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危难之时（1 / 1）

当炮兵的人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要么你把别人炸得满地爪牙，要么你就被别人炸得尸骨无存。在火器时代常规战争中，无论什么时候，炮阵地都是优先打击的对象。正是因为大炮的出现，才令到人类间的战争无限地升级，杀戮无穷的增加。德军一个连6辆ug－III3式75毫米自走突击炮，一投入到战斗中，就显现出了巨大的威力，苏军的连部炮阵地在十分种不到的密集炮轰下，转眼就土崩瓦解了。

来救援的几名苏军士兵，在炮阵地上分散开来展开搜救行动。波波夫也弯着腰，在弹坑满布的阵地上走走停停，没碰到一名倒在地上的苏军士兵，就伸出手在对方的脖子上的颈动脉上摸一摸，然后又在其口鼻上探一探。一连看了三个，都是已经没希望救活的了。对于那些被炸得身体断开一截一截的，血肉内脏流了满地的波波夫都懒得去检查了，见了就想吐，这些人死得真是惨。

“夷，这个还有希望。”一路走来，波波夫一直走到一门45mm加农炮的后面，看到了一个卧倒在地上的苏军士兵，习惯性地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颈动脉，惊喜地发现对方还有心跳，立即把对方翻转身来。一看，原来是伊万上士，再探探他的呼吸，口鼻还有气。然后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奇迹地发现，伊万上士身上竟然没有明显的伤，估计只是晕了过去。

“班长你醒醒。”波波夫不轻不重地在伊万上士的脸上正反手打了两下，又在他的人中和太阳穴揉了揉。

“哎”伊万上士呻吟了一声后总算醒了过来，醒过来后神智还多少有些模糊不清：“我这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里啊？”

“嘿嘿，这里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很不幸你还身在地球上人间里，伟大的祖国并没有抛弃你。”听到伊万上士这一句问话，波波夫翻了翻白眼，半带嘲弄半带怜悯地回应他，把他扶了起来撤出炮阵地。

原来在德军自走炮轰击的时候，伊万上士还坚守在炮位上操纵小口径加农炮直瞄攻击德军的临时战壕。德军发动炮击时，他就地卧倒在加农炮后面，加农炮的装甲挡板及炮身为卧倒在后面的伊万上士遮挡了大部分的德军来袭炮弹的弹片。由于他的这门45mm加农炮已经发射了很多发炮弹，难免所在地面有些下陷，卧倒在凹地中的伊万上士只是被气浪暂时震昏了，幸运地逃过了一劫。

“斯维尔德诺夫下士，你去照顾其它人吧，我除了有些轻微的擦伤外并无大碍。”整个炮阵地一个排的苏军士兵，救回来的只有6人，伤势有轻有重，其余的人都光荣牺牲，去向马列报到。大家再次撤回防空洞后，医务兵斯维尔德诺夫下士逐一给他们检查包扎治疗，醒过来后过了这么一段时间伊万上士也恢复了神智，向要为他检查伤势的医务兵笑了笑。

“好了，大家都振作一点，该干什么的就去干什么。”一下子牺牲了这么多战友，确实是件令人懊恼的事情，指导员及炮排长也牺牲了，司务长就成了防空洞里军衔最高的人了：“看来战况将会比较恶劣，伊万上士你就留下来配合我部署好防空洞的防御吧。”敌人的大炮当然不会只轰击一轮阵地能不能守得住还真的很难说。

“报告司务长，契可夫中士让我们来领一箱机枪子弹及一箱手榴弹。”到炮阵地救援回来后，波波夫觉得没必要再在防空洞内停留于是拉上门切烈夫列兵，向司务长申领弹药。

“好的，弹药就在角落里堆着，要是你们能扛得动，不防多扛两箱去。”司务长点了点头，向防空洞角落指了指，叹了口气说：“弹药能用的就用，总比堆在这里留给敌人要好。”看来司务长同志对这场战斗的结果并不乐观。

波波夫也不答话，转身就去搬弹药，虽然自己不是乐天派，但更加不是什么失败主义者，行动最实际多说无益，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既然敌人有炮火支援，那么敌人发起总攻击的时间很快就会到来。就算自己真的要在哨站中光荣，说什么也要多杀几个德军来垫底，才不枉自己来这么一场。

波波夫扛了一箱手榴弹又拿了两盘轻机枪子弹，就迈步向堑壕工事赶回去，门切烈夫也扛了一箱机枪子弹跟在后面，两人一路急奔地往回赶。

“班长，我们回来了。”波波夫一边把手榴弹箱及两盘轻机枪子弹放下来，一边喘着气地向契可夫中士报告，额头上的热汗还一直往外冒。

“战况有变，你们快进入射击位置。”刚才敌人的那一轮炮轰，整个连队的苏军士兵都看到了，连队炮阵地转眼就被德军摧毁了，任谁都高兴不起来，契可夫中士一边把弹药箱撬开，一边凝重地对波波夫他们说，然后就把弹药逐一分配给排里的士兵。

波波夫默默地点了点头，迅速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步枪和冲锋枪，又整理了一下子弹手榴弹及刺刀，手里拿着98步枪，左腋下挎着m40冲锋枪，还背着马刀，武装带别着三把带鞘的军刺，军装裤子两边的口袋各一把手枪，再把头盔的绳子紧了紧。山风吹来，神清气爽，战场的硝烟味，如催化剂般激起了在波波夫体内潜伏的杀戮本性。战场就是人吃人的地方，是人类展现比野兽更兽性的一面所在之处。

波波夫全副武装地返回到堑壕的射击孔前，也不忙着据枪，巡例先用望远镜观察一下，阵地的左翼自然成了波波夫观察的重点。由于苏军失去了炮阵地的火力，德军山地步兵的战壕作业压力大减，又恢复了对纵向战壕的爆破挖掘，推进渗透的速度越来越快，挖得快的那条纵向战壕已经接近到一百五十米以内，就算波波夫不用望远镜也能看见敌人铲土抛出来的情况。

再向左翼山坡看去，乖乖，德军的6辆ug－III3式75毫米自走突击炮，正从山坡的通道驶入到山谷盘地中来，距离已经在五百米以外。估计德军的自走突击炮连完成了阵地转移后，将会继续向苏军哨站阵地实施强力的炮击。真是危在旦夕啊，波波夫甚至感到了一种死亡的气息从心间升起，个人的力量再大，在战场之上也是渺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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