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君臣皆仇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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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苦着一张脸,见皇帝望了过来,只好出了行列,跪在地上,高声道:“老奴愿往应州监军。”

监军是明朝中后期的特有制度,不管多么庞大的军队,一定要有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当监军,才能成行,帝王们也才放心。

没办法,文官们的节操,真的丢得满地都是,别说皇帝信不过,就连他们自己,恐怕也不怎么信得过自己。

第一个送死的道友出来了,第二个,自然也及时站了出来。

“微臣有一方略,可供万岁参阅。”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天天乐于当宠臣的王圣人,终于在关键的时刻站了出来。

“哦,王卿家说来听听。”朱寿高兴地笑了起来,这才是朕的好宠臣嘛。

王圣人刚刚证道成圣,却还没有领悟“知行合一”的独门法器,因此还算不上打遍天下无敌手,不过对付小王子,他还是很有几招散手的。

“小王子用兵如神,”王圣人首先给对方戴了一顶高帽,然后又给皇帝戴了一顶,“但在圣上眼里,不过一跳梁小丑罢了。”

众文官跌破一地眼珠子:老王,你当年在午门恶斗刘瑾的风骨,到哪儿去了?你可是我们文官集团的良心和希望所在啊。

太监们抚掌赞叹:果然是同道中人,老王,以后就一起混。…。

看着朱寿的眼神越来越严肃,王圣人微微笑道:“他自寻死路,怪不得别人。”

张永是第一个去送死的,见战友这么说,连忙捧哏:“怎么说?”

“劳师远袭,此乃用兵大忌;屯兵坚城之下,此乃大忌之二;以骑兵入群山之中,此乃大忌之三;内部不稳,此乃大忌之四!”王守仁果断地说道:“圣上,有此四大忌,小王子此次南下,必然失败,就算被他侥幸逃得性命,也必将元气大伤,诸子争位。”

一通胡吹大气的虚话,引得文官们连连点头,颇为振奋人心。

不过监军监成大明第二权阉的张永,也是打老了仗的,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么?一听便知道王守仁在吹牛皮,赶紧问道:“如何应敌?”

王圣人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拿出一个奏折,上面墨迹早干,似乎早就已经写好,递给朱寿,大声道:“微臣建议:十五日之内,昌平副总兵李显、宣府下西路柴沟堡参将刘轩,须率军进驻聚落所;三边总制杨一清、延绥副总兵朱诚驻守平虏;山西镇太原左参将周得贵驻宁武;保定知府杨慎、真定巡抚韩邦奇驻灵丘!若有延误者,以军法斩首示众,并传首九边!”

熟悉大同府和山西地理的张永,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幅军事地图,细思片刻,惊叹道:“关门打狗?”

好一个王守仁,好狠的心肠,好毒的计谋,好一个蠢不可及的绝户计!

文官们还满头雾水,同样熟悉军情的陈敬也立即反应过来,不顾君前礼仪,跪倒在朱寿面前,大声道:“王守仁其心可诛!请杀此贼,以正天下!”

见一个小弟叫好,另一个小弟喊杀,朱寿不由奇道:“王赞善,你此话一出,怎地成了过街的仓鼠?”

王守仁是詹事府右春坊右赞善,朱寿称他的官职,便是将双方距离又拉开了一些,对于伴君如伴虎的臣子们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王圣人却毫不在意,笑道:“微臣的计策,足以将小王子五万大军所属大部,皆留在我天朝境内,不过有个小小的意外,就是圣上恐怕会受点小小的惊吓。”

陈敬怒瞪着这个中年人,很想上去小小的抽他一耳光,然后再小小的砍他几十刀,方能解心头之恨,大声道:“圣上,不能听此贼狡言,他居心叵测,置圣上于险地,还望圣上诛杀此贼之后,当即从长城道回京!”

王守仁忽然板着脸,沉声喝道:“陈提督,你口口声声,指责微臣用心不良,你的居心,又良在何处?”

陈敬啐道:“内臣一片丹心,天地可鉴。”

见两人争执不下,朱寿一拍龙案,高声喝道:“够了,都给朕住嘴!”

见皇帝发怒了,王守仁和陈敬都跪在龙案前,不敢抬头,只听得朱寿问道:“张永,你来讲。”

刚被逼上前线的张提督,只好再次充当灭火器,露出苦瓜脸,回道:“王守仁此策,打的主意,便是将小祖宗你放在中间,四面开花,将蒙古人包围,所用诸将,皆是我大明的边关良将,也是与小王子混战多年的宿将;而韩、杨两人,同样是忠心无二之辈,此策虽然危险,成功的机会倒也不小,若是杨一清能及时赶到,小王子必不能轻易脱困;而陈敬所言,则是沿晋冀北道回京,万一途中被小王子伏击,就大势去也。”

张提督这话,却是偏向王守仁多些,引来陈敬和苏进两人的怒目相视。

朱寿听完之后,没有立即下旨,既不处罚王守仁和陈敬,也不选择对敌方略,而是靠在龙椅之上,似乎若有所思。

皇帝会如何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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