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大战在即(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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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样也好。”皇帝徐徐说道,“你当年在天津帮办军务,经验娴熟,这一次到北地去,是给你一个历练的机会。你记住,你的责任是待朕监督考察,凡事不必亲自动手,军前之事,随时报朕知道。”

“奴才当然要随时奏报,请皇上指授方略,奴才不相信黑龙江一地的俄国人不能铲除。”

“自信是很要紧的,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皇帝问道,“你打算带什么人去?”

“奴才不打算带人去。”赛尚阿早就打好了腹稿,很从容的说道,“有奕山、爱昆泰、张运兰、胡大毛、朱洪章在那里,奴才只跟他们和衷共济就行了。”

“你能够有这样的想法,朕很放心。你先回去筹划筹划,朕另外还有安排。”

另外的安排就是为赛尚阿筹饷、筹兵。还要提高他的身份地位。于是在这一天之内,皇帝连续下了三道朱喻,第一是调京中神机营兵,随同赛尚阿赴东北听用,第二是调拨内帑银十万两,供他做日后犒赏之用,第三道是拨部库银一百万两、直隶、山西藩库银各五十万两解交齐齐哈尔军营备用。

这件事安排妥当,皇帝将僧格林沁召到御前,“这一次让你去东北,实非朕心所愿,倒不是担心您兵事不利,而是怕你的身子,受不得塞外苦寒啊。”

“皇上放心,老奴今年还不到六十岁,正是为国建功的大好年岁。俄罗斯蕞尔小国,何足道哉。老奴定当能够为主分忧,为国杀敌。”

“朕就是担心你这样。”皇帝哭笑不得的说道,“如今战事,不同以往,火器之威,惊天动地。朕让你出关迎敌,不过是以***马队往来如风,牵制俄国哥萨克骑兵,你若是当真和他们厮杀的话,那干脆还是不要去了。”

僧格林沁闻言大急。他是***人,最看不起的就是南朝百姓,便是满洲亲贵,也从来不放在心上,当年安山湖一战,他的骑兵到了晚了,给绿营军好一顿奚落,总想找机会夺回一点面子来,但数年来,四海承平,无仗可打,只好把这口气憋在心中,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和外国人开战的机会,如何能够错过?

“皇上,您别不让老奴去啊?老奴……老奴听皇上的,不和他们正面相抵就是了。”

“你可不要阳奉阴违哦?”看他连连摇头,皇帝轻笑着说道,“这样吧,朕把战场临机决断之权交给赛尚阿,日后有事,你也要经过他的同意,方可行动——你若是答应,朕就让你去,否则,你就呆在北京吧。”

“是,是,是。皇上的话,老奴焉敢不听?日后定当听从经略大人的调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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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沙维耶夫在京中等了数日,不料中方的态度如此强烈,竟然以最后通牒的方式知会己方,在本年九月五日零点之前,若是不把黑龙江沿岸所有的俄国建筑、俄国百姓、士兵退回到《尼布楚条约》规定的两国界址之外,就要以武力进逼的消息之后,他不但不以为惊,反而心中大喜。

多年来派兵、派人渐次南下,一直到今天,双方隔江相望,不管怎么说,终究是本国人在道义上没有立足之基,但若是能够经过一场大战,打败中国人,将本来以狡诈而取得的土地,变得名正言顺,难道不是自己一直希望的吗?

而且,中国人规定的最后期限是九月五日,距离今天,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若说回到彼得堡,请示皇帝陛下的准许,做好万全战斗准备,时间上怕是来不及的,但这样更好。给国人留下一个中国人趁己方不备,强行侵略俄罗斯国土的印象,岂不是师出有名?自己在东西伯利亚的一番动作,也显得是名正言顺了。

这样一想,穆沙维耶夫心满意足的扬起头来,“我明白了。多谢中国大人阁下的通传,这样严重的消息,鄙人会立刻奏报我国皇帝陛下的。至于日后贵我两国是敌是友,就非是鄙人所能预判的了。”

文祥觉得很奇怪,这个穆沙维耶夫倒像是很愿意看到事态进展到这一步似的?

