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桃色花边儿下流事(1 / 2)

加入书签

说最炎热的那个时辰是过去了,可日头还那么斜斜的臭汗出了一层又一层,黏糊糊的衣裳贴在身上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还要把弓拉的满满,斜斜对着上前方向,等着官长放箭的命令。

随着一声“放箭”的号令,几千支羽箭齐齐而出,在日头底下掠过一片似有似无的阴影。

弓箭营的训练实在让人叫苦不迭,不断拉开弓弦让所有人的膀子都酸麻的不行,保持着这个开弓的姿势都放松不下来。尤其是控弦的手指,都捏的变了形。可上头的长官还是不依不饶,好似根本就没有看到这炎热的天气一般,哪个要是稍微偷懒,鞭子立刻就夹头夹脑的抽打下来。

别说是给鞑子卖命的时候,就是以前做大明官军的那几年,也没有这般辛苦过。一个月三操三会已经是顶破天的辛苦了,谁见过这么不停歇练兵的?

可现如今既不是大明官军,也不是鞑子的新附军,大伙儿都成了赴死军的弓兵,上指下派的命令就得听从。要是违了令,吃鞭子都是好的,真要因为违抗军令而掉脑袋也不是多大的稀罕事儿。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边可是一天吃三顿,还有两顿能见到干的,每隔五天还能见一回荤腥,这可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儿。还有一点大伙儿都比较认同。那些官长一个个虽然都是恶眉恶眼的拎着鞭子,还不时抽打下来。可一旦训练结束,鞭子完全就是个摆设儿,这些当官儿的还和大伙儿一块吹牛皮拉呱家常。

在赴死军中,辛苦是辛苦了一点儿,可不必担心被长官拉出去做苦差,更不必象对鞑子那样点头哈腰的当奴才,起码活的还象一个真正地爷们儿。

接连四次齐射之后,执旗的官长终于把令旗放下,说出大伙儿期盼了好几天的话儿来:“先休息一刻,然后负重越野,他娘的哪个要是跑回来晚了,就甭指望吃肉了,别说我没有先知会你们……”

下面的弓兵立刻爆发出一声欢呼。

现在是什么世道谁还能不知道了?大伙儿跟着鞑子从山陕而至淮扬。一路之上所见地饿琈还算少了?见过地饿死鬼也不比活人少。能有一口饭吃。象个人一样地活着。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地事情呢。

知足吧。

一听说晚上还能动动荤腥。大伙儿地兴致也就高了起来……

“都帅。这些弓兵还看地过去吧?”

说话地是以前地恭顺王现在地弓兵营营官孔有德孔大汉奸。

以前地老部下老亲兵都是些有经验有历练地老兵。绝对比这些从各新附军中抽调出来地杂货要强地多。

弓兵一般是隶属于正面战斗部的一个辅助兵种,无论是哪支军队都有配备,而且数量相当不少。由于通常意义的弓兵并不大需要如刀兵枪兵那样直接上去肉搏,所以更换频率也没有那么高。多是积年的老兵,无论是射术还是纪律方面都有相当程度地成熟性。

但是作为一个专门的作战单位把弓兵单独列出来,这种事情还比较少见。在组建弓兵营地时候,孔有德曾私下授意自己的部曲尽可能地加入这个建制。

但是很多老部下都被打散混编,弓兵营里头虽然他孔有德还是营官,可真正的嫡系手下没有几个,尤其是下面地队官,一水儿的都是赴死军嫡系人员。

作为刚刚投靠的敌人,孔有德能捞个营官这样高级的职衔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这其中自然是有白金立木千金买骨的意思,树的就是这么一个标尺:孔有德这样的陈年老汉奸我李四都没有为难,还给了官儿做,别的汉奸们可想清楚了,是要铁了心的和赴死军为敌,还是投靠过来做官儿?

孔有德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还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自己是赴死军给清军中的汉军树立的一块牌子而已。

正是因为孔有德的背叛,才打开多铎大军的第一环。征南军覆没不说,就连多铎本人都把小命留在了南都城下。这样大的罪过儿,孔有德已经是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和赴死军一起干。就算是再有几个心思,也不敢再次降清,再降的话还能有什么好处?估计能个满洲都把他孔有德恨的后槽牙都痒痒呢……

名义上自己是个营官,而且是赴死军中建制最大的一个营官,手下的弟兄也最多。可中层尤其是队官这个级别的,一个自己人也没有,明打明的就是被架空了。

对于这些,孔有德反而能理解。

人家赴死军又不是你的孝子贤孙,你一个刚刚叛过来的汉奸头子,给你个营官的架子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对于这些,孔有德早就想到了,也不是十分的在意。

打了半辈子仗,事过大明,从过满清,在山东的时候还自立过(虽然没有称王,其实已经算是自立了),什么样的道理还看不透?

