐俊英的妻该死的,他连她想析产分居那点思都给掐断了

想要安逸舒适体面,保有尊严,不想上山当土匪,不想做逃妻隐姓埋名像过街老鼠一样生活的话,眼下她真的只有一条路可走,就像初时刚复活那阵,敬业务实地做他徐俊英的妻子

做了他的妻子后,最直接的受益者首先是恒儿,他无须跟着她下堂,仍然是候府这一辈的嫡长子,世子之位唾手可得,他的锦绣前程、贵族身份统统安排妥当,更重要的是他有真正意义上的父亲,徐俊英做恒儿的父亲,也许再合适不过,同样的血统,相似的脸庞,去哪里还能找到这样真假难辩的父亲?这是首要一桩好处,处要的益处就多了,秦的心病,秦家想维持攀依的候府荣耀,还有她,这一世也不用做生意人争钱了,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就躺着坐着,醉生梦死吧

那也太无聊了吧,都不用想不用做,会死得很快——吃饱了撑着,跟人吵架被气死,太闲了得忧郁症自杀,钱多了养小白脸,直接被徐俊英砍死……

梅梅正意志消沉,神思浮游瞎想着,忽见徐俊英抱着恒儿从隔扇外走了进来。

她怔了一下:客人离去后,恒儿也不是舍不得谁,忽然大哭了一场,她哄了好久才好,因各自要沐浴更衣,奶娘和翠思抱了恒儿去洗,翠喜和翠怜服侍着梅梅洗头,然后沐浴出来,徐俊英送客人出门,顺便跟着送林如楠,夜深了没见,,她还以为他会回候府呢,谁知他这个时候冒出来,还抱着恒儿。

“恒儿一直没声音,我还以为他睡着了,正等着翠思抱他呢”

梅梅站起来,伸手来接给我吧,候爷该去沐浴歇着了”

徐俊英把恒儿从肩上翻转来,递送到梅梅手上,轻声说慢点,他洗澡后是睡过一觉,才又醒来,翠思抱时我刚好,见他闹着,便抱在廊下游走了一会,又睡着了”

“翠思呢?”

梅梅翻换着手背手心,轻抚恒儿额头,觉得有些微微的温热,那丫头和奶娘还是有点粗心,没察觉到,不然她们会来禀报的。

徐俊英看着她没事吗?我没觉着他怎样,让翠思去备热水了”

翠喜早铺好了床,梅梅抱着恒儿往床铺走,说没事我们睡了,候爷也去歇着吧”

又吩咐翠喜留一豆儿灯芯燃着吧,恒儿可能半夜要喝水,那些账册先收起来,今晚上谁在房里值夜?”

翠喜很快看了候爷一眼原该是翠思……”

徐俊英看着梅梅隐入碧纱帐,说道你带着恒儿歇了吧,值夜的人我安排”

梅梅也觉累了,她一向睡眠好,把恒儿安放好,翠喜替母子俩盖了棉被,梅梅亲了亲恒儿的额头,然后闭上眼睛,不消一会儿功夫,就见周公去了。

翠思和翠怜将热水换洗衣物备好,徐俊英去洗了个澡,吩咐翠喜三个都去歇着,仍抱了一摞文卷,坐在床前桌子旁翻阅。

梅梅睡到半夜醒来,迷糊中伸手摸摸身畔,找不着恒儿,再摸远些也没有,一惊之下睁开了眼睛,一边喊声翠思恒儿呢?”

回答她的是徐俊英的声音在这呢”

梅梅捺开纱帐下床,只见恒儿偎在徐俊英怀里,低头就着徐俊英手上的茶盏,像几辈子没喝过水似地,甜甜地吮着小嘴儿,很快把一杯茶水喝了个精光,还意犹未尽地拉下徐俊英的手,看清杯里确实没有茶了,才对着徐俊英啊啊了两声,意思是再续点水吧,还要喝。

徐俊英笑着说先喝这么多吧,喝太多一会又该……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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