和文祥在总署衙门见过面,穆沙维耶夫不再在北京多做停留,第二天一早从北京启程,赶赴天津,到码头乘船出海,一路北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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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沙维耶夫回到彼得堡,立刻觐见亚历山大二世沙皇陛下,把中国人无理取闹,强行以武力相逼迫,并且限定时日的事情做了汇报。

亚历山大二世微皱着眉头听他复述了一遍来自中国的讯息,“中国人如此野蛮?居然连外交上的正常礼法都不再顾忌?实在是可恨!”

“是的,尊敬的陛下,中国人是一个只听得懂暴力语言的民族,对于这样的国家如果还要讲求任何对待文明国度的礼仪的话,无异于苛求豺狼不要伤害怀孕的母羊一样的可笑和愚不可及。”穆沙维耶夫说道,“故此,您卑微的仆人请求您,允许我在和中国接壤的地区,以俄罗斯帝国的荣耀和帝国在远东的利益为赌注,用武力降服这个野蛮的国家,彰显俄罗斯帝国的荣誉和辉煌!”

“陛下,我认为,中国在东北之地的利益,更多的仍然是以政治为主。毕竟,那里是中国皇族的祖先生存过的土地,故而,虽然地处寒冷,能够为其所用的并不是如同我们俄罗斯一样的重要。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不可以为这样的一片土地而引起两国的征战啊。”说话的是政府中主张对东北地区实行缓进策略的外相涅谢尔罗跌伯爵,“以我的见解,于东北地区的争端,还是可以通过谈判的方式 得到解决的。”

“伯爵阁下,您的话实在令我不解。中国方面已经开出了时间表,在规定的时间内,俄罗斯国人若是不肯退到额尔古纳河以北的区域去的话,对方就要以武力进逼了。难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还要摆出一副绅士的态度,把自己的脖子,伸到敌人的刀口下去吗?那么,俄罗斯国家的荣誉何在?沙皇陛下的威严何在?”

“都不必吵了!”亚历山大二世用力喝止了两个人的争端,转而问道,“我亲爱的叔叔,你以为应该以何种方式,来解决这迫在眉睫的危机呢?”

被问到的是俄皇的叔叔,阿穆尔问题委员会的主席,一国亲王的康士坦丁亲王,也是激进派的领头雁,听沙皇把问题抛向他,外相外相涅谢尔罗跌伯爵、财相巴林侯爵立刻明白,皇帝陛下打着的是什么盘算了。

果然,康士坦丁笑着摇摇头,“尊敬的陛下,请原谅我纠正您的用词。这绝对不是一场迫在眉睫的危机,正好相反,在我看来,中国人这样的举动,才更加合乎俄罗斯国家的利益,而这一次的争端,在我看来,也绝对不比大卫战胜歌利亚,并且割下他的头颅来得更加费力——中国人的孱弱和无能,并不是从今天开始的,甚至在多年以前,英国人不就已经验证过这个事实了吗?”

亚历山大二世犹豫了片刻,兀自有一些不能托底 的问道,“但,1857年的时候,中国人不是打败过英法两国的军队吗?这难道还不能看做是他们军事实力的象征吗?”他说,“那可是在克里米亚战争中,给帝国的好小伙子们带来无比伤痛的英法联军呢!”

“陛下,您忘记了吗?当年的法国皇帝拿破仑,他带领着六十万联军进攻帝国,最后的结果,只是为了帝国的天气的寒冷,不得不狼狈退出,而有幸跟随他回到祖国的,连一成人也没有剩下的事实?我很不愿意这样承认,但绅士的自觉让我不能撒谎,更加不能在面对尊敬的皇帝陛下的时候撒谎,但事实是,正是因为有了俄国寒冷的冬天,才有了最终胜利的结果——而这,也正是中国人在1858年取得胜利的关键啊。”

叔叔的一番话,让亚历山大二世深深点头,“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我亲爱的总督阁下,若是在你看来,和中国开战,最短可以在多久的时间内,就能够解决掉这个远东的潜在敌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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