武人,真正的威风就是在战场上,要是真有了天下的功劳,就算是上头的官长给你抹去了,下面的弟兄可都看着呢。威望和人脉是抹不去的。

要想有威信,要想攥住印把子,就得有实打实的战功,其他都的白费劲。

所以孔有德这个投降过来又受到优待的老牌子汉奸,对于李四这个赴死军的头号人物并不怎么感冒,连最起码的殷勤也没有。

我巴结你李四有个鸟毛的作用?你就能真的让我抓兵权了?等我老孔真立了功劳再说,你李四不就是个淮西都帅么,都帅老子在山东的时候也做过,只不过是自封的,而且仅仅是个莱登都帅而已……

练兵,再练兵,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杂牌军捏成一个整体,让他们成为真正的强兵,这才是自己以后晋身的根本。

孔有德在练兵上头还真是下了大功夫,自己个儿心里头那点经验和本事可都抖搂了出来。眼巴前最大地事情就是练兵,练一支强兵出来,比巴结他李四要有用的多。从骨子里来讲,只不过是跟着李四吃了几天赴死军的粮食而已,要说强有归属感和自豪感,那就真的有点瞎扯了。他孔有德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毛头新兵蛋子,一见到李四本人恨不得纳头就拜。练好弓兵营,与其说是为了赴死军,不如说是为了自己的前程。

看着乌洋乌洋地这个弓兵营,李四微微一笑:“孔营官练的兵算是不错了,比其他新兵要强许多,再练写日子当有小成……”

李四模棱两可地赞了几句,忽然问道:“即日初几?”

“今日正是鬼节。”

“已是七月十五了,要抓紧呐了,一个月之后我要用弓兵营!”

“是。”一个月之后就要把弓兵营拉上战场,绝对是操切的不能再操切了。

这个狗日的世道里头,抓过来几个村子的民夫,武器也不分发,训练都没有

,就让他们捏着锄头把子冲上前线,这种事情确实死军是要练强兵的,不是弄一大堆乌合之众去凑数。这么操切地要把新兵撵上战场,绝对不是赴死军的风格。

不过孔有德依旧没有表示任何地意见,俯首称是而已。甚至没有问要对哪里用兵,似乎根本就不关心这些一样。

因为自己的身份问题,孔有德深知还是不要问太多的好。

李四似乎也没有想要透露太多,如随口而谈一般的问道:“孔营官以前也算是清军中的老行伍了,对于清军的底下知道多少?”

“知道一点儿。”孔有德说地更是模棱两可,究竟是知道的多一点儿还是少一点儿?又是多大地一点儿?这里头的学问可就大了去了。

“孔营官能不能和我说道说道,我所知实在无多。”

孔有德当然不能说行,抬头望天片刻说道:“清军之中真正地主力,也是满洲辫子兵,大概有九万上下,这个数字就算是有所变动,也不会相差太多。除了部署在满洲以及朝鲜一带之外,北都各营也占据了不少,真正能够上战场的绝对不会超过七万。无论是江淮地多铎部还是湖北的阿济格部,都算是多尔衮能够直接拿出来的部队,随时可以上战场。再有就是以豪格为代表的老满洲系人马,豪格手中不光是有他的本部人马,更有老贼努尔哈赤时代的几个王爷。其总体实力绝对是在阿济格之上,只不过多尔衮把豪格的这些人马分散开来,一时难成什么大的气候……”

豪格和多尔衮之间的种种勾当,李四也知道一些,所以也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默默的听孔有德详细解说。

“历经淮扬、南都血战,多铎的南征军损失了大概一万五六的满洲战兵。照这样推算,阿济格也不会强大的哪里去,估计也就是这样的兵力了。”

这个和李四所想的基本相同。

因为清军的主力在离开陕西之后,并没有一个始终如一的目标,始终在剿灭李闯和清扫南明之间摇摆,并且出现过好几次反复,阿济格和多铎的兵力应该在伯仲之间,就算是有所偏差也不会差很多。

“李帅的敌人就是这七万满洲战兵了,多铎那一万五六扣除之后,只剩下五万多。这五万满洲兵当中,还有豪格的部分人马一时间不能快速集中……”

“真正的满洲兵力并不算多,但是战斗力相当强悍,想必李帅也知道这些。

“你说,我在听。”

“还有许多汉军旗夹杂其中,这些汉军旗的战斗力和满洲战兵差不了多少,图赖的队伍就是其中之一。在皇太极在的时候,汉军旗实力不小,不容小视。除了部署在满洲的之外,关内的老汉军旗大概有一万九千左右,自去年北都沦陷之后,汉军旗屡次出入关外,这个数字我不也敢保证。”

