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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芸熙几乎脚下一软连忙撑住了旁边的桌子问道:“可有说是什么病?”
如雪也只是道听途说,摇头不确定道:“这个就不是特别清楚了,说是忽然发热。”
草原上昼夜温差大,一个不注意就很容易得了风寒。大人尚且如此,何况一个七岁的孩子?芸熙此刻只觉得自己置身热锅中,炙烤的她坐立不安。
“去看看爷回来了没有。”芸熙在前厅中不停踱步,“他必是知道具体情况的。”
“芸儿。”芸熙话音刚落,便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穿来,一阵风似的胤禟进了门说道,“太医院院判已经带着太医赶往热河了,想来会平安无事的。你别担心。”
听到胤禟的声音,芸熙连忙转身想要抓住他的手时看到了紧随胤禟身后跟进门的其他两位爷,连忙收回手微笑嗔道:“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八哥他们要来。”
“弟妹见谅,是咱们临时起意。”胤禩微笑着抱拳道,“给弟妹添麻烦了。”
芸熙连忙摆手道:“八哥这样说,实在是太见外了。你们坐着,我让厨子加几个菜来。”
带着如雪在厨房中忙活了一圈的芸熙回到前厅,刚要推门时便听到了里面十爷胤誐的声音——
“依我看,这次小十八凶多吉少。”
听到这句话,芸熙只觉得晴天中响起一声炸雷将她惊在原地屏住呼吸继续听里面的动静。
只听胤誐继续说道:“昨日我接到老十四的消息,小十八这次生病似乎并非天灾而是*。”
胤禟警惕的声音传来:“老十,此话当真?”
“老十四的话,自然是当真的。”胤誐放下酒杯的声音传来,“小十八有多淘气咱们也是知道的,出京前皇阿玛反复确认小十八的病情,看到太医拍着胸脯保证之后才带出了京。一路都平平安安,还疯玩了好几天…之后便忽然发起高热退也退不下去了。”
“老十四的信上确实是这么说的。”胤禩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肯定清晰,“小十八在草原发病,绝非天灾。”
其他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可是八哥,小十八只是一个七岁多的孩子,他生病到底对谁有好处?”
“对谁有好处,我是想不出的。”胤禩有些迟疑,声音越来越低,“但是我知道,小十八的生病会对谁不利。”
二人互相对视,倒抽一口凉气道:“太子。”
“皇阿玛仁孝,向来想以身作则,更不愿意咱们兄弟之间因为皇位起了龃龉。”胤禩娓娓道来,“太子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皇阿玛其实并非一点不知情。只不过,一是他做太子多年,一旦被废便是轩然大波。二来,单说皇阿玛对他的情分…便不是我等所能比拟。”
“可是皇阿玛有个心病。”胤禩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涟漪,冷静的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一般,“康熙二十九年,皇阿玛御驾亲征,乌兰布通战之前皇阿玛病倒。当时是三哥和太子一同前往,只是,太子在见到皇阿玛时并无半分忧戚之意,也没有半句良言宽慰。据三哥说,皇阿玛十分生气,说他是绝无钟爱君父之念将他打发回了京城。这事儿虽小,可却是埋下了祸根。若是此次小十八生病,他依旧是不闻不问,只怕……”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胤禟原本阔朗声音似乎有可以压低的意思,“想来,用小十八做文章…便是要往皇阿玛的痛脚上打啊。”
至此,芸熙算是彻底明白了。小十八根本不是被看做是皇位绊脚石,而是……铲除皇位继承人的一枚有力棋子。
谁让他又聪明,又可爱,又得皇上欢心,时时刻刻被皇上捧在心尖上呢?
想要一击即中,自然要挑康熙最重视的人下手啊。
盛暑的天,芸熙几乎犹如置身数九寒冬的雪山之巅。腿下一软瘫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浑身的力气似被人抽干一般,眼中满是无奈绝望。
夜深人静时,胤禟看着芸熙略显失神的背影几次想开口都将话咽了回去。
……
塞外。
病中的胤祄蜷缩在康熙那张九尺大的沉香雕花大床上更显得苍白瘦小,一床明黄锦被几乎将他湮没,因为生病原本圆润饱满的脸颊塌陷了下去,更凸显了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皇阿玛。”
连日衣不解带的康熙,此刻也是眼窝深陷,脸色晦暗。听到胤祄的声音,康熙连忙扬起笑脸:“阿玛在呢。”
“皇阿玛,你别担心。”胤祄微微卷曲的小手放在康熙素白的掌心中,像个小大人一般安慰康熙,“儿臣一定好好吃药,快快好起来的。”
这话说的康熙几乎老泪纵横,将他揽入怀中声音低沉心疼:“阿玛宁愿自己替你受苦。”
此时此刻,平日里再高高再上的康熙,也不过是一个忧心忡忡心疼幼子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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