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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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到了爱国会搬迁的日子,躲不过去了,本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原则,在理清新工作入职的手忙脚乱之后,李浩然将陆轻萍约出来,打算在爱国会没有搬迁之前和陆轻萍把事情讲明白,不然,要是真得搬迁完毕再说,事情就大条了。

陆轻萍坐在李浩然的对面,面前摆着一杯咖啡,手里的汤匙在手边的糖罐和咖啡杯中来来去去,加完糖之后,无意识的拿着汤匙一圈又一圈的在杯中搅动着,看着杯中泛起的涟漪出神。

李浩然看到她这副模样,伸手按住了她搅动咖啡的手,将她面前的咖啡夺了下来,挪到一边,说道:“可别糟蹋东西了,你看看你都加了大半罐子的糖了,这咖啡还能喝吗?你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天虽然冷清秋不让陆轻萍再说下去了,但是冷清秋显然把陆轻萍的话给听了进去;再加上她本来就有心事在里面;而金燕西又不知道被什么绊住了脚,一直没有上门说情情况,赔礼道歉;让冷清秋怀疑他是不是要和她继续要“冷战”下去,然后借着这次冷战而分手。又有宋世卿在一旁酸言冷语,几重压力下,短短几天,冷清秋明显的憔悴多了,人也瘦了一大截。

今天陆轻萍和冷清秋坐在客厅,电话铃响起,坐在冷清秋身旁的她明显的看到冷清秋听到电话响起的那一瞬间眼光迸出的光彩,而在知道电话不是金燕西打过来时的顿时黯淡无光的失望眼神。陆轻萍看到冷清秋瘦骨伶仃,憔悴为斯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那天说的话,对一个正在热恋中的女子来说很“残忍”。没人一个人,愿意和自己的恋人分开,何况,冷清秋正是受伤的时候,她的话不亚于在冷清秋心头的伤口上再划一刀!

才女张爱玲曾说过“也许每一个男子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但是对于女子,又何尝不是呢?因为老早知道结果,所以插手别人的命运,虽然是为冷清秋好,但是如果冷清秋真的在这个时候和金燕西分手,那么金燕西会不会变成她心口的那颗朱砂痣,从此永久不褪?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从走出家门,到刚才,陆轻萍一直就在想这个问题。

回过神的陆轻萍看着已经空了一大截的糖罐,笑了笑,伸手叫来服务生,让他再送一杯咖啡过来,端着新送来的咖啡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将她和冷清秋谈心的时候,建议冷清秋和金燕西分手的事情讲了出来,叹道:“本来我是不赞成清秋和金燕西交往的,觉得他们不合适,但是看到清秋现在这副憔悴的样子,我又觉得心疼,觉得自己似乎成了棒打鸳鸯,坏人姻缘的恶人。明明自己做的是好事,但是却好像做坏事一般,真不是滋味!”

李浩然忍俊不禁,笑道:“好事?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你劝清秋和金燕西分手,拆散人家,明明就是坏事,怎么到了你嘴里,反倒成了好事?”

“唉!你不懂!”陆轻萍对着李浩然挥了一下手,说道:“清秋和金燕西根本不是一路人,他俩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相差太大,现在因为处于热恋之中,彼此迁就,虽然因此产生一些小问题,但是都忽略掉了,但是一旦结婚,朝夕相处,感情由激烈转为平淡,这些掩藏在水面下,曾经露出端倪的矛盾就都会浮现出来,天长日久,两人必然离心,到时哪里还有幸福可言?”

“你这话不对!”李浩然不赞同的反驳道:“两人相处,本来就是你谦我让的,互相妥协的一个过程。既然做恋人的时候他们能够互相迁就,难道等成了夫妻反而就不成互相迁就了不成?你所谓的请求和金燕西不是一路人,不就是两家的门第不相称吗,但是现在是什么年代了,都已经民国了,男女交往自由,你还有门当户对的这种老思想,而且清秋和金燕西两位当事人都不在意,你怎么反而替他们斤斤计较起来?清秋不是个肤浅的女孩子,并非因为金燕西是总理家的儿子这个身份而和他交往的,那么说明金燕西身上必然有打动她的地方。他们既然因为相爱而结婚,除非不爱了,否则没有不幸福那一说。”

细细想来,其实冷清秋和金燕西最后婚姻不幸福的原因有很多,最大的原因就是金铨的失势以及突然去世,造成了金燕西没有了父亲的护翼,无法继续生活在象牙塔里,必须出去面对外面风雨,而金燕西却没有那个能力迎接突如其来的这一切。家里三嫂玉芬的敌对和挑拨;下人们有意无意的瞧不起;白秀珠的虎视眈眈;金燕西的不求上进;冷清秋的清高倔强;…… 最终造就了他们婚姻的悲剧,所以如果把责任都怪到金燕西身上是不对的。因此陆轻萍叹了一口气说道:“或许吧。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是婚姻里只有爱情是不够的,还要有面包。

“什么叫做有点道理,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好不好。”李浩然对陆轻萍给出的莫棱两可的答案很是不满意,说道:“感情这事,没有外人置喙的余地,‘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我们不能因为喜欢萝卜,而就说青菜的不好。我还觉得除去家世不如人之外,欧阳不管哪方面都要强金燕西一大截,但是最后冷清秋还不是和金燕西对上眼了。可见,你觉得好的,人家未必觉得好。人各有所好,你不能强求人家和你喜欢一样的东西。”

对李浩然称赞欧阳于坚的话,陆轻萍不爱听,白了他一眼说道:“欧阳于坚哪里好了,在我看来,他还不如金燕西呢。就他那个对感情拖拖拉拉的样子,分外让人瞧不上。他喜欢清秋喜欢多久了,可是直到金燕西出现,也不见他表白,一直这么拖泥带水的。女孩子的青春有限,就那么几年,也不知道他到底要犹豫多久,若是照他这个样子,恐怕清秋头发都白了,也等不到他表白,就这么态度暧昧着。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是他自己迟迟不表白,错失了机会,但是清秋和金燕西在一起了,他反而在一边伤春悲秋的,好像清秋和他原来有什么似的,没的让人讨厌!”

由这话,陆轻萍想到金燕西身上,金燕西在对白秀珠的态度上,和欧阳于坚对冷清秋差不多。你要说没意思吧,他又暧昧着;你要说有意思吧,他又没给过准话。两人的关系算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正是这样,让金燕西处于退可守,进可攻的境地,所以在为冷清秋动心之后,才可以大言不惭的宣称他和白秀珠不过是自小一起长大,所以比别人玩得好罢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白秀珠对他死心塌地,一片痴心,几年的青春时光花费在她身上,结果换来这么一句话,真是让人伤心!

李浩然听了陆轻萍对欧阳于坚的评语,笑笑为他辩解:“欧阳出生环境不同,他自小没有父亲,跟着母亲长大,所以在感情上未免迟疑了些,有些犹豫不决。或许他的行为有些不妥,但是也算是情有可原,你也就别怪他了。心上人别有怀抱,他失恋了,难道还不许他流露出一点情绪吗?毕竟他对清秋可是真心。”

陆轻萍对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说道:“真心又有什么用?这会伤心懊悔,早干嘛去了?”叹了口气,挥挥手,“算了,都过去的事了,又是人家的事,我们说这个说得热火朝天的,怪没意思,还是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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