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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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啊……啊嚏!”

在大理寺官署内的杜妍,突然间捏着鼻子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右少卿张少言本在她近前同她说话,见状赶紧一抬袖子挡了脸,退出好几步远,才险险躲过。之后,他放下袖子,眼睛斜斜一睨不远处整理卷牍的一个人,不怀好意地道:“杜少卿,你这又是被谁在背后骂呢?”

杜妍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恰巧那人抬头起来看她,目光与她一接触,瞪了她一眼,又立马转向了别处。

张少言见状笑得更厉害,一双狭长凤眼眯起,“啧啧,这个丰界玉,对你还真有意见。不就让他整理过往三年的重案资料吗,就敢跟你摆脸,太不识趣了!”

张少言一贯唯恐天下不乱,杜妍懒得理会他,起身径自往外走,边道:“张少卿想太多。另外我与陛下告了两日假,后日回来。”

“什么?等等!”张少言看她走得急,忙在她身后喊道:“方大人还没回来,你又走,署里还有这么多事,你都丢给我?”

杜妍头也不回,“能者多劳。”

上次审完贡院的胥吏陈乾,又比对了一应证物之后,杜妍便将查到的结果禀报了女帝。

榜眼赵青和探花穆易峯,以及二甲中的几位官宦子弟,都是采取买通陈乾,调换试卷的方式舞弊。

他们既然选择了偷梁换柱这条道,应该就是提前透题这条更安全的路没走通,这样一来,翰林院的主、同考官基本洗刷了与人勾结舞弊嫌疑,剩下的,便是监管不严的责任。

女帝听了杜妍的报告,便依着自己之前计划的,雷厉风行地将涉案的士子全部聚到一块,由她亲自出题考校他们的才学。

这一考校,直教她大为火光。

榜眼赵青和探花穆易峯虽然才学平庸,可好歹还能做出囫囵文章来,文中观点也不算错得离谱。可二甲中那几位官宦子弟就来得可笑了,文章做得狗屁不通不说,甚至还有人通篇白字。

唯一让女帝有所欣慰的,是丰界玉的文章颇合她心意。

当然,丰界玉本身肚子里有货是一个原因,至于有没有被一群蠢货衬托的因素,就见仁见智了。

按照女帝的考虑,这些舞弊的官家子弟必须严惩。丰界玉等被调换试卷的士子虽聚众闹事,但事出有因,若按律严惩,恐怕会寒了天下寒门士子之心,所以女帝还了他们应有的功名,只是在依例授官的时候,将这些士子的等次往下压了一压,算是敲打他们一番,让他们日后行事有规矩些。

按照惯例,一甲三名均进入翰林院,授主簿、编修等官职,现下,只有状元孟随入了翰林院,榜眼丰界玉和探花都派去了旁的地方。

杜妍一直记着丰界玉过目不忘的本事,直接同女帝将丰界玉要到了大理寺。

而丰界玉一进大理寺,杜妍旁的事没让他做,先让他一个人去整理过往三年的重案卷牍。

也难怪张少言会暗指丰界玉在背地里骂她。

常言道,几家欢喜几家愁,若说丰界玉等士子勉强算得上喜,那有些人就注定得愁了。

户部尚书赵巩和沐国公算是宦海沉浮多年,从丰界玉等士子大闹贡院开始,便已经嗅到了问题的不对劲。

待女帝着人将赵青和穆易峯等人带走亲自考校才学时,这两位立马就警觉起来。

女帝那边考校的结果还没出来,这边两人告罪的奏章就已经呈到了女帝案头。

两人告罪的口吻大不相同,内容却差不多,都是道自己教子无方,扰乱科考,有负圣恩,自请辞官,并请女帝严惩。

一个一品国公,一个二品大员,科考舞弊虽是重案,但儿子犯的错,老子只是“教导无方”,再加上有旁的人求情,女帝便稍微留了些余地。

于是乎,赵青和穆易峯等人功名自然是夺了,另杖责一百,至于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再入仕,还得看女帝的心思。

户部尚书和沐国公被连降三级,多年辛苦毁于一遭,但比起革职查办来,已经算是较轻的惩罚了。

而翰林院一应官员,以高于敏和谢南安为首,都被罚俸三月。

被处罚得最重的,应该是胥吏陈乾,被判流放西北三千里,家人及子女没入奴籍,除大赦不得翻身。

事情基本告一段落,杜妍连日来累得够呛,几乎跑断了腿。女帝难得发了回善心,放了她两天假休养。只是在放她假之前,还捎带了一句,让杜妍别忘了手上滨州豪强侵地那桩案子,噎得杜妍嘴里谢主隆恩的话险些都没吐出来。

偷得浮生半日闲,把大理寺丢给张少言后,杜妍驱马去了西山的白骊书院。

这白骊书院乃是女帝钦点开设的女学,招收京城贵女入学。学院里讲的也不是昔日的女训女诫,而是与旁边的岳麗书院一样,讲的经史子集、修齐平天下。

如今这白骊书院已隐隐有了些规模,乌瓦白墙,连绵而去,书声笑语,但响在耳。

想当初杜妍在的时候,说夸张些,白骊书院几乎可以用人丁萧条来形容。

毕竟燕京里的世家贵族,要么有家学,要么对女子为官一事本有微词,如杜妍与景邻玉这等家里不靠谱,肯送女儿进书院的人家,少之又少。

杜妍去见了书院山长,说了会话,又在书院里转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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