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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个中年男子,身材高大,五官俊朗,着了一身墨色单袍。许是因他的脸色透着些病态的白,又偏瘦削了些,益发显得轮廓线条分明。但就是这样一个透着几分病态气息的人,缓步走来之时,却莫名给人一种强大的威压感,让人根本不会将病弱、孱弱这样的字眼同他联系在一起。

杜妍看向他之时,他的目光也落到了杜妍身上,那目光由上至下看来,仿佛高位者天生俯视他人时一般。杜妍忙与他行了礼。

“微臣杜妍见过帝君。”

是了,这位透着几分病气的男人不是旁人,恰恰是二皇子的生父,宫中那位帝君,也是昔日手握梁朝半数兵马,权倾朝野的异性王——梁博。

只是这位帝君自从扶女帝登基,又给女帝夺了兵权之后,便久居深宫之中,除了每年岁末的除夕宴,几乎不在外人面前露面,何以今日竟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观他的面色,传言并不假,他的身子较去年岁末时,似乎更差了。

联想到女帝眉眼间露出的疲态,杜妍隐约觉得这事与面前这位帝君有关。不过心中好奇归好奇,她一向不爱为着好奇心越雷池,自然不会显露出任何痕迹来。

与帝君见过礼以后,本以为就此擦肩而过,却不想对方略略停了下步子,目光在她身上微微一扫,之后与她轻轻一笑,“你便是杜妍?倒与传言里不大一样。”

自杜妍入仕以后,这位帝君少有的几次露面,从未与朝臣相谈。未料他竟与自己这般说话,杜妍一时倒有些意外,不知如何回话、

好在帝君只看了她一眼,也不似要与她交谈,便撇下她进御书房去了。

杜妍离开的步子缓了一缓,不多时候,便听着一点声音自御书房内传来。

“你怎么来了?”那是女帝的声音。

“我为什么不能来?景萱,你虽是万圣之尊,可首先,你是我的妻……”那是帝君的声音,景萱是女帝的名讳。整个梁朝之中,对女帝直呼其名的,或许也就这一人而已。

御书房里的声音小了一点,杜妍不再停留,快步离开了御书房。

只是人自是离去了,心里却忍不住留着一点疑惑。

她抬头望望天色,进宫之前似乎还是万里无云万里天,如今却不知何处吹来大片云彩,将烈日光辉掩盖。

修整两日之后,杜妍重回殿堂之上。

这朝中之人多是人精,大理寺卿方璞致仕,大理寺卿之位空悬,杜妍再得女帝重任,接下来的形势如何,大家隐约都能猜到一些。于是乎前些时候,杜妍落魄时与她避讳的人,如今又假装忘了前事,与她照旧来往起来。

女帝也从郝洲之案着手,开始布起下一步的棋来。

翰林院有人递了折子,以罗晋等流民作乱为引,牵出了世族侵地之事,那折子写得极好,洋洋洒洒数千言,道尽世族豪强侵占良民土地,迫得民众流离失所,损国利、害民生、失民心种种害处,恳请女帝大力清理各地世族豪强侵地之事,以抚民怨,固梁朝百年根基。饶是杜妍这种平日被骂是冷心冷肺的,也险些让这忧国忧民的慷慨陈词激出了一腔热血。

世族这次给揪了痛处,又给扣上了逼民作乱的大帽子,还失了先机,一时间给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女帝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快刀斩乱麻,当殿便赦免了罗晋等人知罪,又发落了郝洲一众涉案之人。还命御史台主领,户部、工部、刑部配合,彻查各地世族侵地的情况。

郝洲之案,终于成了女帝再一次扩隐的由头,和一把打前锋的利刃。

杜妍想着,自己这回只怕又成了世族的眼中钉了,却不想女帝前脚才掀了事,后脚她便从属下口中听到了一些颇令人意外的传言。

郝洲一案,竟然有人替她顶了锅。

顶锅这个人,还是一贯不沾是非的边韶。

而最最让人意外的是,这传言的来源。

“你说,这是忠奋侯府自个放出来的消息?”

“虽然意外了些,但的确是这样。”

杜妍琢磨了下,这种状况之下,将郝洲之事的“功劳”揽在自个身上,实在不像是在争功,而是想在揽祸。

大长公主景郁与女帝感情深厚,又是皇族之人,边韶身为她的儿子,也是有理由替女帝效力,将郝洲侵地之事弄个“水落石出”。

因此,这谣言便多了些让人信服的地方。

可是这样的谣言,绝不会是大长公主景郁和忠奋侯让人散布出去的。至于柔嘉县主边绮年,估计还没这能耐。

于是乎剩下来的人,就只有一个边韶。

然而,边韶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他能图什么?总不能是脑子发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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