“还有蒙八旗,数量不多,战斗力相当不错。天聪年间是一万二千多,现在就不清楚了,这个需要李帅自己思虑……”

“再有就是收缴的新附军,关于新附军的兵力,我估摸着就是多尔]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我这么估摸着,就算没有四五十万,也差不了多少……”

“嗯,和我想的差不太多……”

满清的兵力,也是以满洲战兵、蒙八旗和老汉军旗为主,估计也就是在十二万左右。扣除驻守地方和满洲本部地那一部分,真正能够拉出来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万。历经淮扬、南都血战,就歼灭了三万,已经把满清的主力打掉三成,更是俘虏了好几万的新附军。这么看来,短时期以内,除非是满清放弃对李闯残部的追逐,把阿济格的兵力调回来;或者是和豪格系人马达成某种政治层面地妥协,否则已经不能再对淮西形成致命性质的威胁。

闯军地本质就是流寇,其发展壮大的根本就是胁裹人口流窜四方。现在的闯军虽然已经露出末日迹象,可谁都知道闯军的再生性极其强悍。当年闯军被围在车厢峡,打的只剩下几千人(有一些资料更夸张,说那个时候地李自成只剩下一千多人),可一旦没有了迫在眉睫的压力,立刻就如雨后地野草一般再次蓬勃发展,在不到一年的时候里,就再次壮大为数以十万计的大军。放弃对李闯残部的追逐,这本身就等于是放弃了以前的所有战果,至于攻占陕西李自成的老巢,对于闯军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致命地打击。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闯军也照样打进北京?让清军放弃现在地战果,把目标转向淮西的赴死军,就是阿济格能够做到,北京方面肯定也要闹翻天。毕竟这半个天下是从李闯手里夺过来地,在敌人只剩下最后半口气的时候,说破了天去也不能给其喘息之机。

至于多尔衮和豪格之间达成某种妥协,这种可能好像也不是很大。

皇太极死地就有点不明不白,多尔衮和豪格都想着坐上那把龙椅来着,当时都没有称帝,就是个互相妥协的结果。而娃娃皇帝顺治的登基,就是这个妥协的产物。

身为皇叔摄政王的多尔]在这以后疯狂扩充自己的势力,同时拼命打击异己,甚至一度把豪格扔进了监牢狱中。在成功把豪格系人马分散之后,已经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要不是有济尔哈朗等老满洲人马的牵制,豪格根本就不算是一盘菜。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优势,多尔]会对豪格低头?

那多尔衮也就不是多尔衮了。

这里头最大的可能还是豪格和多尔衮之间发生火拼,这自然是李四很乐意看到的事情。要是多尔]和豪格打起来,李四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鼓掌叫好,甚至还会把水搅和的更混。

管你什么多尔],管你什么豪格,哪一方更加强大我就给哪一方捣乱,让你们打的越红火越热闹,那才越开心,最好是把对头的脑浆子都打出来才是真正的好戏。

要是他们之间不打,李四自然是不乐意的,想方设法的也要让他们干起来,就算干不起来,也要弄个横眉毛瞪眼珠子的架势出来。

要说这种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的勾当,除了老神棍还能有谁做的更好?

所以。

李四立刻就把老神棍叫了过来。

“我说老神……魏宣慰……”李四忍不住嘿嘿的笑着,好像是要看什么精彩的好戏一般,以十足神秘的口吻对魏无牙说道:“想不想知道些真正的东西?我说的这种可是外面谁也不知道的……”

“想,你说吧,看看能不能引起我的兴趣来。”魏无牙这条老神棍现在越来越不把李四当都帅了,袜子也不穿,踢踏着一双破鞋就蹲在李四面前的椅子上,还不住的抠他那味道十足的臭脚丫子。

“我一说你准有兴趣,你可知道北边的鞑子皇帝……就是那

……”李四指着北方,满脸坏笑的说道:“你可知道谁的种儿?”

“谁的?不是皇太极的?”这问题绝对能勾起老神棍的兴趣:“难不成是你李大都帅的种儿?”

“滚你的,”李四笑骂道:“今天我就告诉你,那娃娃皇帝其实就是多尔衮地种儿,是多尔衮背着皇太极和那个什么什么太后搞出来的……”

“这个谣言不大好造哇。”老神棍的心比筛子的眼儿都多,李四这么一说明白了大半。

这是要挑拨,这是要离间,而且用的是最常用也最有效同时也最下三滥的那种招数——从男女关系上下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