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突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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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天下大乱]第四百二十五章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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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突杀

左冯翊,阳陵。彩@虹*文¥学

深夜的阳陵县廷依旧灯火通明,书房中更是亮如白昼,一二十名北地、冯翊官吏分作两边,各据几案,埋首疾书,一个个脸上困倦之s#232;,掩盖不住,却无人抱怨一句半句。他们并非天x#236;ng勤勉、亦非勤于公事、当然想抱怨一番,毕竟他们已经有六七个时辰未曾离开这间书房了,可是他们没有资格抱怨,不说功曹傅巽、长史张既,就连太守盖勋也未曾休息,上官都没喊累,下位者有甚资格喊苦。

盖勋坐在中央奏案,专注公文,默读、思考、批示,置放一边,经其手处理过的公文,已是垒起半尺余高。

盖勋发觉视线越来越模糊,暂时放下手头工作,站起身来,双tuǐ酸胀且麻,盖勋锤了锤tuǐ,迈步行出书房。

立身回廊,夜风拂面,盖勋原本有些昏昏涨涨的脑子立时一醒。

“府君……”

背后响起一把沉稳的声音,盖勋不用回头也知是自己的左膀右臂——长史张既。对于这位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寒m#233;n子弟,盖勋历来极为欣赏,认为此子允文允武,有一州之才。盖勋举头仰视圆月,面上刻满疲惫,轻声叹道:“老了、老了……仆任汉阳、冯翊时,纵然连续数日不眠不休,jīng力仍然充沛,不觉乏累,而今不过一日一夜,竟然颇感无力为继。看来,不服老是不行了……”

张既站在盖勋身后一步远,望着后者消瘦却tǐng拔的背影,正s#232;道:“府君今年不过五旬出头,高居庙堂,为政施略,恰当其时也,正是有志者大展身手的年纪,何言已老?”张既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续道:“今国家不幸,纷lu#224;n不止,府君忧心汉室,废寝忘食,方才生出此念。待骠骑将军扫灭韩董,恢复社稷,府君必当不复此念。”

盖勋被张既的“国家不幸,纷lu#224;n不止”之语触动心绪,隐于暗中的双眸闪过一抹复杂情绪,良久才开口道:“德容,你说,人之心,何以这般善变?”

张既答道:“世间最难测者,人心耳。”

盖勋又是一阵沉默,半晌道:“仆昔年在雒邑时,结识袁本初,此子家世、声望、器观、手段,无一不是万中之选,超人之杰,本以为兴汉者,定是此子……袁公路亦是京中难得才俊。~袁氏四世五公,久享汉恩,袁氏兄弟自逃出京师,却不思图报国家,反哺社稷,竟而各聚党羽,争权夺利,为祸中原,太让人失望了。”袁术虽然率兵勤王,但另一边又派兵侵占扬州,袁绍干脆对天子不理不睬。

“……”张既哑然,当初袁氏兄弟破家徇国,声讨董卓,一时州郡蜂起,天下莫不响应,得人心至此,然而袁氏兄弟随后的所作所为,却是不知寒了多少人的心。

“豫州孔(伷)公绪、青州焦(和)公宰、兖州刘(岱)公山先后亡去,遂使地方成为异心者之战场,幽州刘(虞)伯安、扬州陈(温)元悌各陷危局,自身难保。短短几年,我大汉国关东各州竟然无一处不lu#224;n……”盖勋语气满是悲凉之意。

张既斩钉截铁道:“所以能拯救天下者,非骠骑将军莫属。关东鼠辈,皆国贼也,日后必当一一剪灭,否则汉室难兴。”

盖勋颔首,遥望天际,怔怔出神……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

一阵沉重的足音,由远而近,段煨披甲戴胄,来到盖勋身前,抱拳一礼道:“盖府君,士卒皆已就食完毕,随时可以出战……”段煨脸上带着一丝化解不开的疑hu#242;,他并不清楚盖勋的意图,猜测是y#249;夜袭渭桥。可问题是,北线盖军加上他的五千人马,共计三万五千人,连日大战,折损数千,杨阿若带走一万三千步骑,昨日日落,盖勋又派出近万兵马连同数万民夫进bī西渭桥,如今阳陵城中,带甲只剩八千而已。盖勋企图以区区八千军力,偷袭渭桥,不能说毫无机会,但失败的几率却高达九成九。

盖勋淡淡“嗯”了一声,没有向段煨解释,只说让士卒做好出战准备。

段煨一头雾水的走了,盖勋随即返回书房,再度埋首公文。

半个时辰后,即寅时初,张既附耳提醒时间到了,盖勋点点头,返回后室更换甲胄,在一干人诧异地注视下离开书房,张既、傅巽等知情者紧随其后,登上阳陵城南。

初时盖勋尚能保持平静,不过随着天s#232;渐渐转亮,所盼之事,仍未出现,不由暗自焦急起来。张既在旁劝道:“所谓战事,历来变数极多,非人力可c#224;o控也。”

盖勋忧道:“仆亦知其中道理,然则天已转亮,再不至,恐计难成矣。”

这时段煨终于知道详细,对盖勋向他隐瞒计划,固然有些羞恼,却也能够理解,换成是他,他也不会告知。说到底,段煨不是河朔一方的之人,势必要防一手。

盖勋等人站在城头,苦盼许久,心都要盼碎了,直至红日初升,方才在渭河上看到舰队的身影。盖勋毫不迟疑,立刻命段煨率领整装待发之八千甲士,配合水军,跨渭桥而南。同时派人传讯西南十数里外的近万盖军,即刻渡河抢攻,阻其援军。

……

颜良击斩司马张亮后,率领部曲,以锥形阵继续狂飙突进,锋不可当,大有把联军大阵从中劈成两半的架势,而后方盖军将士,亦是越战越勇,喊杀震天,翻江倒l#224;ng般连续冲击对手阵线。

僵持片刻,联军渐渐感到不支,节节倒退,很快便出现逃兵,开始是一两人,然后是成什成队的逃跑,最后演变为后军整体大逃亡,前军后继无援,旋而亦被击溃。

颜良脚步不停,带着数以千计的前锋战士死死追在败兵身后,大砍大杀。

联军士卒偶尔有返身死战者,皆不能持久,眨眼间就被lu#224;n矟捅死、lu#224;n刀分尸,更多的还是不管不顾,埋头拼命逃跑,只恨爹妈为何只生下两条tuǐ。

逃亡途中,联军死伤极其惨重,一具具由尸体铺就的地面,从河岸一直向内延伸,几达虎圈大营,比正面作战付出的伤亡还要多出数倍不止。如果他们据守河岸,死战不退,虽然未必可以挡住盖军,但后者要想吃下他们,定也要崩掉几颗牙齿。可惜,道理大家都懂,却不会这么做,这是战争,不是谁都有舍弃x#236;ng命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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