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七章 旁观者王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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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七章 旁观者王况

小黄门回来禀报说建安侯府中下人们的酒食和眼前众位大佬的并无二致后,大家瞧向王况的眼神就有些怪怪的。( 看小 说网! .)

王况苦笑一声:“陛下,璃出身贫寒,曾一度沦落为乞丐,当是时,建安人并不因了璃是个乞儿而对某有所瞧不起,璃重病之时,也得亏乡亲们扶持,这才撑了过来,如今璃位居朝堂,但璃却也还是璃,将某身上这一层袍服剥了去,某还是王况,并不会有所改变,改变的,只是拿十年前的王况和今日的王况相比,所不同的只是地位不同而已,璃有今日之地位,全赖陛下所赐,全赖百姓所赐,璃的这些年所作所为,若无朝廷支持,若无百姓支持,怕是不得寸进,故在某的眼中,这天下百姓差不多,今日在朝堂之上的,谁敢说明日就一定能安坐于朝堂?今日是乞儿的,又有谁安敢说他明日不会发达?”

“农户耕种,为天下提供粮食饱肚;桑农养蚕,为天下人提供衣服蔽体防寒遮羞;泥瓦匠日夜辛劳,为天下人提供居所以避风雨;将士们守卫边疆,为天下人赢得一方太平;衙役们日夜巡逻,为百姓造就了夜不闭户的安定局面;贵为天子的您,居于庙堂,运筹帷幄,挥斥方遒,率天下臣民直奔了那安居乐业的美好前景去;各位相公位居朝堂,替陛下分忧解难,解决了朝廷民生许多问题……;是故,在某看来,这天下人一出生,本无什么区别,其身份其地位乃其父母所赐。”

“璃常想,若是某一出生,不是那个童年时有师父教诲的王况,而是另一个乞儿或者是出生于另一个寻常百姓家中,某如今还能不能有今日?是以,某以为,这天下各行各业,并无高低贵贱之分,所区别的,不过是分工不同。试想,若无农人耕田,粮食何来?若无匠人劳作,这房舍衣服从何而来?若无商贾逐利,交通货物,各位相公今日所吃的就不会有柔鱼,不会有辣椒,不会有草原送来的牛羊肉了。”

“璃记得陛下曾说过,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某是这么想的,不光是君为舟,各位相公也是在那水上航行的舟船,是陛下这艘大舟所率领的船队中的一份子。某还想说的便是,君如鱼,民如水,鱼离水不得活,因此这世上本无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所不同的是,人人各有职业,百姓各司其职,方能保得天下太平。往小了说,在某这府上,某是这一家的总管家,其他人则各司其职,所不同的,也是分工,是故,某不会在基本的生活条件上设了区别,某吃什么,大家也就都吃什么,若要有区别,只能是从贡献上来给出月钱的区别。从璃发家之日起,璃的家人,包括了富来客栈的众人,甚至建安人,都一直拿璃当家人看,都称某为小东家,但这并不影响了某的话在他们中的作用。”

王况这一席话,如果是几年前,他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虽然是不以言获罪,理学也还没个影子,百姓在皇帝面前也可以某啊某的自称,若是无罪,便是连跪也不用跪的,但毕竟这些言论却是和千百年来的一贯思路有相背的地方。

但是,现在王况用建州,用建东,用东瀛等等这些地方证实了他所走的路是正确的,至少,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偏差,建州百姓并不因为王况对他们和气,对他们一视同仁而对王况有轻慢之心,相反的,这些年里,王况在建州说的话,比刺史还管用。这靠的是什么?众大佬不禁陷入了沉思,虽是觉得王况说的话中似乎有不通的地方,但是又隐隐的抓住了一些什么,在想清楚前,他们也不好贸然发表意见。…。

王况说的其实依旧是语无伦次,这也是他的短板所在,长期以来,由于对那些所谓崇高理想,所谓的大道理的反感,让他的潜意识里是对这些大道理排斥的,因此让他说出这么一番话,已经是很难得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利,有小利,有大利,有名利,有钱利,真正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的,不外就是个利字,利,说白了,就是社会发展的最大动力。但这话这时候不能说,而且王况以后也不会说,这么说就把人们心底里那最赤果果的*给摊在了日头底下晾着,这不是任何社会所能接受的。

其实王况也不指望说这一番话能有什么效果,想要真正做到公平,真正的没有任何的职业歧视,不要说这个时候,就是后世,也是一样的,号称人们当家的红朝,多少官员享受着特供商品?多少官员享受着出行戒严的待遇?可以说,就王况所知,几乎没有任何一种制度可以根除这个现象,除非人们愿意返祖回到原始社会去。

但就在原始社会,一样有社会地位的不同,既然是聚成群,就必定有首领,首领就必定要享受一定的特权,即便是最为公平的昆虫社会,一样如此,被挑选出来的,有的是王的候选人,吃的就要比其他的成员好。

所谓的大同社会,不过就是鉴中花,水中月,用来吸引人们听某些人的指挥的工具罢了。按需分配?可能么?如果宇宙飞船的座位容量是有限的,你有去宇宙漫游的需求,我也有这个需求,这是心理需求,你满足谁?或许有人说,排队啊,先来后到啊,假设一下,如果全地球只有一百多个座位,去一趟要几年,在同一时刻,有数亿人申请,谁先来?谁后到?如果这个世界的某个产品,只有唯独的一样,大家都想要,你说给谁?说到底,这个所谓的按需分配,不过就是给你个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将你当做奴隶一样的养起来罢了,剩余的其他物资,自然是特权掌握者们内部分配。

不管社会怎么发展,作为交换物的中介是不可能消亡的,这个中介可以是钱,可以是以前公社时期的工分,也可以是类似积分的存在,但其本质上是不会发生改变,是可以间接衡量一个人的能力的体现,即便是以物易物,我有米,你有肉,我的米要换你拥有的肉,其中必定存在着隐形的中介,这个中介就是用来衡量价值的标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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