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战云弥漫(1)(2 / 2)
“军门,即便开炮也顶不上什么用,太远了。根本打不到人家。”杨载福听不到,他身边的亲军队长凑到他耳边说道。
“可恶。”朱洪章虽然不曾亲身游历过军舰,但当年在天津的时候,听美国教习华尔等人说过,军舰的前主炮威力最大,但射速缓慢,而且,不能久用——用前主炮发射,对于火炮本身就是一种相当大的损耗。当年在山东对阵英国人的时候,都不曾领教过,想不到今天在黑龙江边,倒初尝滋味了?果然是威力绝伦啊。“等一会儿,等它靠近了再揍这个王八蛋。”话是这样说,但一想到己方的炮弹,最大不过32磅,能不能砸得开敌人铁甲战舰的外壳,心中殊觉没底。
这样的艨艟巨舰,错非是如大沽口、虎门要塞那样的岸防炮,或者同等级数的炮舰之外,凭清军驻守卡伦的路上部队,根本没有办法造成致命的伤害,只能陷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好在俄罗斯人也并不想就此消灭大清的地面战力,在敖德萨号武装炮舰的护持下,北美号、彼得堡号、朝鲜号三艘武装商船耀武扬威的驶过乌鲁苏穆丹卡伦,向下游驶去。
“大人,还打不打?”
“打个屁啊!”朱洪章一肚子的不合时宜,回头给了亲兵一个嘴巴,“凭我们的炮,打得动人家吗?你个猪脑子!来人,赶紧去看看,是不是有弟兄受伤了?”
经过细细的搬运和挪动,把倒塌的木檩、椽子尽数移开,一共死了十五个人,伤的有七十余人。朱洪章又是懊恼又是后悔,“当初我不是那么着急向俄国人开炮就好了。如今打虎不成,反被虎咬,哎!”
“军门也不必如此,俄军倚仗巨舰之利,伤我兵士,定当激起全军敌忾之心,日后战事打响,士气如虹,挽回今日颜面,为死难兵士复仇,亦当都是应有之义了。”
“只盼着如此吧。”朱洪章没有了前数日的意气风发,挥手示意把受伤的士兵送去诊治,又问道,“对了,派人到瑷珲城送信去了吗?”
“已经派人去了。”
朱洪章转身登上山坡,望着远去的俄罗斯兵舰,暗中咬牙,日后,等我带人过了黑龙江,咱们面对面的比划!但突然一个问题浮上心中:江面上有俄罗斯人的炮舰来回巡视,根本就不容中国兵船运送兵士过江,这场仗可怎么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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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尚阿在瑷珲也听到了乌鲁苏穆丹卡伦为俄军炮火轰炸的消息,把朱洪章的亲军叫上来询问了一遍,赛尚阿跺足长叹,“朱焕文就知道惹祸!本来俄国人还未必想得到派兵舰巡江,这下好了,有俄国人的兵舰在,我们的人怎么过江?”
奕山于他这样迁怒于人的做法很不以为然,难道没有朱洪章的率先发炮,俄国人就会想不到以巨舰***江面了吗?更不用提嘉奖朱洪章是朝廷的意思,他这样大发雷霆,置皇帝于何处?他不愿意让赛尚阿多言贾祸,在一边插话道,“我看,封江之事倒不必害怕,黑龙江水域漫长,俄国人防得住一处,还能防得住整条大江吗?总是能够破开敌国***,寻隙渡江的。”
“笑话,你说偷偷渡河就偷偷渡河?想得倒简单。”
这就不是谈事的态度了,奕山抿抿嘴唇,没有说话。
“卑职倒有一个办法。”久未出言的爱昆泰忽然说道,“不如从齐齐哈尔、摩尔根、黑龙江城三处水师大营中调集大小战船,沉入江底,阻塞河道……”
“这怎么行?战船是用来运送兵士、物资之用的,如何能够自沉江底?”赛尚阿一瞪眼,大声说道,“惕庵,此计不可行。”
“经略使大人,卑职也以为,副都统大人之言极是,您想,左右大清水师也战不过俄军,何不就将这些无用之物,沉入江底,也好以我之短,克敌所长呢?”
“本官奉皇命而来,保家卫国,抗击外侮。这江船也是军中所有,又如何可以轻易舍弃?”赛尚阿用力一挥手,“此事毋庸议。”他转头问道,“对了,黑龙江这边,往年到几时可以使江面结冰?”
“总要到八月底,九月初的时候。”
“想办法拖上一个月的时候,等江面上冻,料想俄国人的兵舰不战自退。到时候,我军就可以从容过江了。”
话倒是不错,但皇命如天,又怎么样可以拖上一个月的时候?更不用提战事紧急,瞬息万变,谁又能知道,这一个月之内,会有什么变化?奕山给爱昆泰使了个眼色,二人找了个由头,联袂而出,“竹修兄?”
“我想,单独向皇上上折子,陈言以兵船沉江,封堵河道之事。你以为如何?”
“行倒是行。但大人,这样一来的话,怕您就是要大大的得罪经略使大人啦。”
“从黑龙江往来京师,路途遥远,更加以战事迫在眉睫,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等到了八月一日,战事打响,士卒空有一身力气,连面前的大江都过不去,那成什么了?”
“用不到到京师。”爱昆泰慢条斯理的说道,“大人您忘了吗?盛京就有电报局呢!”
“啊?对!只要到盛京就可以。”
爱昆泰笑了,“大人为国筹谋,一片高义,卑职钦服无地,若是大人不嫌我官职卑微的话,我愿与大人联名奏陈。”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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