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逃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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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街和前街一样热闹。一家家的铺子开门迎客。透过门帘,看到有伙计切烧鸡的,有裁布的。有新媳妇在挑一根一根簪子的。后街路上的鹅卵石凸了出来,一颗颗摩的圆滑滑,齐平一路走一路当成蹴鞠踢了起来。

他晌午饭没吃,吃完糖球胃口一开便饿了。街边面食店排满了人。成屉的蒸饺儿蒸包儿冒着热气,还未开笼便闻到了香味儿。小伙计肩膀上搭着白毛巾,笑容满面的招呼客官往里请。旁边,大炉子上架着一口大铁锅,锅盖一掀滋啦一声冒了白气。锅里头煎包的香气喷了一头一脸。

陈齐平咽着口水,踱着脚步从后街饶了过去。

拐过一条小巷,进了杨柳枝巷。陈齐平看着前面,知道自家的绣坊便在里头。

走的累了。在绣坊前站立了,刚想拍门,便被一个人搂住了:“齐平,你咋地来了?”

搂住他的人是徐氏,她和文英一道负责绣娘每日的饭菜,刚从前街菜贩那过来,便瞧见一个半大小子站在绣坊门前,离的近了才看清楚是齐平。

“大娘。”齐平许久不见徐氏了,但他知道徐氏是赵一鸣的娘,赵一鸣拿他当亲弟弟看待,许大娘对他也一样的疼爱。

“你怎么来这里了,不去私塾?”徐氏知道李氏去了徐州府,不晓得齐平为啥跑绣坊来了,仔细一大量见他一条腿儿卷起边,半边身子俱是灯油。

齐平被徐氏这么一问,到底年纪小,在上房受到的委屈一股脑儿说了出来,从文嫡怎样拿他的糖不给他吃,春姐怎样发了脾气踢翻了灯油,他怎么到得镇上抽抽搭搭俱说了。

“怎地烫的这样红,幸亏灯油不烫,否则起了泡发了炎症可咋整?”徐氏把齐平抱进了绣坊,寻一处空屋子坐了,鲁开他的裤管子见一片红,幸亏不曾烫伤,用金银花熬了水给他擦腿。陈家上房的事情她晓得,当下便骂,“黑心种子,他是你亲侄儿,竟这样待他。”

晓得齐平还未吃饭,掏了私房钱买了半只烧鸡、半笼蒸饺半笼煎包给他吃。待齐平吃完,看看天色,已经过了半下午,此时在去私塾只怕下学了。齐平走了一路玩了一路也倦了,一张眼皮直打架儿,徐氏便让他睡下。

徐氏一直等到齐平睡着才去茅山村报信,上房一家子找齐平已经累翻了。陈老爷子气的跌落在椅子上直喘气儿,一双手颤颤的捏不住烟袋,文嫡搂着春姐瑟缩在陈老太太旁边,她此时方才晓得害怕。

徐氏使劲拍了大门,高嗓门儿一亮:“陈家可有人?”

蔡氏一听赶紧过去开门,她总往绣坊送豆腐,和徐氏熟悉,见她进来边说:“嫂子从镇上来可见到齐平了。”

徐氏笑着说:“我可不就是来报信的,齐平走到绣坊去了。”

蔡氏当下便拍着胸脯直念佛,徐氏不管上房各人啥反应也不管邻居是否听得到,当下便扯开嗓门唱戏一般:“齐平多大的人,也不晓得受了啥气,走了一路到了绣坊。我一问,原来是给什么春姐扯架,那姐儿可真厉害,浇了齐平一身一脸的灯油,腿都烫肿了,请了郎中喝了药,现在睡在绣坊呢。”

嚷的全村都能听到,且故意夸大了腿伤,文嫡和陈老太太的脸都绿了。

陈老爷子早晓得一定是文嫡和春姐给了他气受,他才跑了出去,文嫡说是磨牙,半句灯油都没提,他眼睛一撇,桌子上的灯油去了一半,刚才没注意,现才闻到满屋子的灯油味儿,陈老爷子一听孙子被徐氏照顾好了,忙请她屋里坐,徐氏摆了摆手:“我还得去绣坊呢,齐平晌午饭没吃,饿的前胸贴后背的,那么大的包子吃了一笼。”

一句话把陈老爷子说的满心愧疚,自家满屋子人还抵不上一个外姓人对齐平的关心。

若说文嫡是有心烫齐平,她还没有那个胆子,可偏心总是有的,说到底不是自家骨肉,若是换做春姐被烫了,文嫡和陈老太太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徐氏一口茶没喝便出了陈家的门,蔡氏放心不过,抱着雪妍跟着去了绣坊。

文嫡见事情被捅了出来,抱着春姐不敢吭声。陈老爷子不吭气,摆了摆手让大家吃饭,张氏去灶间重新热了饭菜端了上来。陈老太太心下松了一口气,只要齐平没丢,便不是啥大事,灯油烫到又没烫伤多大点子事,春姐是外孙女,丈夫总不成打外孙女一顿吧。

当下便招呼文嫡和春姐吃饭,文嫡也晓得她一个嫁出去的闺女,来家里是客,不管犯了多大错,万万没有打的道理,何况齐平又没有走丢,当下心便放下了。桌子上有一道鱼,大蛋夹了鱼肚子上的肉放进自己碗里,文嫡不高兴了,叫嚷道:“这块肉你也配吃?”

“啪”的一声,陈老爷子放下筷子,抬手就给文嫡一巴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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