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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孙律师刚走,他要给你的东西我都帮你拿了,你歇会儿吧,我来帮你抱会儿这小子。”
皱着眉地开口,顺手就想帮张连翘把熟睡的张浩然给抱过来给他减轻点负担,沈苍术个子高,俯下身凑到张连翘面前的时候带着些压迫感,见状的张连翘摇摇头,说了声没事,我抱得动,而沈苍术感受到他明显压抑的情绪,却是神情复杂的撇了神色苍白的张连翘一眼。
他一下午都等在外面,因为照顾到张连翘的情绪,所以他也没有直接进去。帮着把老太太的手续给办了办,又和那个姓孙的律师聊了几句,之前老太太还在养病的时候,沈苍术就让张连翘带了好几次东西过来,所以孙律师也勉强算知道他这个人。沈苍术平时和张连翘说话的时候总是动不动爱发脾气,但是在生人面前他倒是有几分在上级单位摸爬滚打之后的游刃有余。孙律师对这个看上去稳重可靠的年轻人有几分好感,见他和张连翘明显关系不错,更是态度随和了不少。如今老太太刚死,什么事请都要张连翘一个人撑着,孙律师原本还不太放心,可是看到张连翘有这么个朋友他也松了口气。
沈苍术自然是知道这个孙律师的深意,不过他的注意点从始至终都在张连翘那里,自然也不需要别人来操心,此时看着张连翘这样走出来他就知道他心里有多难受,但是让他在这种时候说些虚伪场面话他肯定也是办不到的,可是这心头的关心不断地涌出,让沈苍术下意识地就想说点什么也好,做点什么也好,而就在他难得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张连翘忽然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就靠在了他的肩头。
一感受到肩头的触感,沈苍术就挺直了背脊,他以为张连翘是情绪失控了才靠在他肩膀上哭了,一时间紧张连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可是张连翘趴了半天也没动静,搞得沈苍术也有些莫名其妙,而就不安地在活动了几下喉结之后,他还是干巴巴地开口道,
“喂,张连翘,我和你说啊,不准往我衣服上蹭眼泪知道吗……”
“已经蹭了怎么办啊……”
低哑着嗓子小声回了一句,张连翘没抬头所以声音也显得有点闷,听见他的回答,沈苍术也是一愣,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这才没好气地喊道,
“蹭了就蹭了!!还能怎么办啊!!真是服了你了!!把脸给我抬起来!你弟都不这样了好吗!也不丢人!哭什么哭!不准哭!再哭就离听见了没有!!”
他这一喊,本来眼泪还含在眼睛里的张连翘就破了功,每次沈苍术一拿这件事来威胁他,他就觉得十分无奈。刚刚他其实没哭,就是觉得累了一天脑袋有点晕才忽然想依靠一下面前这人。毕竟是经历过那么多事了,心里也算再难受也不会轻易地示弱。而且他比谁都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该拿出什么样的状态来,他到底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了,自然也不能总让人担心。不过沈苍术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张连翘也愿意享受他对自己的那种关心和在意,可偏偏沈苍术从来没有意识到他的那招对张连翘其实并没有什么用,而见张连翘的表情终于有所缓和,沈苍术先是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还是下定决心开口道,
“你外婆走了,你和你弟好好生活她才能在底下过的安稳。今后的日子你哭丧着脸也没什么用,天大的事我给你顶着,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和你弟受苦。但是你得答应我,千万别难为你自己……连翘,你听见了没有?”
这是沈苍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叫张连翘的名字,但意外的是,还挺中听。张连翘瞪着眼睛消化完沈苍术对他说的这些话,心里一时间跳动的厉害。明明是深夜的医院,明明刚才经历了这辈子他最讨厌看见的事情,可是当沈苍术用这种生涩的语气对他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心口的跳动,而几乎就在一瞬间,正等着张连翘回答的沈苍术忽然就感觉到了嘴唇上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碰了碰。
不是上一次那种滑稽的好像被鸟啄了一样的毛骨悚然感,这一次却是真真切切,如假包换的一个亲吻。
带着些呼吸间的暖意和亲昵,舌尖划过他下嘴唇的时候更是酥麻的要命,沈苍术几乎是一下子就红透了耳朵,呼吸粗重的瞬间就抬手搂住张连翘把他摁在了医院的墙壁上,这是他人生头一次这样亲密无间地触碰另一个人,虽然在此之前,他也曾经被一只无耻的蚊子和某只不害臊的笨鸟袭击过,但是亲自掌握主动权的感觉总是这么美妙,而赶紧抱住怀里宝贝弟弟的张连翘在仰起头接受着他们家处长几乎吞掉他舌头的粗暴举动,一直到感觉到沈苍术的呼吸和自己分开了些,他才红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开口道,
“我听见了,苍术……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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